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笑的背后
在泓城市医院里,袁媛为母亲病房里的鲜花换了水,经过三个月的治疗,母亲已经恢复了许多,接下来只要调理好身体很快就能出院了,那场车祸让他们家元气大伤,父亲在很多年前就离开了家,不见踪迹。
一直以来都是他们母女相依为命,生活虽然艰苦,但还不至于绝望。只是那场车祸来的太突然,母女俩都没想到,好在人没事,否则袁媛真的不知道今后的日子该如何度过,想想来看真是后怕。
如今高考已经结束,袁媛陪在母亲身边的时间也多了不少。生活回归了平静,她开始有些想念顾楠铭,在夜店里陪酒也变成发生在她,杨浩和顾楠铭之间的秘密。
若不是刚好在那碰见顾楠铭她真的不敢想象那几个流氓会对她做些什么。有时候缘分就是如此,你从未想过一个人会从你的世界经过,可一转眼那个人已经开始在这个世界里定居,离开的日期仍是未知数。
那时候的她,金钱变成最强烈的渴望,这无关奢靡的生活,只是为了一笔难以支付的医药费,她想尽了任何方法,可是一般的兼职并不能为她带来可观的利益。
于是在她经过一家夜总会的时候她决定去试一试,工作的时间是周末而且还是晚上,这和她的生活并不冲突。起初经理并不同意,可在她一再苦求下最终还是答应了,经理向她说明的规矩,能赚多少还得看她自己的发挥了。
起初一切都很顺利,袁媛虽然看着有些稚嫩,但也许这对那些吃惯荤腥的有钱人来说这倒对了他们胃口。很快袁媛在那家夜总会变得炙手可热,赚的也一天比一天多。
可毕竟是树大招风,其他陪酒小姐看见袁媛在这里如日中天,他们的客源也越来越少,开始对袁媛产生了敌视。袁媛太过年轻虽然答应陪酒但也是有原则,就是拒绝与客人发生关系。
于是,就在那天晚上,夜总会里的姐妹们布置好了一切,一个阴谋也在等着这个女孩。
小雨也在这家夜总会上班,比袁媛大上几岁,虽然表面上和和气气的但背地里早当袁媛是眼中钉,她联手几个姐妹准备让袁媛得到点教训。这天晚上袁媛和往常一样打扮好自己准备上班,一切照旧。
心想很快就能凑齐医药费很是开心。她经过员工走廊来到大堂,和几个姐妹打声招呼,小雨也在其中,说实话其实袁媛也并不喜欢她,不知为什么每当一看到这个女人,心中便不由自主的提防起来。
更奇怪的是今天这个女的对她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笑容,袁媛从中感受不到一丝好意,反而觉得心里毛毛的,袁媛迅速别过了她们,坐在吧台前无聊的打发时间。就在这时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人竟是顾楠锌。
她从没想过会在这里碰上顾楠锌,也害怕在这里遇见熟人,在她心里她不希望别人知道她在这里工作,也不希望别人知道她做的是这种工作,尤其是她的母亲。
眼前的顾楠锌似乎坐在那很久了,只点了一杯鸡尾酒,他与周围的喧闹格格不入,注意力全在那个舞台上。
看上去颇有心事可神态是那样的痴迷,袁媛没弄明白顾楠锌为什么会在这,她也没有心思去想,很快经理朝她走来,前来的也跟着小雨。
“袁媛,13号包厢的客人指名叫你过去,今晚你和小雨一起,赶紧的。”经理催促道。
袁媛点头答应,就朝包厢走去,小雨一直在后面跟着,一句话也没说,这种感觉让袁媛心里很不好受,但是没有办法,为了那笔医药费只能忍忍了。
今天点袁媛的是一个叫雄哥的男人,袁媛从来没有见过他,身边还跟着几个小弟,这位雄哥出手很阔气,袁媛刚往那一坐雄哥就扔出一沓钞票,一旁的小雨却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的看着,雄哥将袁媛搂住:
“今晚你的好好陪陪我才行啊。”
这段时间袁媛似乎也做出了经验,在这里她学会了一个道理,一个女人漂不漂亮其实不要紧,最主要的是如何能讨得一个男人的欢心,袁媛也确实做到了,而且比其他人做的更出色。
这位叫雄哥的男人对袁媛很满意,没过多久又有一批姐妹进来,众人在包厢里玩的很嗨。
酒喝的差不多,雄哥起身有要走的意思,袁媛想送送她,可没想到雄哥一把抓住袁媛的手,说是要带她回去过夜。这把袁媛吓了一跳,并说了自己有自己的规矩。雄哥听完之后顿时恼羞成怒。
“什么,不陪睡?你以为你是谁,敢这么和老子说话,我花钱是来这里开心的,你收了钱好好伺候我就行了,你以为自己有多大牌?”
袁媛也有些不高兴了,依然推辞道:“对不起,这个我真的做不来,如果你非要这样的话,今晚的钱我可以退给你,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袁媛这么说雄哥更忍不了了:“臭丫头,你以为你是谁,老子出来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这可由不得你,今天我是要定了。”
雄哥这边刚说完,旁边的其他陪酒小姐也开始起哄,说是没见过这么难伺候,都是出来混凭什么你有这个毛病。此时的情况太过混乱,袁媛的头有点晕,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雄哥依然抓着她的手往门外走。
旁边的小弟们也在一旁帮忙,走出门口时,虽然经理有过来,但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只见其中一个小弟给了他一些钱便把他打发走了。袁媛起初想喊,可她突然意识到在这种地方做这样的行为有些幼稚。
因为这本身就是一个花天酒地地方,这是时她又看见了小雨,面对她的依然是刚才的那个笑容,袁媛似乎懂了什么,可现在的她无能为力。周围吵闹的环境里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
她开始有些害怕,闭上眼睛,绝望的流下了眼泪。
这时雄哥突然惨叫一声,周围的人都惊呆了,地上开始有血在滴,碎酒瓶碴也落了一地,袁媛感觉有人在拉她的手,牵着她朝大门跑去,不一会儿,雄哥的几个手下回过神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二话不说就向他们追去。
夜总会里也乱作一团,保安也参与了堵截但都被他们摆脱。袁媛定了定神朝那个人看去,正是顾楠锌,此时的她已经说不出话,这种深陷沼泽有被人拉出来的感觉仍让她有点惊魂未定,她就在后面看着这个男孩。
眼看雄哥的手下越追越紧,突然那个少年将袁媛拉到前面。“你快跑!”说完便将她推开,然后自己回去将雄哥的手下挡住,后果自然可想而知,袁媛一直跑着,现在的她已经不在乎街上的人会以什么眼光看她。
也不在乎哭花的妆后的她会是什么模样。她的心里只想着顾楠锌,她以最后一点清醒的意识报了警,然后悄悄在一旁看着夜总会的门外。
看到眼前的景象她再次流下眼泪,双手捂着自己的嘴巴拼命不让自己哭出声,这时的少年已经被打倒在地,可雄哥和他的手下们还是不解恨继续踢打这他,地上一摊子的血如同折磨男孩一样折磨的袁媛。
她很想冲过让她们住手,可她的腿怎么也不同他的使唤,不一会便软得跪倒在地。好在经理怕出人命才劝阻雄哥他们住手,稍有解气的雄哥一行人离开了,治安,救护车也来到了现场。
街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以至于最后都挡住了袁媛的视线,可那种痛却能穿过人墙直击袁媛的内心深处。她似乎成功的没有暴露自己,可那个场面至今依然悬在她的心头。
几天过去后她发现再次见到顾楠锌的时候似乎和平时没有什么变化,她的直觉告诉她现在的顾楠锌和那晚的“顾楠锌”也不是一个人,她有些困惑,不久后从杨浩那找到了答案,也了解顾楠锌身上的秘密。
在她心里真正让她在意的不是顾楠锌,而是他那个所谓的弟弟顾楠铭。她决定和杨浩一起保守这个秘密。
那晚顾楠铭之所以出现在夜总会也是一个巧合,他只是被舞台上的歌手所吸引了,或者说真正吸引他的是一个可以歌唱的舞台。而出手救她则是另一个巧合而已,但无论是不是巧合这都让她很感动。
顾楠铭刚出现的时候让父母很是头疼,情绪不稳定,最后到处乱跑,有时候一夜也找不到人,曾经有几次在路边就能看见倒在地上顾楠铭。顾父和顾母不愿意将儿子绑起来关在房间里。
并和顾楠铭事先说好,可以给他自由,但是他必须按时回家。顾楠铭也答应了,那段日子他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在街上走着,不过也确实按时回家了,但在这个过程中吸引他的是就是音乐。
经过夜总会这一事件,他的父母自然心疼自己的儿子,也担心着。不过依然相信儿子不是那种会闹事的人,虽然很多次问过都不得结果,最后也就不问了。而知道袁媛难处的顾楠铭也替她保守了秘密。
于是袁媛决定帮助杨浩看着顾楠铭,并为他打扫了那个海边录音棚作为回报,可在袁媛心里,无论做的再多都是不够的。
如今有段时间没有见过顾楠铭了,每次想到他自己都会心一笑。夜总会的工作袁媛也不干了,那晚的雄哥也正是小雨她们请来的,后话她也不想多说,可生活总得继续,多么平静的背后都掩藏着不为人知的辛酸。
袁媛为母亲料理好一切,就此别过母亲,走在医院的楼道里,她的心情开始变得凝重,不久便走出了医院门口,她并没有朝家的方向走去,而是径直走向一辆保时捷车旁,那里有一个男人似乎等了一段时间。
见到他的袁媛用最后一份感情挤出了笑容,挽着男人的手边上了车,很快,车开的越来越远,直到从视线消失,好像也告别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