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三月下扬州05
在周庄又呆了好几天,林多兰便离开了,一路上*雨菲菲,噼噼啪啪地打在车窗玻璃上。林多兰看着车窗上自己的脸,被流下的汩汩雨水分割成几块,车窗上的林多兰、车里的林多兰,窗上的那个像在流永远也流不干的泪水、里面的那个安安静静地看着那个,一个在哭一个在看,哭着的哭给看着的,看着的一直看着哭着的。
在周庄呆久了,林多兰觉得自己已经融进了周庄那船船水水间。林多兰眯着眼睛想了一下,现在已经是五月中旬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不多不少,整天整夜地下着,没个停歇。在离开周庄的时候,林多兰看见老板媳妇跟着老板搬上搬下的,把家里的米面粮食、被褥棉絮那些个东西搬到相对干燥的屋顶,然后从屋顶腾出大量的塑料油布,林多兰知道江南的梅雨就要来了。
林多兰记得上大学的时候,老师纠正了一个错误,最早的梅雨不叫梅雨而叫霉雨,林多兰至今还记得一句话,那是谢在杭在《五杂炬?天部一》的记述,“江南每岁三、四月,苦霪雨不止,百物霉腐,俗谓之霉雨,盖当梅子青黄时也。自徐淮而北则春夏常旱,至六七月之交,愁霖雨不止,物始霉焉”。可巧这霉雨有赶上江南梅子成熟,也就改叫了梅雨。若不是这生长于斯的大片大片成熟的梅子,或许就没有皇甫松的那句:“闲梦江南梅熟日,夜船吹笛雨潇潇,人语驿边桥。”了。
嗯,林多兰在心中算了算,是该走了,年年的梅雨就会带来大大小小的洪灾,若等到六七月份,那雨下得没边没际的,人还不得发霉了,林多兰打定主意,一找到下一个去处,就立马走人。
这么想着,林多兰慢慢闭上眼睛,舒舒服服睡了一觉,顺带做了个梦。梦里全是自己的家乡,林多兰梦见自己回去了,就像以前的状元那样,是骑着高头大马回去的;梦中的家乡春天是春天,冬天是冬天,既不像莫斯科或者马来西亚那样,常年呆在冷热不变大的地方,也不像昆明那样四季如春,一年到头就那几件衣服,这人该多没盼头啊!林多兰的家乡风调雨顺,什么火山地震、洪涝干旱全都没有,年年风调雨顺,就像造物主开的一个美丽的玩笑。
林多兰想给万老板打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在她的家乡过得很好,她的家乡美丽动人,但是林多兰又忍住了,她觉得如果现在给万老板打电话,她一定会让自己去找谁谁谁,为了避免这种不必要的麻烦,林多兰还是觉得等自己离开的时候再打电话吧。
林多兰回到扬州已经很晚了,再加上连日连夜的雨,很多商店都关了门熄了灯,再加上是淡季,林多兰花了老半天的工夫才找到落脚点,虽比不上以前那般物廉价美,但也是干净利落。反正也不会住多久了,就凑合凑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