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章 阴谋
三十章 阴谋
快要过年了,过年是小胖最喜欢的日子,但是过年的时候难免也会让小胖想起自己不怎么感兴趣的问题,就是自己到底从哪里来,又应该到哪去呢?小胖在想这些问题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悲伤的情绪,有的都是好奇,还记得老院长对自己说过:小胖妞,其实你是最好的人了,不是因为你帮我,你总是笑嘻嘻的,没有烦恼,就像天地间赐给我的一颗开心果。让我呀,特别高兴的过每一天,要是你每天都能在我身边就好了。
小胖不怎么听得懂,但是看到老院长对她笑,她也就笑,小胖就是这样,天地间一颗开心的种子,让所有人都快乐起来,她不开心的时候,都是天要下雨,或者哪有地震了,震死了多少人,小胖就会流下眼泪,这时候若是老院长拿着水果糖给她,她又破涕而笑,雨过天晴了。
今天离过年还有十几天,但是街上已经有了饱满的年味儿。小胖邀请好朋友来自己这里感受一下过年的热闹气氛,好朋友却生病了,很严重的病,在床上起不来,一连好几天没有消息,小胖犹豫了很久,还是去敲了门,尽管好朋友说过不准小胖来家里,但小胖还是因为太担心她,所以凭借着之前每天早上等她的时候数楼层的灯亮,判断出了好朋友住在几楼。
来到门前,这道门似乎没有小胖想的那么冷漠,门的绿漆掉了些,掉漆的地方稍微有些铁锈在那里,门外的台子上摆着几盆花,花上都系着红丝条,一切看着都是那么平易近人,和好朋友的气质完全不符,小胖鼓起勇气敲了敲门,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但是隐约听起来有气无力,小胖在门外应了一声,还特意询问了是否可以进去。
“噢,沈小姐,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如果不重要的话,我很忙,很抱歉不能见你。”
“噢等一下,顾先生,我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情想问一下你,请您务必和我见一面,拜托了。”
“好,哪儿?”
沈梦佳专门回家换了套衣服,其实她换了好几套衣服,都觉得不合适,总觉得很别扭,于是在时间的限制下,沈梦佳终于收拾出门了。
来到约定的地方,沈梦佳还是早来了,顾汉森还没到,沈梦佳舒了一口气,如果自己晚到,肯定会尴尬的说不出话来,这样想的时候,顾汉森冷峻的脸庞就出现在沈梦佳的视野里,事实上,沈梦佳只是看到了他的西装,就知道是他了,那个牌子是梦佳最喜欢的牌子,很少有人穿这个牌子,因为它的做工考究,但是样式却很保守,准确的说是外面的样式保守,而里面的容纳设计却有很新潮的裁剪样式,外表朴实端庄,内心却色彩斑斓。
虽然顾汉森晚来了一会儿,沈梦佳看着他还是尴尬得说不出话来,梦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像是来求职的大学生一样,拘谨又频繁出错,比如她第一句话就让顾汉森不明就里。
“那个,顾先生,你喝点什么,我想你刚从国外回来应该还是咖啡比较习惯吧,服务生,一杯焦糖”
“沈小姐资料查的不错嘛,我在贵公司似乎没有备注我从哪里来的信息吧,还有,我不喜欢焦糖咖啡。”
“哦,对不起,那个服务生!”
“不用了,说正事儿吧。”
“额,好。”
沈梦佳第一次被别人在话语中连连抓住把柄,越来越局促,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像是被脱光了衣服暴露在空气中,那么无助,顾汉森此刻跟之前刚见到她的时候判若两人,沈梦佳以为自己在他心里或许是特别的,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尽管他有一张乌子然的脸,但他却没有乌子然那样令沈梦佳感到舒适的感觉,梦佳感觉自己都要分裂了,看着这张脸实在是没有办法好好思考接下来要说话的措辞。
沈梦佳想要逃跑,她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在电话里问他的,为什么非得约出来见面,沈梦佳此刻肠子都悔青了,却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场面变得很尴尬。再加上顾汉森从进来就十分从容甚至有些玩味的看着沈梦佳,和紧张得手足无措的她形成鲜明的对比。
“有什么——可以直说,不必那么拘谨,沈小姐。既然都已经那么了解我了,直说吧。”
沈梦佳被他那句“既然已经那么了解我了”震了一下,感到更加无所遁形,沈梦佳带着既来之刀山火海也要上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
“首先,向您道歉,我们不该调查您,但是我觉得您也不应该——”
“你们?调查我的看来不是一个人,哈哈,说说吧,是什么让你们对我那么感兴趣,还团伙调查我?”
“额,不是不是,您误会了,调查您的人只有一个,我只是知道而已,但是您不是已经用您的方式警告他了吗?我来是为了——”
“喔喔喔,等一下,沈小姐,大家都是成年人,说话是要负责任的,我最近并未对任何人造成你所谓的警告活动,请您不要强加,不要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是吗?那顾先生可您的样子不像是不知道有人调查您——”
“我知道有人调查我是一回事儿,但我并没有采取行动,您不信的话,可以继续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继续了解我,都是没有问题的。”
“你——好吧,顾先生,很抱歉冒昧的把您叫出来还对您说这些话,打扰了”
沈梦佳准备走,顾汉森却叫住了她,梦佳便立即挪不动脚了,呆呆站在那里,顾汉森站起身来反手一把把她拉到座位上,力道稍大,沈梦佳撞到顾汉森怀里,脸瞬间像很久以前那样,起了一片潮红。顾汉森看到微微笑了笑,温柔的将她拉到座位上。
“第一天见你的时候,你就有点失控,虽然不明显,但我看得出来,我想我们倒是可以聊聊其他,就像关于为什么沈小姐对我有如此大的反应这种事情。”
“我,顾先生,对于你看到的现象,我感到很抱歉,但是私事不容说道,请原谅。”
“既然和我有关系,应该不叫做你所谓的私事吧,或者说沈小姐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看来夏子对你说了些我的事情,那就是那些了,顾先生不必上心,我不会对您的生活造成困扰的。”
“那如果已经造成困扰了呢?你是否应该负责?”
顾汉森起身将头靠近沈梦佳,仔细的观察着这个女孩儿,近得似乎可以看清她的毛孔,因为紧张,呼吸声有些大,沈梦佳愣了一两秒,瞬间移开了自己的头的位置。有些无助的看着他。
梦佳心里说不出来的奇怪,为什么自己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根本失去了说话的主动权,来东都这么久了,在自己奋斗事业的时候,还是在自己接受老板的数落的时候,还是接受胡定南的求婚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无助过,那种深深的无助感和失落感让梦佳有些伤感。
但是眼前的人和自己很明显一点关系也没有,自己再不能这样恍惚下去,不然容易打乱自己的生活,沈梦佳是个很难将自己还原到之前的生活状态的人,因此,她不喜欢冒险,这一点似乎和小时候不同,和当初那个占院为王的鼻涕妞不一样,而这些变化从何而起,是来到这里才开始的?梦佳自己心里也不清楚。
“我——顾先生,您是希望我对您赔偿?还是怎样?我——”
“哈哈,你真的很有趣,赔偿?恩,赔偿我十年?”
“十年?你到底是——”
沈梦佳眼眶里都快溢出泪水,但是看到顾汉森一脸的微笑,又觉得哪里不对,十年,他怎么知道有十年了,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他总是给自己一些若隐若现得线索,让自己不得安宁,这个人到底是谁!
“那里,看到那个驻唱歌手了吗?他好像要唱十年了,你去唱,唱给我听。”
“你,说的是这个十年。”
沈梦佳心神恍惚,她走到驻唱歌手的旁边,说不出来话,只是看着话筒,驻唱歌手的旁边似乎领悟了什么,将位置让给她,沈梦佳走上前,轻轻的,轻轻的哼唱起来。
十年之前
我不认识你
你不属于我
我们还是一样
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
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
十年之后
我们是朋友
还可以问候
只是那种温柔
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沈梦佳哼唱着眼角湿润了起来,几滴泪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管不上横飞的泪水,或许是哽咽的声音感染了咖啡馆里的其他人,这时伴奏停了,将此刻的情境留给台上的女孩儿,让她尽情的清唱,真正的感情不需要固定的旋律去规定,就这样轻轻哼唱起来就是最真挚的心情。
梦佳在台上唱得声音开始嘶哑,观众都沉浸在其中,顾汉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身边,用她无比熟悉的眼神看着她,就像那天在楼道里他莫名其妙的就逼近自己说奇怪的话,那样的眼神,沈梦佳泣不成声,已经唱不出来,太下的观众紧紧注视着台上两个人,大多数观众都以为是一对多年重逢的苦命情侣。
顾汉森接过话筒深情地唱着下一首歌。
你会不会突然的出现
在街角的咖啡店
不再说从前
只是寒暄
沈梦佳轻轻的靠在他肩上,他并没有拒绝,只是一个肩膀而已,并不代表什么,这个女孩儿哭的这么伤心,一如当初见到的夏子,爱情就像一口毒药,吞下了就再也无法吐出来。
而自己不也和他们一样么,爱情,永远都是自私的。
夏子原计划要走的日子被夏子无限推迟了,夏子是个很执拗的女孩儿,她觉得她找到了她弄丢了的人,多巧妙呀,不但长相一样,性格喜好都相差不大,不管你是不是乌子然,上天让我遇见你就是注定的,哪怕你就是个替代品,那我也要。夏子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到。
南书一连几天劝她根本没起到任何作用,包括言夏子的父亲的劝说也没有起到作用,夏子铁了心在花旗跟在他身边。尽管言父很少在语言上关心自己这次都低了头,也没有挽回女儿的心。言父一气之下断了她的经济支柱,冻结了她所有的卡,包括她自己的工资卡,没有办法,自己毕业后一直在父亲的公司工作,财政被父亲完全的监管下来。南书没有丝毫办法,只能将她留在自己家里,夏子倒也不拘谨,大方的占用了南书的书房,她将南书的电脑和私人物品扔出来的时候,南书头上的黑线拉了好长,都被夏子忽略了。
就这样住了下来,夏子每天在南书的画室帮忙,顺便天天去顾汉森的公司混个脸熟。一般来说,顾汉森都是直接忽略她,一下班就会直接进车库开车直接回住处,但夏子有她的办法,她守在停车场,守在他的车旁,一守就是几个小时,夏子在南书那里软磨硬泡来顾汉森的行程,为了这件事儿,顾汉森和南书一度当着夏子的面大吵过一次。然而并没有阻挠夏子的决心,她就像新生一样,自从离开家,她再也没有感受过这样的自由和痛快,她觉得,如果自己永远追不到顾汉森,那就永远这样烦他,就算一辈子,把青春压在他身上,她也愿意。已经将一个女生的矜持完全抛在了脑后。
顾汉森在对付夏子的攻势中,慢慢疲倦下来,也渐渐放下了防备。偶尔也和他们一起在画室吃个饭,不怎么喜欢说话的顾汉森也开始健谈起来,夏子偶尔觉得,就这样一起生活也不错。
在这里的生活中,夏子发现,南书这个天才画家也曾经流落过街头,先是被学校退学,然后因为遇到瓶颈创作遇阻,原来这么多年,都是顾汉森在支持着他,夏子不禁唏嘘,如果不是深刻的友谊,又为何会这样帮助南书,在夏子心里,顾汉森不过是一个失了忆的乌子然,而那些记忆,夏子认为并不需要记起来,只要从现在开始,他的记忆里只有她言夏子一个人。
但是顾汉森从不让她和成南书去到他的家里,顾汉森住在很偏远的别墅区,再大的事情,他都不会带回家,夏子对此耿耿于怀,多次跟踪他,都被他的亲信在半路拦下,没了踪影。
南书对夏子耸了耸肩,表示这个自己真不知道。
夏子的好奇心更甚,甚至找了私家侦探调查他,也没有任何进展,终于她做了个决定,招人打开了他的后备箱,在那样狭小空间里,夏子蜷缩在后备箱整整三个小时,终于,她听到了引擎发动的声音。
精明如顾汉森,在一个僻静的地方,顾汉森稳稳停下,靠在车尾,用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击,就像对待笼子里的小动物一样,却并不打开后备箱,顾汉森思考了很久,他听到车尾里传来猛烈的敲击声,他死死摁住后备箱门。知道里面传来的声音一下比一下弱。
心里强烈的斗争并未体现在脸上,脸上只是更加冷峻,更加残酷,这时,车里传来电话的声音,顾汉森看看车尾,看看车头,摁在车尾上的手不由得捏紧了起来,他一把打开后备箱,走到车头,拿出自己的手机摁下了挂机键。
车尾一下子升了起来,后备箱被夏子手里的遥控器打开,此刻的夏子已经开始喘着粗气,脸色发白,汗水已经湿了额头。几乎没有力气从车里出来,顾汉森走到车尾,一把将夏子扯了出来,扔在地上,便又回到车上扬长而去。
回到住处,南书担心了一整天,看到狼狈的夏子失神的打开门,坐在沙发上一句话也不说。南书问了很久,夏子只说一句:“南书,我是不是很傻?”
“对,你就是个傻子,别人不把你当人看,你把人家当金子看,你说蠢不蠢”
“我明天就走,南书,不打扰你了。”
南书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他在放门外待到了后半夜,夏子也依然没有出来说一句话。
早上阳光投射进来,南书看到书房的门大大开着,一个充电线头躺在门口,南书有些难过的空洞的看着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