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蓝色的水面，湛蓝的天空，还有那一颗靠着她的娇弱的莲叶，眼前的一切曾在睡梦中见过，是梦却真实得不像梦。

温婉的歌声从不远处传来，李雯儿定睛一看，在她不远的地方有个女孩正在翩翩起舞，那个女孩一身白衣，衣袂飘飘似是翻飞的蝴蝶。

李雯儿朝她走去，越走近脚步就变得越慢，这舞步，这歌声，为什么会这么熟悉？

“你是谁？”李雯儿出声问道。

那个女孩旋转了一圈，结束了舞蹈后，才对着她施了一个最为谦卑的礼，“瑶婼大人，我是雯儿。”

“快起来，你在做什么？”李雯儿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叫自己，但她还是忙上去将那女孩扶起来，女孩缓缓抬起头，李雯儿愣住了。

她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要不是她眉眼间那抹娇柔，李雯儿还以为她就是自己。

雯儿？李雯儿看着她，问道，“你是我……”现在身体原来的主人？可是这句话李雯儿忽然说不出口。

女孩点点头，然后她忽然又跪下，“雯儿知错，不该擅自用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大人。雯儿明白，家仇与大人身上所背负着天下苍生相比根本不足一提，请大人原谅雯儿。”她朝着李雯儿深深地拜下去，“雯儿与天道相违背，再过不得多久便会魂飞魄散，若大人怜惜雯儿，还请大人帮助雯儿寻找哥哥，看他是否还过的安好。”

李雯儿原本一听她说为了她的家仇而影响自己的情绪，使得自己只要一触及那场浩劫敏感的东西就会变得不理智，心中就有些生气，但是她如今这么诚恳的道歉，再加上她本是个可怜的人，于是李雯儿说，“好了，起来啦，我原谅你。我答应你帮你找哥哥，不过你怎么知道他还活着？”她只记得，哥哥被圣月教的人砍去了手臂，是死是活就不知道了。

雯儿从水面上站起来摇摇头，“雯儿只知道哥哥还活着，他在墨国南边的卫国，一个叫海泽的地方。”

“嗯，等我找回山川之心，就帮你找哥哥。”

雯儿笑着说，“大人也是哥哥的妹妹，他是大人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说完这句话，雯儿叹息一声，“雯儿除了爹娘还有哥哥就什么都没有了，如今这世上就只剩一个哥哥……”

“你……”李雯儿看着她脸上的忧伤，心中不忍。

“雯儿不该提伤心事，雯儿该走了，再继续逗留会妨碍到大人。”雯儿对她微微笑着，“让雯儿再为大人跳一支舞吧。”

皓腕轻抬，眼神娇柔，柔软轻动的舞姿在她眼前如同一朵白色的栀子花绽开。

这舞她很熟悉，记忆中哥哥在一旁轻唱着自己编的歌曲，而她就会在一旁跳舞……可是这支舞她完全不会，这支舞并不属于她，只属于眼前的这个雯儿……

李雯儿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不由自主地吟唱出了那首在记忆中回响的曲子，眼前的景象似乎又回到了很久之前，一切都还未发生的时候，她与哥哥还有爹娘生活在一起的快乐的日子……

明明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为什么当自己回想的时候还会落泪呢？

雯儿舞着舞着，她便化作一团烟雾在镜水界消散了，仿佛她从未出现过。李雯儿看着空荡荡的镜水界，忽然觉得心底像是失去了一块什么，变得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