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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九州 作者: 十四麋鹿 字数:1684 更新时间:2012-09-04 23:59:00

汴梁一梦烟深处07

最近林多兰书店帮工的时候看了一本书《60秒辨读心理》,林多兰从小就喜欢这些被孔子称为怪力乱神的事情。在林多兰上小学的时候曾做了一件缺德事,那个时候的林多兰爱看书、少钱,于是她经常借同桌男生的书看,并且一接不还,其中包括一套包装精美的彩图版《世界未知之谜》,这种鸠占鹊巢的行为使那个腼腆的男孩很是无可奈何,特别是当他追着林多兰讨要书的时候,林多兰要么装疯卖傻要么恶神恶语,男生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找来了自己的娘亲。当那个年轻温柔的女人向林多兰讨要书的时候,林多兰脸一下子就红了,虽然林多兰嘴上急忙解释说不是不还是忘了,但是在她心里却是对书的舍不得以及对男生的讨厌。虽然女人轻而易举地解决了男生一直苦恼的事情,但是却在林多兰幼小的心中埋下了一段阴影,直到林多兰长大了每每想起此事都是面红耳赤的。

在林多兰的记忆中还有许多这样关于书本的糗事,这些都她都埋在了记忆的深处,那个时候林多兰还很憎恨男生,觉得书到了他手上是没前途的,甚至是一种糟蹋。直到长大以后林多兰才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原来这个世上不只她林多兰一个是喜爱书本的,每个人对自己喜爱的书都是格外的珍惜,那种感情就像是一个孩子看着糖果时的神色,渴望并且珍视。

在林多兰看完那本《60秒辨读心理》之后,林多兰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书中说的那种没有安全感的人。比如每次坐车,她都坐在车的最后靠窗的位置;每次在人流量极大的地方,她都会毫不自觉地摸摸手臂,而没有安全感的人最喜欢做的事的就是逃避,这一点就像专门写林多兰的那样。林多兰不好意思的想,没安全感其实也不错,虽然对人对物格外警惕,但至少不会受到伤害。

在开封,林多兰是个二级小工,没有提成没有年终奖更没有合同,就想一个零时工那样。林多兰细细算了一下,发现这种二级小工又没前途又没钱途,并且小夏也不再来书店了,什么活都是她一个人干,特别特别幸苦,有好几次林多兰都委屈地哭了。于是林多兰做了个决定,要在下一个月就得打包走人。

去哪里?林多兰一开始也没有想到。后来林多兰在街上买了一本《九州国家地理》上面正好讲到内蒙古的风俗地理,蓝天白云绿绿的草场一下子就吸引了林多兰,她想到一首诗“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听说近些年内蒙古开发过度,已经很少见到成片的羊群和草场了。这让林多兰一阵心疼,为了使自己在老了以后可以不遗憾,可以骄傲地说“我曾今在草原上驰骋过”,林多兰决定去内蒙古。她本来就是一个没有目标没有立场的人,更何况林多兰现在已经无依无靠了,而呼和浩特有她曾今的挚友。或许这就是缘分吧!林多兰默默地列出几条理由,得出的结论就是呼和浩特可能是最好的去处。

林多兰走得很不厚道,她留下了一个烂摊子给老板。因为早在林多兰不辞而别的前几天,小夏就不再去打工了,老板多次追问林多兰小夏的去向,林多兰总是用一种幽怨愤恨的眼神盯着老板。老板是个圆滑的男人,也知道女人不好对付,也就不再追问了。当然在老板还是挺高兴的,因为小夏消失的时候正是月底,这样又省了一个月的工钱,于是老板很快又笑嘻嘻地在橱窗前贴上招工的海报。

没想到林多兰也走了,也是不辞而别,老板一度以为她们俩被人谋杀了,在担惊受怕几天之后,看着风平浪静的开封,老板终于松了一口气,很快便将她们遗忘了,只是在茶余饭后给亲朋好友说说这对莫名其妙的朋友。而这时林多兰已经到了呼和浩特了,这座被称为青城的地方。

林多兰走的时候是在晚上,又是在晚上,而且最让林多兰难过的就是从开封到呼和浩特没有直达列车,林多兰必须选择一个城市作为中转站。中卫、天津、南昌、杭州、聊城什么的,林多兰在大屏幕前站了许久,终于选择了聊城,因为林多兰想到一句古文,那是:“聊乘化以归尽,乐夫天命复奚疑。”这是陶渊明的一片古文,名字叫《归去来兮辞》,林多兰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篇古文,有那么多清新、壮阔的古文,为什么自己会想到这篇?林多兰也不懂。或许是自己一直在离开吧,归去归去、去了又来,林多兰总在这一归一来之间漂泊,想着想着林多兰竟然泪流满面。

舟遥遥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林多兰登上了火车的时候忽然想到了这句,她觉得自己永远也达不到那种境界,既然这样,那是归去来兮吧。

作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