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犯我桃花者,虽远必诛!”晴天光着膀子,在寝室摔成八瓣又被他拿胶布粘起来的破镜子前面大放厥词。
“你的桃花?”夏锦年摘下耳机,故意把“花”字拖了一个很长的调调。
“你什么时候犯的桃花?我怎么不知道的”
“这,你没看出来我最近的桃花很好么?”
“我怎么看出来?从你胳膊上的二两肌肉?”
“今天我们不谈肌肉的事,就谈桃花。”
“桃花?你说安静吧,我们身边就这一朵。”
“夏锦年,你没有喜欢的人么?”
“我么?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
“一边算你的桃花去!”
夏锦年关掉聊天窗口。绯雪
他看了她的发表的那些状态,总会感觉到她的不快乐,他很难理解她口中的那些悲伤的人生观。
——生命总是显得那么脆弱,我无法割舍。
每次她都会上线和他说上几句,说些她遇到的事情,他不知道她怎么会有那样的思绪。
他更像一个听众,他希望是唯一的那个。
有时候她会打一个招呼然后下线,总是一副来去匆匆的样子。
夏锦年觉得他该抓住最后一次机会。他真的很想要个答案。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答案。
圣诞前的前几天,夏锦年跑去学校的礼品店,买了一张漂亮的贺卡,上面一颗很大的爱心,还有“ILOVEYOU”。
夏锦年把贺卡带回去,晴天不在。否则被他看见肯定少不了一场拷问似的问询。那可真是煎熬,晴天拥有女生一样的八卦本能。
他把贺卡轻轻地铺在桌面上,然后拿出心爱的钢笔。他在揣摩该在贺卡上写些什么。比如说一首抒情诗,或是一首情歌的歌词。那样会不会太过平凡了些。
他托着下巴思考了那么一会,然后工整地在贺卡中央写下:
我想,能不能告诉我。我们之间的关系,让我安心,或者,让我死心。
然后接下来是一行漂亮的花体字:MerryChristmas
写完之后,他又将贺卡仔细地拿在手里看了几遍,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贺卡装进那封大大的信封里。
然后一切归于平静,他偶尔还会和她说上几句,不过夏锦年没有告诉绯雪关于贺卡的事。只是静静地等她的消息。
那天下午,他从图书馆回来,收到了卡来自绯雪的语音信息,说明绯雪已经收到贺卡了。
绯雪:夏锦年,12月24号晚上10点,我会给你打电话。
此时已经是平安夜那天了。
夏锦年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紧张或者是喜悦。他在关了灯的宿舍里来回不停的转着圈子,寝室的其他人都跑去参加班里举行的平安夜活动了,晴天也好几次来寝室喊他,都被他拒绝了。
他每隔几秒钟都会看手里的手机,看看是不是快到十点,是不是手机有足够的电。窗外升起一团又一团的烟火,楼下表白成功的男孩们欢快的笑着。郁闷着的少男少女们只能在寝室喊着情歌。今晚他只想一个答案。即便对方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夏锦年也愿意一辈子做她的朋友,只要自己的世界能够有她就足够了。
可是已经超过十点了,参加班级活动的晴天也早已经回来了。夏锦年不断的安慰自己,也许她在忙呢?或者她是遇到了什么情况,她应该在参加聚会吧!
“你在下面干嘛呢?还不睡觉?”
“我看书。”
过了一会,“我出去看吧。”夏锦年随便拿了一本书,去了走廊。他把书扔在一边,空间,微博没有她的一条状态。夏锦年有些茫然。
“怎么这么久。”
他在考虑是否应该主动打过去,十一点的时候,他拨通了绯雪的号码,可是一直无人接听。
他开始坐立不安。
十二点,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拨通绯雪的电话。
听筒:“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再打过去就是一阵盲音,夏锦年此刻感觉到大脑像被重型卡车狠狠地撞了一下,嗡嗡的声音一直在耳朵边上响个不停。
心碎得跟饺子馅似的。夏锦年这样想,跟上次一样,他陷入了绝望。他的心仿佛被活生生地掏了出来然后扔在燃烧中的炭火里,被人踩了又踩,丝毫没有还手的力气。
“It’sallwritten?”,“TonightIwanttocry.”
他回到寝室,向老三借了包烟。天很冷,楼道里就剩一盏昏黄的声控灯,如果没有动静的话,楼道里黑漆漆的只剩一个枯坐的身影。
他不知道他在外面坐了多久,他一根一根地抽烟。发现烟酒真是好东西,可以麻痹自己。
晴天睡眼朦胧地从床上滚下来,发现夏锦年不在床上。他打了个哈欠,“这么早。”接着拿盆跑去厕所,发现夏锦年坐着靠在楼梯的扶手边。
“这么早,吃过没”
见他不回答,刷牙去了,出来的时候夏锦年依旧靠在那里,仿佛一座钟。晴天走了过去,夏锦年此时已经冻僵了,脸色发白,脚边是一圈烟蒂。晴天慌忙敲开其他寝室的门,一群人手忙脚乱的把夏锦年抬进医务室。
后来晴天告诉他,他昏迷了两天,安静快被吓哭了,自己也是整晚呆在医务室看着他。
“那晚你怎么了,抽什么疯了”
“我是疯了”
“医生告诉我你差点就要去见马克思了”
“老子***也挺想见见他的,我倒想问问他!”
“对了,绯雪是谁?你昏迷的时候喊过的名字”
“绯雪?老子忘了,我好饿,给我煮碗面去。”
夏锦年此刻觉得重生一般,他昏迷的时候一直做梦,梦里有个模糊的背影,不停的奔跑。夏锦年怎么也追不上。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似乎这一切都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一生一次的相遇就已经足够了。
离开了就不要再来找我,因为每一次的缝补都会遭遇穿刺的痛。
“真是烦透了”
“那个绯雪不会就是给你送信的那个女生吧”
“吃你的火锅,不然都让给安静。”
“这个绯雪是你什么人?”安静接着深挖八卦
“你俩今天诚心添堵是吧?”
“哟哟,不说算了,还急眼了”安静一个鬼脸。
寒假到来的时候,夏锦年接受了高中同学聚会的邀请。
“嘿!你来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绯雪?
夏锦年转身看到的是心雨。
她是故意的么?夏锦年这样想。故意不在同学会出现是为了躲我。
“嗨,你好么”
席间,大家开心地谈论着,有好事者开始调侃夏锦年和心雨,冲的女同学开始打听夏锦年是否依旧单身。我们的当事人只能低头笑着。
吵闹的K歌房让夏锦年头昏脑胀,他走出去透透风,心雨也跟着出来。
“你还记得绯雪么?她怎么没来?”
“你不知道么?”
“她,怎么了?”夏锦年轻轻地问
“绯雪她有白血病,医生说她活不下去的。”
“白血病…”夏锦年彻底懵掉了。
“现在你知道她为什么不用参加军训和晨跑了么?”
心雨觉得夏锦年躲在黑夜里正在哭泣。
夏锦年仿佛丢了魂,整天睡觉,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开学。
“辅导员喊你去系部一趟,说有你的东西”晴天站在门边跟收拾东西的夏锦年说。
辅导员是个年轻的老师,
“夏同学来了啊,今天陈书记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去年有你一个信封在寒假的时候寄到学校来,然后传达室那边送到系里了,一直没能联系到你,现在拿给你吧。”
夏锦年结果那个信封,上面有他再也熟悉不过的笔记。
他几乎快要窒息了,在小树林的石凳上,夏锦年拆开了那个信封。
“夏锦年:你的卡片我收到了,我很喜欢,我想我有件事该告诉你,我生病了,所以这段时间我在住院,医生说我不能玩电脑太久,所以你原谅我吧,不要骂我”
看到这里,他嘴角一笑。
“夏锦年,今晚我该打电话给你的,可是我的父母已经把我的手机没收了,真是大惊小怪,医生说今晚要帮我动手术,如果我能醒过来,我一定打给你。如果不能,我很抱歉,我爱你,再见。”
信封里掉出来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夏锦年闭着眼,身后是一望无际被白雪覆盖的田野。
“吧嗒,吧嗒”泪水已经模糊了他的双眼,一滴一滴地砸在信纸上,快要把上面的墨迹化开。
我们从未同行,从未拥有,我能遇见你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事了。
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娶你。
This is not over y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