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章 大洋彼岸
二十七章 大洋彼岸
“can I help you?”
“oh~I am here to do art exhibition of the painter,I didn’t think there will be so many exhibition,I can’t find my showroom,can you give me down road?thanks.”
(我是在这里办画展的画家,我没想到这里还会有这么多个画展,我找不到我的展厅了,您能给我带下路吗?谢谢。)
成南书看了看自己腕表,已经要迟到了,这是一个大型艺术汇展,总共就分了好几个区,每个区还不在同一楼层,虽然不见得多豪华,但是这栋楼在今天之后就能和以前大不一样了。眼看已经来了很多人,昨晚和朋友在酒吧宿醉就是个错误,成南书看到这个花旗女孩儿不断地翻看着手里的一张单子,就是没又找到自己画展的具体地址,这个该死的经纪人明明说好在门口接自己的,此刻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折腾了半天,成南书已经给该死的经纪人打了无数个电话,没有一个打通过去,成南书越着急,工作人员也很奇怪。照理说九州画家的画展应该比较显眼,眼看眼前这位年纪轻轻就能和来自世界各地的画家一起展览,应该是个天赋神童才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找不到这位画家的资料以及展厅的位置。这可急坏了工作人员。
成南书开始发起脾气来,在他眼里,很显然是工作人员的疏忽导致了自己行程的耽误,但是来这里很久的他还是有了一丝担忧,今天来参展的不仅有荷兰的老艺术家,更有日本新生代,都是在国际上拿过大奖的人,而自己拿的奖项虽然在一定地区有影响,但是屈指可数,和这些名流大家比,他还是捏一把汗。
但是两个星期前,当经纪人通知自己可以将最近这一批作品拿来参展时,成南书认为,这是他来花旗最幸运的一天,展厅里人很多,黄毛的红毛的讲起话来,密集又不好辨识,他根本看不见自己的经纪人。
从大厅出来,成南书沮丧的坐在通风口的边上,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头顶飘来:“嘿,南书!快点上来,你的朋友来了,她可真火辣,对不起,我的朋友,我和她聊天太忘情,所以忘了你了。”
成南书一脸愤恨的看向上一层楼梯口伸出来的一个络腮胡子的花旗男人。丢掉手里的烟,一脚踩灭,三两步上了楼,刚要拉开门走进去却被经纪人一把拦住。
“no no我的朋友,不是这里,在上面。”
老毛子国语说得不是很标准,用手指指了指上面,每上一层,成南书都会打开安全通道的门,观察一番,并和经纪人讨论了一番这层楼有哪些名家。当看到自己喜欢的艺术家,成南书会进去看一眼,并和他交流一番,这让他感觉非常棒。
大概上了四楼了,再上一层就是顶楼,就是基本没人去的天台,成南书心里一沉,刚才的担心似乎慢慢荡漾开来,变成真的了,四楼的时候,成南书看了一眼老毛子,老毛子两眼一睁,双手一摊,又指了指上面,南书看到,上面是一个只有一扇很小的门的进出口,阳光很好,上面有人走动,似乎有些灰尘掉下来,在阳光中看得特别清楚。
成南书苦笑了一下。
“意料之中。”
老毛子和南书又在四楼逛了一下,大部分都是一些初来乍到的新秀,很多也让南书觉得很优秀,一点也不比自己这个已经来混迹很久的人差,他和其中一些和自己志同道合的年轻人相谈甚欢,似乎忘了时间。
突然老毛子一拍头。
“啊,南书,你的朋友,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儿,在上面,等你。”
“你为什么现在才说?杰森,你个冒失鬼!”
“oh~对不起,我的朋友,不知道她走了没有,要是她走了,我的心情也会非常不好的,她太不可思议了,我非常喜欢她。”
“是我的粉丝吗?”
“不是,她的名字很有意思,是夏天的意思。很美。”
在老毛子还没说完,成南书就三两步跑上楼去了。
“嘿——等等我。”
老毛子也三两步跑上去,成南书站在天台上就这样静立着,他看到女孩儿穿着白色的长裙,带着个藤制的帽子,在一幅画面前久久凝视,一动不动,惹得旁边的人也慢慢靠过来。
画作摆了四行,每行离得比较开,本以为天台会没有人,结果上一看,天台上的人似乎更加享受这里,虽然人没有楼下多,但是也有了不小的规模,只有女孩儿一个国人,很显眼,一头长发编成了好看的发式,主要是女孩儿的气质,让她独立于这一群人。
“你怎么来了,也不给我说一声,我也好来接你呀。”
“噢,南书,嘿嘿,你来啦,你的画好棒,但是有一幅我看不懂,但是我最喜欢那一幅了,你给我解释解释?”
“好,那晚上去我那儿,我给你接风。”
“嘿嘿,好好好——”
言夏子拉着南书的手,走到一幅放在最角落里的画,画上似乎有些灰尘,但是清晰可见,似乎年代越久,这幅画越有味道,成南书却如鲠在喉,他解开了自己衬衣的第一颗扣子,仿佛有些透不过气般,脸也开始微微有些不自然,似乎想说又不能言。
言夏子看到这样的南书,感到好笑起来。
“哈哈,你这个画家,自己都忘了自己画了啥吧?叫你自己一天到处跑没正型。”
“是啊,忘了,这画的是啥啊,都想不起来了,好神奇。”
“画上的女孩儿是不是你的梦中情人?哈哈,南书,你的初恋是谁,老实交代!”
成南书似乎有些不平,看到言夏子的笑颜,这件事情除了自己谁都不知道,这些不该出现的伤害就让它永远沉睡吧,成南书也笑笑,故作轻松。
“我的初恋,是谁,你还不知道吗?”
成南书抓起言夏子的手问道。言夏子看着南书还是忍不住笑,这么多年,依旧这么痴情,也是少见的。
“我知道什么?我不知道啊,难道你的初恋是我?哈哈,不会吧,你明明就喜欢——”
言夏子突然像想起了什么般,眼珠一转,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继续把眼光移回画上,这幅年代已久的画虽然色彩构图什么方面都没有后期创作的精良,但是隐约透出一股灵气,一股强大的倔强和悲哀,久久凝视,夏子感觉想哭。
“这上面这个人我们是不是认识?为什么我觉那么眼熟呢?难道是我们以前的同学?”
“同学?我说你的想象力是不是太丰富了点,是同学你还认不出来?”
“诶,不对,这上面这个人都已经这么大了,肯定我不认识,反正我们小学之后有没有读同一所学校啦,说不定你在中学认识的什么红颜知己也说不定呢?但是,我就觉的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我还有一副画说不定你有同样的感觉哦。”
成南书坏笑着对着言夏子指着不远处一幅画说道。言夏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幅水果油画,言夏子疑惑的问:“什么同样的感觉?我怎么没感觉出来?”
“不会吧,你昨天在飞机上没吃过水果?”
“吃过啊,那又怎么样?”
“那你应该有熟悉的感觉啊,因为你昨天才见到的啊。”
“成南书!你个死骗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成南书猛地一怔,他突然想起在不知道多久以前的某一天下午,太阳和今天一样大。
女孩儿站在围墙上方,一只脚已经跨出围墙,刚穿的新裙子上面已经染上一些泥土,显得有些狼狈,还在读小学的成南书尽会使坏,是他带着女孩儿到这里来的,逃学这种事儿总要做上一两回,他带着女孩儿一起逃课并不是因为想出去买冰棍儿,而是就想带着女孩儿一起逃学而已,至于为什么,似乎他自己也不怎么清楚。
女孩儿果然卡在围墙上方,因为成南书将墙下的梯子移走了,眼看女孩儿已经快哭出来,远处保卫叔叔好像已经看到这边的情况,似乎已经准备过来了,女孩儿看了看下面,好高,但是,与其被叫家长,还不如跳下去好了。
女孩儿眼睛一闭,准备往下跳,但是墙下的男孩儿,似乎并没有看出女孩儿的意图,还在墙下幸灾乐祸的看着女孩儿,因为他要惩罚她,为什幺惩罚她呢,南书上课的时候看到女孩儿在用铅笔往前面的同学身上涂,而被涂的女孩儿却是班上最文静的女孩儿。
南书小小的男子气概在一瞬间被激发,于是,南书准备了这次惩罚,她想看这个女孩儿哭的样子,那一定很好看,南书这么想着。
“啊——”
女孩应声而落,南书懵了,她怎么跳下来了,自己刚准备把梯子接过去的,南书慌了神,听到墙那边似乎有人在喊什么,仔细一听是保卫叔叔,此刻,跳下来的女孩而已经在地上一动不动,那边的人似乎已经要过来了。
南书小小年纪还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他的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芽,止不住的生长。他看了眼女孩儿,眼里流露出一丝不忍,但很快消失了,他一撒腿跑了。
女孩儿在朦胧的泪眼中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感到的不是伤心,而是奇怪。
“诶,诶!你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
“没有,没有啦,想起一个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