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几天乃至十几天里，我才逐渐发现，胖子的变化，哦不，是主任的变化实在不只是一点两点了。

先是出人意料地，他居然辞退了他的姑姑，一次次的来闹的曹明霞，无一例外地被他叫保安给拦了出去。

再然后，他居然给我们几个小队的像老李这样的老队员，都发了月末奖金，打开一看，竟都是千元的大红包，乖乖，这可是几年来头一遭。

“怎么？老张，你说这事奇怪不奇怪？”

“着那只是奇怪？曹大成诶！你能想到，这小子有一天能给你发奖金？别说老李你，老赵，你信？老王，你信？”我一边吧唧着嘴里的啤酒一边捻着手里头的花生，漫不经心说道。

不过不是我说，啤酒这东西一开始喝不惯，这碰的时间一长，还真有点离不开他。

老赵和老王也是面面相觑，他们今儿个也收到了老曹的奖金，那一脸是受宠若惊啊，也是平日里受胖子压迫惯了，今天忽然给你点甜头，就一下子不知道南北东西了。

这不，一下班就找到我们了，满脸的茫然和恐惧，我心里一阵好笑，这钱是有毒啊还是咋的？瞧把他们一个个吓的。

按我说，曹胖子也不一定对我们有什么打算，我们就几个扫地的你说是不，这次这么大一局棋，不只是他自己变成了陈存银的棋子，我们也是受害者啊，他自己丢脸又赔本，我们也搭了不少进去。

说实话，我们也是和他一样，都是哑巴吃黄连的窘境，你说这事和谁说谁都不信啊，当事人又只有我们几个，当时一起吃饭的老哥几个，他们就看到我们一脸阳光灿烂地上台领奖了，谁还看到我们最后被关到那个礼堂里头出不来啊？

就到昨天晚上，还有几个不知好歹的人冲着老李借钱呢，全他妈给我轰出去了，妈的老子没钱！

“我觉得，这次曹胖子给陈存银阴了一把，也是有苦说不出的，我们前几天能顺利出来，八成是他动了他叔叔的关系。”

面对着眼前三个老头渴望的眼神，我还是选择说出自己的推断，应该是八九不离十的，就那天那情形，没有局座的关系我们根本出不来，曹胖子担不起那责任。

“对啊，没错。”

“没错没错，如果是局座的话，这事就说得通了，曹胖子他斗不过陈存银的。”

“别插嘴别插嘴，听老张继续说。”

我喝了口酒继续嚼着腰子，这家店是全国闻名的烧烤连锁，烤腰子更是镇店之宝，一直就想来吃，今儿刚好发了奖金，一下班就带着几个老头来撸串，看来是没来错。

“所以说，我觉得吧，这件事胖子自己就是理亏，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还搭上我们几个，他本来就有点过意不去，再加上老李老赵平时就在他那儿前后打点，这次还是把我们给坑了，所以更觉得对不起我们了！”

没错，应该就是这样，胖子也不是完全没有良心，他这是想着多杀补偿我们，而且前几年克扣老李他们的奖金哪里只有一千块！这次稍微松点口就把这几个开心成这样。

“对对对，我早就觉得是这样了！就是刚才没来得及说。”

我白了老王一眼，这老头怎么这么讨人嫌？刚才你有主意你怎么不说？现在我把我自己的说了你就说是你的想法，什么人这是！

不会讲话。

老李没有理会他，继续和我聊着天，老赵调侃了老王几句也没再搭他的话茬，继续和我们聊着，老王自知无趣，便打了招呼走了。

“怎么，老赵？这就走了？”看着老王先行离开后，老李不高兴了，这老王怎么这么扫兴呢！

“不怪他，你们不也不喜欢和他说话吗？这样走了也好。”老赵无奈道，再喝一口酒。

其实我认识他们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但只是和老李走得比较近，毕竟我就是住在人家的家里，老赵因为他的性格好，所以经常呢，我们也可以说的上话。

唯独，唯独就是这个老王，他的性格和我很像又和我有些差异，他像我一样是个内向的人，不大会说话，也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感情，总的来说就是很闷的人，不好接触。

但是和我不同的是，我只是对陌生人有天然的防御，一旦熟络之后，我就会放的很开，什么玩笑都开的起，什么话题都带的动，老王呢，他就像是一个无底洞，怎么看我也看不到底。

偶尔聚在一起，聊天吃饭什么的，这家伙要么不说话，要么就是说一堆不着调的多余的话，让人十分尴尬。

别说我，恐怕老李这个和他待了几年的人都不待见他吧？

“老李，你跟老王待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不喜欢他吗？”我去，我怎么趁着酒劲就把这话给问出来了？

“老王？谁跟他丫待了这么多年了？老子也是几个月前才认识的他，和你差不了一个月！”老李听我这么问，很不爽地答道，好像与老王熟识是件不太光彩的事情似的。

“老李说的没错，老王是自己应聘上来的，不是他拉的人。”老赵看着形势不对，就出来打起了圆场。

“那时候，老吴不是辞职了嘛，老李怎么都留不住，又找不到可以顶替的人，你知道的，环卫这工作年轻人不干的，老年人有的也怕累，我当时要不是因为老李在这撑着，也辞职了。”老赵无奈叹叹气。

“那阵子，太辛苦了，不止是老吴，老赵和其他人都是，曹胖子新官上任，什么都要管，什么都乱来，气走了不少老兄弟，任凭我怎么劝，他们都不回来，说是宁愿在家带孙子，也不在这受这孙子的气。”

看着老李又回忆起往事，我又敬了他一杯，这年头，谁都不容易。

“所以那时候，老王一来应聘，曹胖子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了，人手实在太少了。”

“什么，你说老王他是应聘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