“没错，你说这混小子，人邻居也是好心，你跟人家较什么劲啊！到最后，哎呀……”我其实完全可一从话语中听出老吴听出他的心痛，老李低头不语，自顾喝汤，我就那样嚼着馒头，一下不知说什么好。

老李对我说过，老吴家里本来收入就少，儿子本来有伤在身，是应该住院治疗的，但是自己又坚持跑出来，一条伤腿日夜疼痛，骨折的地方就随便打了根钢钉了事，老吴要找包工头理论，小吴却死活不说出钱老黑是谁，闹来闹去，这才一直耽搁到现在。

“那干嘛不去找那个包工头要赔偿？刚子干嘛不告诉你那个钱老黑是谁？”我不解了，谁伤害谁赔偿啊？这是多简单的道理，我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好说不清楚的，直接去找那个工头理论好了！

“是不是怕？”老李这时候插嘴让我忽然有了意识，这样的话就说不好了。

“我也是这样猜的，可是这也都是猜，现在刚子还在医院里躺着，他已经疼得都昏过去了，所以，所以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帮帮他吧！他不能没有这条腿啊！”看着眼前头发花白的老人带着哭腔的恳求，我想谁的心都会为之一震的吧，我忙扶起他，我真受不起这个。

“老吴……老吴你别这样……”我劝道，“什么事，都好商量，有什么我们能帮得上的，我一定会尽力而为的。”话一出口，其实我就后悔了，我在这瞎出什么头啊，我也没钱没人的，拿什么帮人家。

我不好意思地抬起头，发现老吴的眼睛似乎都快要发亮似的看着我，我的天，难不成他就等着套我这句话？这君子一言的，我这话说出口了，也不能不帮啊。

悄悄把求救的眼光投向旁边的老李，老李，你别吃了，快帮帮我……

“啊，已经这个点了，老张，你快吃，我们都要迟到了！”哈，不愧是九州好室友，关键时刻还真是管用，虽然我从来没有过这么老的室友，不过我觉得如果我，陈前达，黎小田，组长亮都那么老了的话，一定可以和老李能组成一个老年的F4，玩得特别好的那种。

哦，差点忘了老赵，他也能算一个，那就F5吧。

“这样，老吴，我们都快迟到了，真的，你看看。”说着，我就把手机掏出来给他看时间，这个点确实不早了。

“那……”

看着老吴恳切的眼神，说实话我的心里真的是过意不去，我也很想帮他，但是我觉得我能做的，最多也不过是现在过去医院照顾小吴，给他端茶送水什么的，但是人家也不可能让我做这些啊。

这世界上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感同身受的，你说说吧，跟我现在的境遇比起来，小吴那点腿伤，我觉得确实就根本不算什么好嘛？

看着老吴的背影渐行渐远……

“老张，你怎么看？”我以为这一路去会很平静，没想到，老李先问我了，其实我也没什么主意，我觉得目前其实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想办法让吴刚说出钱老黑到底是谁，然后我们可以循着线索去找那个人理论，要回医药费；二个就是，当务之急，我们先把刚子的医药费、住院费和手术费给交了，然后等他康复之后我们再从长计议。

“我……”说到底，我还是没有把第二个想法说出来，只是把剩下的话给盘出来了，老李听后则干脆就否了我的第一个想法。

“怎么这次说话扭扭捏捏的？这不像你啊？老张，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想说的？”

“其实我觉得吧，现在老吴真的是走投无路了，你看看人家昨天都在咱们家门口跪了这么一宿，我心里早就已经纠结死了，想帮他吧，我自己还这么孑然一身的，只能出出体力了，加上现在的你早已和以前不同，华子也不用人操心了，也不是只出不进了，而今能帮老吴的，似乎只有你？”

我这次是把真心话都跟老李说了，至于他怎么想，我也就顾不上了，毕竟现在刚子还在医院里等钱手术的。

“那……老张我跟你说吧，我也觉的刚才这样打发走老吴是有些不仗义，这样吧，你打个电话给老赵，让他给咱们请个假，反正胖子过几天也要走了，现在再恶心恶心他，本来之前他就欠我几个假，现在也该要回来了，他不会说什么的。”

我跟在老李后头，他没再多废话了，只是在前面走着，看样子是要追着老吴。

我给老赵去了短信以后，只是在后面疾疾地跟着，早晨的熹光照在我的脸上，他的背影，那张银行卡就在老李苍老的手上，晃啊晃的。

“喂？老张？你们什么情况？”

“老赵？就这么个情况啊？你帮我们请个假就完了，把晚班的同事调到早班来就可以了，我知道晚班的老孙他们都很好说话的，改天请他吃顿饭就成了，没事。”我一边应和着，一边跟着老李小跑，我看到老吴的影子就在前头了。

“调班倒是没事啊，关键是这大早上的什么情况啊？曹胖子的早会你们也没到，人家这还没走呢，你这也太不给面子了。”老赵倒是先埋怨起来了，其实他这也是为了老李着想，毕竟是快要当主任了，这时候别再膨胀了，出什么篓子就不好了。

“那曹大成有没说什么？”我慌忙问道，虽说老李是胸有成竹的样子，但是那毕竟是他，我这如果给人家主任记了过什么的，这个月奖金可又没戏了。

见笑见笑，这时候我首先想到的还是我自己。

“没有，他能说什么啊？上次他出那么大纰漏我们也没说人家什么呀，他现在就是一屁股坐办公室等升迁呢，想风平浪静还来不及呢，哪还会再没事找事啊，而且你和老李是朋友，老李在他那里打点了不少关系，他轻易不会动你的。”老赵这一解释，我心倒是安了不少。

“老张？你干嘛呢，老吴上公交车了！我没赶上！我刚才叫他他也不听，你说他不会是生气了吧？”我惊地抬头，什么？老吴跟丢了？

“老张？老张？刚才是老李的声音吗？你们这是什么情况？什么什么就老吴就上公交车了？你们今天见老吴了？他什么情况？”老李这我还没答应呢，电话里头老赵的连珠炮弹的问话又把我给弄蒙了，我的天。

“唉！这我一下说不清楚！我让老李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