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故事的开端
水中种着大片大片的荷花,淡蓝色的花瓣挂着晶莹的水珠,衬着碧绿如玉的荷叶,我见犹怜,一股淡雅的幽香漂浮在空气中,让人迷醉。
又是这个地方,十年了,她不知是第几次梦到,她踩在水中,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随着那由空气中那迷幻的歌声一步一步向前,冰凉的水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清脆如溪水击石般的嗓音在空气中扩散,一个迷蒙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她身前不远处,那个身影旁边的荷花如有灵性般一朵一朵依着她攀沿而上开得正盛。“你这又是何必呢?”
林瑶微微皱起眉,她是在和我说话吗?
“璃烬你不要管,我答应的事一定要做到。”软软甜甜的嗓音从自己口中发出,让自己觉得陌生得可怕——虽然这个对话不知道已经重复了多少次了。
“唉……”那个身影发出一声长叹,然后消失在空气中。
林瑶抬起右手,在空气中轻轻一点,眼前的所有画面刹那间裂成了千千万万的碎片。一个被层层迷雾包裹着的人影却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她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能看见那一头银灰色的长发在风中猎猎飞舞。
“我答应过,要放你自由。”
就在林瑶想睁大眼晴拼命地看清那个人长什么样子的时候,突然脚下一空,身体突然掉落,她徒然地挣扎,却阻挡不住一直向下,向下——无法停止——
“啊——!”
林瑶从床上惊醒,猛然坐起来,发现自己的床单被某个人正在用力地往下拖。
“林思博,你要死啊?!”一大早的起床气一下子飙升到最高值,林瑶拿起枕头就对着那个小身影狠狠地飞过去,搞什么鬼,她差点就看到那个家伙的脸了,死小孩烦不烦啊?!
林思博机灵地闪开了飞来的枕头,他一边冲着林瑶做鬼脸一边喊:“老姐你睡得跟猪一样!今天你要报名诶,你不要老爸送了?”
“哼!就你知道。”林瑶赶紧从床上爬起来。
转眼到了学校。
今天是高二开学的第一天,安静了一个暑假的校园终于又热闹起来。
“我们等下领完书出去玩怎么样?”许昭顶着一头蓬松的短发懒懒地靠在墙上,眼睛微眯着带着笑,粉嫩的嘴唇弯起嘴角,她歪着头问眼前两个绑着马尾辫的女生。
“好啊,以后就要分班了,以后可能聚在一起的时间会很少的。”林瑶眨巴着她的大眼睛,卷卷的睫毛犹如一把小扇子,斜斜的刘海衬着一张小脸更加俏皮可爱,她伸手环住短发女生的手臂。
原来这三个女生在高一的时候都在一个班,三人之间玩得特别好。
“要去哪?”钱晓琪圆圆的眼睛里闪着微笑,一头齐刘海被夹子斜着别起来,现出两条清秀的眉毛,她眨着眼睛看着她们俩。
“听说解放路那里新开了一家甜品店,去看看不?”许昭嘿嘿笑着说:“听说开店有优惠哦,咱们可以大吃一顿~”
“馋鬼。”林瑶笑嘻嘻地拍了一下许昭的肩膀,“不要露出这么猥琐的表情啦。”
听了她的话许昭的表情立刻变得幽怨,她搭着眉看着钱晓琪:“晓琪,她说我猥琐诶,她是你家的孩子,快点教训教训她。”
“嗯。”钱晓琪的表情也配合地变为严肃,她仔细看了看许昭,点头说:“的确很猥琐。”
“啊,晓琪你死定了!”许昭呜哇哇地冲上去咯吱钱晓琪的痒痒,钱晓琪见状赶紧跑,而林瑶则站在后面看她们两个耍宝,笑得好不开心。
正追着跑的两个人,眼神一对视,方向立即改变冲向站在原地的林瑶,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她就被两个人一起挠痒痒,三个人笑闹成一团。
没过多久上课铃打响了,三个人纷纷告别,一同约好一会放学就一起出去逛街。
许昭百无聊赖地坐在位子上玩着笔,心里想着怎么发个书也发那么久,撑着脸打量着窗外的景色等着老师说放学。突然间大地震动了一下,吓得她全身一震,笔从手上“啪”地一下掉了下来,滚到了地上。
许昭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弯腰从地上捡起笔,连忙转身问正在翻看新书的同桌,“诶,你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有啊。”同桌瞥了她桌上一堆乱糟糟的书,“我觉得你桌子上的书是不是太乱了,刚发的新书你好歹也数数有没有少吧?”
“没有少,不用数了。”许昭烦躁地继续转着笔,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十分的不安。
教室里人声喧哗,乱糟糟的,老师在讲台上让大家安静点,说是要宣布一些什么事情。这时候大地再次震动了,许昭也不管掉落在地上的笔,她刷地一下站起来,“地震了!地震了!”
顿时周围的空气,人声,每个人的动作刹那间凝固了,许昭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揉揉眼睛,再次睁开眼睛,原本满是人的教室突然间一个人都没有,空空荡荡的,只剩她一个人站在座位上。
许昭呼喊着同学的名字,声音在空荡荡的教室回荡。许昭觉得全身发凉,她无助地心慌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人都不见了?
接着大地摇晃地更加剧烈,这次不是幻觉,是真的地震了,眼见天花板上渐渐出现了裂痕,悬挂着的电风扇摇摇晃晃似乎随时可能会掉来。
不管了,先离开再说。许昭拿起书包护住头,冲出教室外。
跑离了教学楼,许昭才真正体会到地震的可怕——大地不停的摇晃着发出“隆隆”的响声,地面不时隆起断裂,校园内的每栋建筑被一把巨大的斧头从下往上劈开来,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木歪七列八的倒在地上。
灰尘像恐慌一样,在空气中弥漫。但更加可怕的是,整个校园空空荡荡的,竟然没有一个人,就像全部消失了。
许昭站在操场上,忽然间有点迷茫,这是梦境吗,为什么这一切都那么不真实?此时只有大地裂开的隆隆声在周围回荡着,像一支催魂曲。
“林瑶——!!”一阵尖叫从许昭身后响起。晓琪,是晓琪的声音。许昭马上朝那个方向跑去。
原来还有人在,许昭的心地终于舒了口气。
“许昭,快救救林瑶……救救她……”钱晓琪看见许昭跑过来,她坐在地上哭得更厉害了,全身不停地发抖着。
“先离开这里,这里树太多,等会被打到就危险了。”许昭没听清她说的话,伸手拉住钱晓琪的手腕就要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晓琪拼命地摇头,她死死地拖住许昭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救救林瑶好不好,我求求你,她为了救我被树压在底下了……”
“什么?”眼泪不可抑制地掉下来,许昭抬眼看着眼前那颗倒在地上的大树,一滩浓稠的鲜血正在缓缓地沿着地面扩散开来。
许昭忽然间失了声,她弯下腰抱住还在不停发抖的钱晓琪,紧紧地抱住,不由分说地将她从地上拖起来。
“许昭……”钱晓琪还是不愿意放弃,“我们把树推开,我们去救林瑶,我求求你……不要放弃她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许昭不说话,她死死拽着钱晓琪的手不放开,朝空地跑去。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她觉得今天她们可能都不能活着出去了。
“原来都在这里。”她们眼前忽然出现了四个穿着奇装异服的人,他们一身或黑或白,脸上带着遮着上半张脸的面具,其中一个额前的刘海有一缕红发的人朝着她们两个走上前一步,问她们:“你们就是梦璃花?”
许昭和钱晓琪都被吓到了,两人下意识地退后一步,不敢说话。
“这个不是。”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那个银色头发的男子指着许昭说:“刚刚有个梦璃花已经死了。没有醒悟的梦璃花,就如同凡人一样,脆弱不堪,我们何必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是你们杀死林瑶的?”话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却是肯定,许昭语气中的恨意,让眼前的四个人觉得有趣。
钱晓琪拉拉许昭的手,刚刚许昭的突然出声吓到她了。
“真是奇怪,你不是梦璃花,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那个有一缕红发的人,右手忽然抬起成爪状,“不过你既然不是,就没有资格和我说话。”话音刚落,他对着许昭虚空一挥,一道如刀型的气光从他手下凭空出现,飞速地飞向许昭。
就在一眨眼的刹那,许昭本能地侧身一转,竟然险险避过了。那气光擦过她,打在地上划出深深的一道痕。
他身后的三个人,都低低笑起来,那个人恼羞成怒,直接从背后拔出剑,挥剑指向许昭。这次许昭还没从刚刚的惊险中回过神来,身体就已经被剑刺穿。
钱晓琪看着眼前的一切,张着嘴发不出声,眼泪却纷纷落下,她扑上去想要抱住许昭倒下去的身体,可眨眼,许昭的身体竟化作了漫天的血沫。
“果然是凡人,这么脆弱的身体都不能承受我一剑。”那个人收回了剑,看着眼前的景象,无趣地撇撇嘴。
“啊啊啊——!!!”钱晓琪跪倒在地上,她的哭喊声嘶力竭。
“真正的梦璃花是不会落泪的……”银发的男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轻轻说道。
“如今天庭都倒伐,这梦璃花不如都杀了吧,反正天道都是要重建,留着他们总归是阻碍——还是不要囚禁起来了。”另一个有着一头黑色短发的人突然出声说。
就在这时钱晓琪忽然停止了哭声,那么突然,就像是所有的悲伤突然间都消失了。她慢慢从地上站起来,看向他们,原本悲戚的双眼忽然间变得冷静,如平静的水面毫无波澜。
她冷冷地看着那个站在她身前最近的银发男子,说:“瑶婼留着你,还是改变不了结局,可惜这件事情我已经无法插手了,只好让时间倒回,让她去到你的世界,让她来解决所有的事情——否则这个世界系统还是要重启。”
“你在说什么?”银发男子眯起眼睛。
“不好,她觉醒了。”其他三人暗自戒备,却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一股冰冷刺骨的力量从钱晓琪的方向滚滚用来,无法动弹。
“回。”钱晓琪轻声吐出这个字,眨眼间她周围的一切正在飞速地倒回。也不知过了多久,她一个人站在热闹的校道上,来来往往的学生们,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
你们都走了……
钱晓琪抬眼看着眼前喧嚣的一切,心中觉得无比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