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55 平野相聚
2012年的12月21日,高二年级计算机结业考试。所有高二学生都在忙着复习计算机的题目,似乎没有人去注意关于世界末日的预言。
历来规定,庆陵的年级前二百名学生要去平野中学考计算机,因此江晨宴,叶炫然还有连樱菲都在列。
“真没想到,我还会再来到平野呢!”连樱菲背着书包站在平野的门口感慨道。
炫调笑道:“是啊~没想到还是我们三个一起!啊哦~我是不是应该考差一点不当这个电灯泡~”
晨一记白眼,无奈地向考场走去,炫的自黑点已经达到了一定的高度。他感觉有些紧张,不知道在紧张什么?难道是因为到这个学校了吗?他摇摇头:“不,这时候不应该紧张!不管了先考试再说!”
大家各自进了考场,没想到的是在另一个考场里的炫碰见了他最对不起的人,叶允涵。她坐在对面的电脑前等待考试,白色校服,扎着马尾,清新一如往昔。他苦笑着轻喊了一声:“叶允涵!”
她抬头对上他的眼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颓然了。班主任提过有别的学校的好学生来考试,没想到是庆陵的人,但是真的没力气激动了。她回过神开始考试,忽视了炫的目光,复习了好久可不能不及格!
炫快速地做完提交试卷,看了叶允涵一眼,站在门口等她,必须谈一谈。
“炫!你做完了?怎么不走啊!”这时候连樱菲也出来了。
炫紧张地回道:“啊~这个!碰见了一个朋友,你先去找晨吧!”她点点头没有继续下去,转身的一瞬间瞟到了叶允涵的身影,原来如此。
大概过了有十多分钟,考场的人陆续交卷走了出来,叶允涵刚出教室手臂就被拉住:“好久不见,叶允涵!”
她抬头看他:“好久不见,我要去吃午饭了。”她的语气柔软淡漠,听不出任何情绪。
炫一激动,兀自拉着她走下楼:“你别这样,跟我走,我们聊聊!”
叶允涵被他拉着转到了后操场,她想挣脱力气又不如他大。“喂!你干嘛拽着我,天呐!你是不是在我们学校潜伏多日,对我们学校地理位置这么清楚!喂!……”
她被拖着往前走,又不敢大声叫,两个人的校服对比本来就明显,又要被许多人议论了!炫突然一转身,叶允涵一个没刹住撞进了他的怀里,因为校服比较宽大,不小心露出了粉色的肩带。
而不远处,晨和菲也在后操场上。这一幕,真的是四个人第一次聚在一起,时间都不忍前进。
炫瞪大了眼睛连忙摆手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帮你把校服拉起来,不,还是你自己拉吧……不是故意的!”涵红着脸没说话,心里已经大骂叶炫然千百遍了,这个家伙简直就是她的克星!
“小涵……叶允涵……”晨走到了两个人面前,声音都在颤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心慌,为什么紧张。过去了一个学期,学业的繁忙和连樱菲的陪伴,致使他差点就忘了她。这个一直喜欢自己的女孩,是他对不起她。
看晨欲言又止的样子,连樱菲皱起了眉头,她担心的事还是来了。
涵的眼里盛满了泪花,刚想回应就看到连樱菲上前挽住了晨的胳膊笑着说:“呵呵~真的好久不见了,小涵,过得好吗?对了,忘记告诉你,晨现在是我的男朋友哦~我们都好想来看你呢!”说完对晨温柔地一笑,顺势亲上了他的脸颊。
炫握紧了拳头又放开,揽住叶允涵的肩膀把她转过来背对着晨和菲:“哈哈~大家终于见面了!我也差点忘记告诉你们,我和小涵也在一起了哦!反正回学校的车下午才开,我们先走啦~”
炫快速地转身揽着涵离开:“现在可以哭了,哭出来会好受点!小涵,虽然我也很难过,但是我更不想你当着他们的面放下自己的尊严。别回头,我带你走!”
叶允涵终于泪流满面转身抱住了炫:“我知道……呜呜……谢谢你,炫!让我抱一会儿……呜呜……我不想被别人看到我哭的样子,帮我挡着!”炫紧紧地抱住她,人来人往,他护着她。
炫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地步,人心难测。”
涵放开炫止住眼泪:“我们去亭子里坐坐吧,这么久了,你一定有很多故事要跟我说。”
于是炫跟着涵去了教学楼后面的亭子里聊天,从分别开始,一桩桩一件件,越听越心疼,却依旧要保持笑脸,彼此安慰着。
故事不知从哪开始发生了变故,曾经一起前行的人渐行渐远。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炫轻声说:“叶允涵,你笑得比以前少了。”
她刚想回答就看见连樱菲独自走了上来:“哈哈,你们果然在这!炫,你先去别处走走,我和小涵说些话。”看着炫点点头走出去,叶允涵有些紧张,不知道连樱菲想说什么,她已经够受打击了。
没想到连樱菲一把抱住了涵温柔地说:“啊亲爱的,我好想你!都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我们坐着说,你不知道,晨真的好帅!从我第一眼见到他就爱上了他,这种感觉你不会懂的,还记得那次……”她孜孜不倦地炫耀着胜利的果实如同刚捕获动物的猎人。
后面的那些话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耳膜里传来的声音就像是控制人的催眠曲,除了微笑别无它法。她除了时不时地附和道“真的啊”“那真好”“是的”还能如何?
她认为的最好的朋友此刻嘴里正说着她最爱的那个男生,而她什么也做不了,在外人看来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场好朋友之间的诉说。作为倾听者心里又正在回想着那个男生,叶允涵无疑地厌恶起了自己,她的爱很可耻,不见天日。
她甚至在怀疑自己是否当起了第三者,心里开始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要介入,不要当破坏者。不知不觉一个下午的时光流走,返回庆陵的车即将在半小时后发车。
在连樱菲说完最后一句:“呀~都这么晚了,小涵我得走了~送送我们吧~”她站起来点点头,不再说话,怕自己会哽咽。
炫临上车前给了涵一张纸条,上面是他的手机号,并摸摸她的头:“我要走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但是不准哭了,以前的小魔女从来不哭的,乖~”她笑了笑,这样的场景真的很讽刺,亲眼看着晨又一次离开,却不能说再见。
2012年的12月21日,计算机结业考试结束,世界末日并没有到来,但对叶允涵来说,末日,是真的。
车子缓缓开动,扬起路边的灰尘,行人渐远。她握着纸条慢慢蹲下,眼泪一颗一颗滑落入尘土里,呜咽声传来。冷风也开始袭来,刺骨的寒冷都不敌心上的伤口,再也不能愈合。
这个世上最心痛的莫过于一次又一次地错过,却仍旧,爱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