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姚姨娘失势后，相府中馈就落在老夫人手里，楚汝墨明显感觉相府最近乌烟瘴气的。

原本姚姨娘管家的时候，就从库房里贪了不少银两，可表面上却做足了样子，请了一个专门做假账的人把账本做得天衣无缝。

老夫人本就是姨娘，当初嫡祖母直接把财政大权给了楚汝墨母亲，所以赵老夫人也是人生第一次掌管这么大一个相府。

“小姐，你果然没有算错，老夫人今天从库房里拿了一件前朝古藤大师的真迹，让她身边的红莲托人送到了她在京城的娘家亲戚手里。”木香从袖笼里掏出一卷画，递给楚汝墨，“按照小姐吩咐，我已经把小姐之前临摹的那副和这个真迹调包了。”

楚汝墨接过画，打开看了看古藤大师的清明山水图，唇角扬起一抹浅笑。

“小姐，你怎么知道老夫人会把这副画救济给她娘家。”木灵在一边不解的问到。

楚汝墨将清明山水图重新卷了起来，白净而圆润的指尖落在微微泛黄的画纸上越发素静，逆着阳光，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将她原本身上的贵气表现得淋漓尽致。

明明是一个十五六的姑娘却让人有一种她仿佛已经阅尽千帆的错觉 。

楚汝墨浅浅开口，声音中透着她极少流露出的薄凉之意，“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张清明山水图是我娘的嫁妆，有市无价。前些日子我故意让老夫人知道这幅画的价值，果然没几日她就动了这副画的心思。”

木灵或许不知道，但是木香却是知道其中故事的。

当年芝麻小官之子楚国隆之所以能打动京城梅兰之一的徐兰委身就是因为这幅清明山水图。

当时楚国隆凭借一手妙极的丹青妙笔仿了一幅清明山水图，让徐兰一见倾心。殊不知当时那仿图却是楚国隆请别人画的。

“那小姐准备下一步怎么做？”

楚汝墨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到时候她一定会把这画转给下家，到时候我们就把这个真迹拿出来。到时候不仅钱拿不着，而且要让老夫人娘家亲戚名誉扫地。”

木香半跪在地上点头拱手，“奴婢马上去查谁有意入手清明山水图 ”

这般架势仿佛不是一个深闺小姐身边的侍女 ，而像是一个面对主人恭敬的属下。

摇摇头，楚汝墨伸手扶起木香，浅浅开口，“木香木灵，我把你们当心腹看待，以后无外人时不必自称奴婢。你二人若以真心待我，我定当不会辜负你们。我今天要告诉你们，我今后的路会非常艰难，稍有不慎就会招来杀身之祸。你们若是想离开，过正常女子对生活，可以随时离开。”

木灵木香纷纷摇摇头，“小姐若不嫌弃我们姐妹，定当生死与共。即便刀山火海，我们也不会有半点犹豫。”

这份情意，让楚汝墨不禁动容。

她发誓，若是她大仇得报之后，一定会让她们姐妹再无烦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