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阿夏说我还是很高兴的
陆贤直奔崇允办公室。
穆映能这么老实的认罪,跟崇允脱不了关系。
她去往崇允办公室的这一路,整个治安局的人都给她行着注目礼。
“行了别拦了,有意思吗?”陆贤对在崇允办公室门口对她伸手的一个小警员说:“让我进去。”
“队长说一定要我拦着你。”那个警员刚正不阿的拒绝她。
“你有脑子吗?”陆贤白他一眼,然后试图硬闯。
可她一个小女子怎么掰的过一个刚从训练场回来的警员啊。
“你让我进去,你让我进去,我又不打人,你让我进去,”陆贤一步步的被那个人推着离崇允的门越来越远:“我是你的上司,我是你的前辈,你放肆……”
“门里的那位更是我的上司。”
……
看情况肯定是见不到崇允了,陆贤转念,决定先去看一下穆映。
能听他说点什么就是什么吧。
谁知又是他的长臂一挥拦住了她。
陆贤怒目而视:“我走还不行吗?”
“队长有交待,您现在不能去探视穆映。”
逼死个人啊……
“崇允…!你大爷的,你有毛病啊?!”陆贤不管不顾的朝着崇允办公室吼过去。
门里的人听见这话也没露个脸出来。
“我怎么着了我?我还不能去探视了?我是能把他劫出来啊是咋的?你干得的漂亮啊…!你是不是又打他了?…”
“你肯定又打他了…!”
你办公室的人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们的大警花发疯。
陆贤情绪失控的结果就是直接导致崇允让人拦了她半个月才答应她让她去看穆映。
陆贤心神俱灭的去见穆映,她这时候非常需要听穆映亲口的说辞。
他得给她个合理的解释。
他瘦了,脸上的伤隐约还能看到鲜红的血在流动,头发长了,杂乱的搁在头上,遮挡了一些伤口,他走路还有些不稳,身体放在宽大的狱服里显得空空荡荡的。
在看守所里怎么可能养好伤?
陆贤咬着下唇抑制着快要溢出来的难过,等他坐下,然后启唇问:“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
一排牙印咬出来的伤口一松牙马上就有血流出来,血腥味浓烈。
穆映伸手想抚慰一下她的伤口,问她痛不痛。
可她说完话就快速把受伤的嘴唇收进口中,然后看着穆映的手就悬在半空中,迟疑了半天,再撤回去。
“你要我说什么?”穆映沙哑着嗓子开口。
他很久都没有开口讲过话了。
“人不是你杀的,你明明是无辜的,可你为什么就是不说?”陆贤握着拳头质问。
穆映低下头不言语,慌乱的眼用头发遮住。
他其实没办法对她说谎,他也不想对她说谎。
陆贤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穆映再说点什么,叹了一口气,郑重的取下左手上的戒指推到穆映面前,轻声说:“我累了……”
“我实在没办法明知道你不会做这种事还逼自己相信你写下的自述,我没办法看着你被冤枉的关进去,我没办法接受你连句实话都不对我说,我没办法接受你把别人看的比我重。”
那个人让你心甘情愿的替他坐牢,你宁愿缺席我剩下的生命都要帮他。
戒指经过冰冷的桌子躺到穆映手心时还带着一点陆贤的体温,泛着细碎的光,和陆贤传递给他的他们快要支离破碎的感情。
穆映把那枚戒指放在心口过了两周,他发现他是日夜如此思念和担心这个女人。
最后他将婚戒推给陆贤,说:“不要放弃它,和我。”
可是他能给陆贤的实话,只有一句:“不是我。”
就一句,对于陆贤来说,也足够了。
你有你的不能失去,他也有他的不可背弃。
陆贤没日没夜的开始准备重审的材料,这案子不管牵扯到谁,都与她无关。
她只要她的丈夫好好的,她只要她清白的丈夫好好的。
她要的过分吗?
陆贤不清楚这是她第几遍看这些录像和文件了,她很疲倦,但她更需要这件事作为一个支点。
反复的看这些东西她会很累,但是不看她会想死。
要把穆映从看守所里带出来的心像座大山压着陆贤。
不看的话,就等于她选择倒下,那她会被大山压死。
在陆贤极尽疲惫的眼里,突然出现一个模糊的,当时给她的感觉就是不对劲的身影。
陆贤把画面倒回去,暂停。
那是谁?
那不是局座身边的助理吗?
他跟穆映在说什么?
穆映怎么可能认识他?
陆贤把档案袋拍到崇允的桌子上说道:“事发前,穆映不在现场,可李局的人在。”
崇允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继而换上他那副专属的精明能干脸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我说,最直接的证据是,周边录像没有穆映,但是有李局的人。而事发后,李局的人紧接着就带着穆映去了西区。”陆贤指着档案袋说。
崇允沉思着点头。
陆贤看着崇允,忽然有些紧张。
既然涉及到了局座,那么下面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牵扯。
那么,这份证据就不能交给局里了。
陆贤拿起档案袋转身就走。
“你干什么去?”崇允的声音突兀的在她身后响起,很大声,很严厉。
陆贤的手捏紧了档案袋,昂起头说:“我要翻案。”
崇允抓住她拿着档案袋的手,也没有抢,只是眼神凌厉的吓人:“你疯了吗?”
“我没有!”陆贤甩开他的手,瞪大了眼睛,压抑了一下情绪才不至于让愤怒冲出口:“是我们犯的错,我们会承担,不是我们的,一滴黑水也不能浇到我们头上。”
“陆贤!”崇允的眼神还是像要吃了她,但语气却缓缓的,好似哀求。
“我要翻案!老子要翻案!”陆贤咬着牙再次重申。
那不是别人,那是她的丈夫啊。
她的车被拦下来的时候,她的脑子里还是要找律师,要翻案的想法。
陆贤拿起警棍,推开车门下车,却看到李恪从那辆车上下来。
陆贤的手松了松警棍,郁闷李恪怎么总是办这些没脑子的事。
直到李恪走近她,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缩在地上,全身都在诠释着“可怜”这两个字的哭:“阿贤,我求求你,你能不能饶了我?”
陆贤吓了一跳,怎么着了这是?
“你站起来。”陆贤用警棍戳着他说。
李恪抓住她垂在两侧的手,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诉说:“我不是故意杀她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听到这里,陆贤明白了大概。
“你杀的?是你杀的?”
陆贤厉声质问。
怎么偏偏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