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

看来夏锦年没有开玩笑，他和她在不同的两栋教学楼，她在2楼，他在4楼。抬头的时候，他可以看见那边的绯雪。上课，下课，吃零食。当然，还有发呆和写写画画。

“我说你发呆的毛病怎么就改不了呢？”

“我又怎么你了？我在沉思！”

“打我八岁上小学开始认识你，就没见你下课出去玩过！”

“知道什么叫阴魂不散么？就你这样！没事你转什么校啊，还非得和我呆一个班上！”

“我阴魂不散，说好咱俩当雄雄双煞的，难道你想反悔？”

“我早就想反悔了，那是因为我当时年少无知，上了你的当，居然和你做死党。用现在的话来说那叫搞基！”

“搞基没什么不好，话说我替你挡了多少情书啊，省了你不少麻烦。”

“那我还得谢谢你，谁不知道你自己中饱私囊了啊，还跑我这来显摆！”

“得！说不过你。打球去么？”

“不打，最近打球过敏。”

“打球也会过敏，少来蒙我。”

“爱信不信！”

晴天吃了闭门羹，只好作罢。一个人抱着篮球下了四楼。

晴天是夏锦年的死党，小学的时候就开始认识，关系巨铁，无数妄图接近夏锦年的痴情少女视这货为眼中钉，曾经联合试图剿灭许晴天，结果无功而返，全靠晴天脸皮超厚，身陷重围也能刀口舔血，全身而退。夏锦年曾经封给他“一身是胆的许晴天”的称号，这让他得瑟了好几天。

夏锦年其实是不敢下楼，他已经很久没去篮球场了，他怕遇到绯雪，他怕到时候他的大脑不再受自己的控制。他们已经高三了，冲刺的时候到了。

那个六月对夏锦年来说简直就是个灾难，连续三天的高烧和失眠让夏锦年的爸妈很是担心。期间绯雪打过一通电话，他听得出她想安慰几句的语气，急忙抢过话头瞎聊了几句，然后便毫不客气地把电话挂了，在挂断的那一瞬间，他似乎听见了绯雪微微的叹息声。

高考的前几天，他收到了一张卡片。是晴天给他的，没有署名，可他认识她的笔迹，跟她的人一样。

“我本来想替你推掉，可是那个女孩说你一定会收下，看来，她说的没错。”

“……”

“她是谁？”

“一个很好的朋友。”

“哦”

“世界很大，你我都有自己的一片天空；世界很小，有缘终将重逢，预祝高考成功，加油！”

在她的祝福中一切变得那么顺利，七月的那个晚上，他拨通了高考分数查询的电话，结果如他预料的那样满意。他又拨通了另外一个电话，绯雪。只是那个电话再也打不通了。他又尝试了几次，电话的那头始终是一片盲音。

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会打不通呢？或者她离开了，只是离开一小会，或者永远离开他了。

夏锦年拨通晴天的电话：“喂，出来喝酒。”

晴天说好。

夏锦年坐在学校对面的公园里呆呆的望着满天的繁星，然后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晴天说乱七八糟的话。

“如果不能在一个学校，哪怕在一个城市也好。为什么选择躲避呢？”

像是自言自语。

“你说什么？你不会是喝多了吧？”

“我一直都醉着！”

午夜，夏锦年打开拨通一个电台的声讯电话，给绯雪点了一首JAY的《不能说的秘密》。

绯雪一整个暑假都没有对这首歌进行任何回复，夏锦年联系不到她，他心里的信念慢慢减弱。他觉得有些痛苦，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他不要求得到什么，只是那句话一直憋在心里，一直很想把它说出来。或者他想要一个答案，无论是正还是负，那已经不重要了。

当栀子花开满整个校园的时候，夏锦年已经在这个大学里开始了自己全新的生活。他当上了学院的组织部长，他恍惚地觉得生命正在轮回。这用许晴天的话来说就是：生活其实就是一个圈。只是再也见不到那个素衣长发的女孩。其实这样的女孩校园里有很多，却再也看不到那样干净温暖的笑容。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上午，虽然已经深秋，他依旧觉得那天心里很暖，他在图书馆细心地将昨天的笔记输进电脑，屏幕右下角的QQ头像不停地再跳动。有人加他，他漫不经心地点开，随即是一阵难以掩饰激动。

备注：绯雪。

他点开这个陌生的头像。

“嘿，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