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奶奶回来了。”周府里哪怕有很多人不待见叶雅，可下人是真心喜爱这位二少奶奶。

“你可知二少爷在何处？”

“书房。”

“嗯。”

叶雅径直去了书房，却见地上有许多的废纸。这一幕似曾相识，那是那人死讯传来的时候，自己的夫君把自己关在书房三天三夜，开门时，也是这般。他...难道也会对晨儿，对她，感到难过...

两人有很多话要说，却陷入沉默。良久后，周慎低沉地说，“辛苦了。”

“我回来了。”

“嗯，我知道。”

“晨儿这件事，我不会善罢甘休。”

“我也知道。”

叶雅沉默了会，周慎何时这么好说话。“最大的嫌疑是你那平妻。”

“算了吧...”周慎苦涩地说。

“算了...”叶雅一怔，然后怒了，“你居然和我说算了！周慎，晨儿也是你儿子，亲生儿子！难道在你眼里，除了那人的儿子，其他人的孩子都是草芥嘛！”

“不是...”

“不是，不是什么！这地上的废纸，我以为，你是在为晨儿，在为我难过。其实是你在怕，怕我出现了，会杀了你那平妻，那最像她的人，是不是！”

“叶雅，你冷静下...”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叶雅大吼，“死的是我儿子！”

“死的也是我儿子！”周慎低吼。

“那你杀了她啊，杀啊，为你儿子报仇啊。”

“叶雅，你冷静下，她，她有身孕了。”

“那又如何，杀人偿命，哪怕她怀得是龙胎，也必须给我个交待。”

“叶雅！慎言。”周慎无礼地扶着书桌，“她...她是涵儿失踪的亲妹妹，涵儿死前，对我唯一的要求，就是照顾好她妹妹，这是她唯一的要求啊。”

“照顾好她妹妹，你照顾地可真好，都照顾到床上去了！”

“叶雅！”周慎从不知道，他妻子嘴那么厉害。

叶雅深呼吸，努力恢复理智，“那是她对你的要求，与我无关。我要杀她，你知道的，谁都拦不住。”叶雅转身准备走。

“难道你一点愧疚都没有嘛。”周慎把毛笔折断，鲜血就这么流了出来，“当初，如果不是你执意嫁我，她又何必替你嫁到凌家，又怎会惨死！”

“噗...哈哈哈，对啊，应该死的是我。”叶雅觉得好好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周慎，当初我是否说过，你是否真心娶我，我叶雅从不强求。你当初回答的是什么，是什么！”

周慎突然把所有的东西推到在地，“对，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呵呵，我也有错，我错不该明知你可能喜欢的是她，还抱有一丝希望，硬是嫁给了你。你放心，我叶雅从不欠人，在还完她账之前，我不会对她妹妹动手。”

“谢谢。”

“哈哈哈。”叶雅笑着跑了出去。

你什么都不知道，都不知道。

她的晨儿，已经会跑，会跳，会上学，会叫自己娘亲，会和自己炫耀，会和自己撒娇。她的晨儿还那么小，抱在怀里，软软的，却又那么轻。

他说要学好武功，把所有欺负自己的人打跑，他说要快快长大，带她去吃遍大江南北，他说他要好好学习，考上状元，让你刮目相看。可是...可是她的晨儿..她的晨儿一件事都办不到，办不到了！

“墨涵，无论如何，你确实是替我一死，也是我抢走了你心爱的人，无论这过程是如何，总是我欠了你，但...”叶雅冷冷地看向远方，“你妹妹这件事，不算完。”

但接下来几天，叶雅都看不到孙雪，因为孙雪都躲在老夫人那边。

“呵，你觉得这般，我便没了办法嘛。”

叶雅一早去给婆婆请安。

“哟，这不是叶大小姐嘛，今儿怎么想起给我个糟老太婆请安了，真是让老身惶恐啊。”定国公夫人阴阳怪气地说。

“媳妇知罪。”

“知罪？你有什么罪，我可不敢定你的罪。”定国公夫人往垫子上一靠，“我累了你，下去吧。雪儿，帮我捶腿。”

“是。”孙雪亲密地上前，“婆婆，这样的力道可以嘛？”

“嗯，可以，还是雪儿最懂我的心。”当看一个人不顺眼的时候，看她的对手就会越顺眼，当初的墨涵与叶雅，和如今的叶雅和孙雪，便是如此。

叶雅笑了笑，下马威？也真是可笑，之前的叶雅也许会难过，可以现在的...

“唉，婆婆，我知道您对我不满。媳妇也自知有罪，所以请了各位姐妹，准备讲一些交接之事，但唯独缺了雪儿妹妹，这不是来请安，顺便请她一起去嘛。其他姐妹都已经在媳妇的屋子候着了，婆婆您看...”

“雪儿，你的意思呢。”

“我想留下来伺候婆婆。”孙雪低头，眼里闪过一丝阴冷，她还没笨到送上门。

“好孩子，听到没，雪儿不想去，你走吧。”

“可是婆婆，叶雅孩子死了，父亲兄弟也去了，已无心管理这府里之事。放眼，府里也只有雪儿妹妹这一位平妻，我只能把事交接给她啊。”

叶雅满脸无奈，“我也想请婆婆派赵嬷嬷一起，去见个证，婆婆，你看...”

“既然如此，赵嬷嬷，雪儿，你们去一趟吧。”既然叶雅主动把大权交出来，她当然乐地促成。

“是。”孙雪心沉了一下，但转瞬想，有赵嬷嬷陪着，还有那么多姐妹，她不信叶雅有时机下得了手，就算下手，她也洗不清嫌弃，只要是点有脑子的人，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动她。

只是，孙雪错了，她忘记了，一个女人不管不顾起来，是没有那么多顾忌的。

“今日请各位姐妹来，就是想说件事。”叶雅坐在上座，示意把门关了。

“姐姐，何事不能开着门说，这关门是为何？”下面一人开口。

“是啊是啊...”多人响应。

“只怕这是，开起门来，便不好说。”叶雅冷冷地笑了笑。

孙雪突然觉得不对劲，“姐姐，婆婆那还需我服侍，出来久了，怕婆婆会怪罪，恕妹妹想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