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期待
“Pink——”从皮卡车停驻的地方,远远地有个男生朝她俩小跑过来,“Pink,Pink。”站到那个粉红洋娃娃的身旁,他弯下腰喘了几口大气,定下神,一抬头目光便落到Ann的脸上。落下,就再也无法离开。他就这样一直盯着Ann,看了半天。
Ann也回望他的眼镜,一脸无辜。他很年轻,二十岁左右,眉清目秀的。
“欸,”Pink移到他耳朵边提醒说,“别老这样看着人家,很没礼貌的。”
“Kun S-uei Ma Na Ka。”男生愣了半天后憋出这句话,还有些害羞似的地转移开目光。
“他说你很漂亮。”Pink对Ann解释完后侧过脸冲男生挑挑眉毛,“你哦……”
“……哈,搞了半天她不是暹罗国人啊。”
“嗯,跟咱们一样,她能听懂汉语。不过,”Pink刻意压低声音说,“说话功能似乎有点障碍,好像不会讲话。”
“是个哑巴吗?真可惜。”男生几乎是把嘴巴贴到Pink的耳朵上。
“还不清楚呢。”Pink又转向Ann,轻言细语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Ann看着他们,平静地眨了眨眼,已经没像刚才那般情绪激动。然后她蹲下来伸出食指在沙地上写:A-n-n。
“Ann。”Pink念到。
“Ann。”男生跟着念。
“Ann——”紧跟着那个熟悉的怒吼声再次出现,Ba-Mam已经换好干净的衣服朝她跑来。
像看到什么超级恐怖的怪物一样,Ann的瞳孔慢慢放大,她迅速躲到Pink身后,偷偷看了前面几眼,又哇哇哇比手画脚地大叫起来。男生被吓得呆若木鸡,一动不动。Pink向后弯过手臂,示意Ann“不要害怕”。她们一起等着Ba-Mam朝这边奔过来。
“Te Ben Kai(你是谁)?”走到Pink面前,Ba-Mam毫不客气地问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口气恶劣,脾气越显焦躁,Ann这个问题孩子,简直让她伤透了脑筋。
Pink镇定自若,她说了一大串流利的泰语,接着Ba-Mam也说了很长一串。
夹在两人连珠炮似的对话中,男生额头直冒黑线,这是什么天书鸟语,他无聊得在一旁跟着学:“……@#¥%#……#%&*……*@#&¥#@¥%……”
然后Ba-Mam就强行把Ann拖走了,Ann死死拉着Pink的衣袖,Pink却无动于衷,她皱着眉冲Ann摇摇头。
Ann一边惨叫一边挣扎,她的眼睛始终看着Pink。一双充满期待和渴望的眼睛,就这么一直看着她,直到她消失在自己的视野。
“你等等我呀,Pink,Pink,慢点走,”前面的人脚步加快,对他的请求无动于衷,男生一路小跑跟在后头,“Pink,你倒是等等我啊,萱、萱姐,呼呼……可跑死我了……”
快步走到皮卡车旁边,Pink拉开副驾座的门:“好啦好啦,就这么点距离而已,瞧你那样儿,用不用把舌头吐出来喘气啊。”斜眼鄙视一番,坐进车里关上门。
他无奈地耸耸肩,从车后座的简易冰箱里拿了两瓶水,从窗口递一瓶给Pink。
“不要了,我头晕。”两只手轻轻揉着太阳穴,“好像有点中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