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上)假装是华丽丽的全新开始
(一)
生活节奏的加快,让世界异常忙碌起来。于是人们便开始寻找忙里偷闲的方法,胡吃海喝,寻求物质所带来的刺激。这既是享受,也是挥霍。物质的奢华程度,往往能形象的暗示出人们的虚荣心,他们总是在想,我能得到最好的,我就是最好的。本质却不相为盟,外表的光鲜亮丽永远都是虚伪的东西。
夏小天和周小麦这两个正在接受挫败的女人,正在虚伪的享受中,当然,她们永远少不老好搭档,如今忙得不可开交的任橙。
人们似乎越来越不能缺少这种虚伪,人们宁愿带着面具生活,也不再愿意袒露内心。夏小天将此叫做“与时俱进”,在公司是这样,“三关”要研究透彻,而混社会,比那三条规则更加苛刻。可虚伪完了,享受完了,该上班的还得上班,该准备婚礼的,还要准备婚礼。姜何已经是第七次打电话来催了,周小麦呵斥他,不要不留给女人一点空间。空间是足够大了,夹缝中该处理的事,也是刻不容缓。任橙不舍得看到姜何累垮,就狠心的离她俩而去。夏小天说她白眼狼,嫁了老公忘了死党。周小麦则看起来非常羡慕。
“不如你也赶紧嫁了吧。”夏小天把头歪在周小麦的肩膀上,嘟着小嘴。
“不如我赶紧嫁给你啊。”
似乎她们早就把那些不愉快的事,当做没发生过了。
……
周三,夏小天刚踏进公司就听见争吵声。
同事张好好看见了夏小天,赶紧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并且指向“老单”的办公室。
“怎么了?”夏小天悄声细语的问。
“‘老单’和滕总吵起来了。”张好好悄声细语的回答。张好好算公司里能与夏小天知心的人了,也坚决抵制“三关”。
“怎么回事?”
“谁知道,滕总刚来就被‘老单’喊走了,没过三分钟,里面就吵起来了。只可惜隔音太好,吵得什么,听不清楚。”张好好摆出一个无奈的手势。
“哦,”夏小天回到自己的位置,还不时伸着脖子,往“老单”的办公室眺望。腾稳房间的玻璃门开着,透出空调开的很低吹出的冷气,夏小天顿时觉得寒气逼人。她房间里的一盆花莫名的枯萎了,前几天还好好的。“老单”把腾稳都捧上天了,怎么会吵起来了?
腾稳从“老单”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夏小天刚刚写完一篇稿子。她面无表情,不能说是凶神恶煞,却也能让人不寒而栗。她平时就那样,和那天晚上的柔弱无助,简直冰火两重天。
“夏小天,你进来。”然后砰的关上了门。
张好好迈着小碎步,惊讶的跑过来:“哎呀,你完蛋了,看她的样子,没什么好事。”
“哪有那么恐怖,都不知道什么事。回去做你的事吧,省的她再把你叫进去。”夏小天的吓唬很管用,她又迈着小碎步回到座位,有模有样的工作起来。
腾稳不会为前几天的事耿耿于怀,然后把气撒在我身上吧,可昨天我没做什么啊,何况龌龊的事,都是你做的。
夏小天轻轻敲了两下门,透过磨砂玻璃,隐约能看到腾稳的身影。看不到表情,与刚才,也好不到哪去。
“进来。”
“滕总,您叫我什么事?”
“公司决定招一批新人,想让你去做面试官。”
“招新人不是HR他们的事吗?我去,不太合适吧,何况……”
“你是才进公司不久,现在也只是一名小文案,不过我看过你的作品,你对设计很有天分,并且,这次招的人大部分都要进入我们部门,没有我的人把关,HR那帮家伙做事,我可信不过。”
“可是滕总,我经验……”
“经验是磨练出来的,连磨练的机会都没有,何谈有经验呢。你说,对不对?”腾稳拿着一支笔转来转去,一挑眉瞪大眼睛。
“好吧。”夏小天支支吾吾的答应。
刚从腾稳办公室里出来,张好好就立马跑过来,急切的问:“说什么了说什么了?”
“就是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没那么简单吧?”半信半疑。
“你什么时候变那么八卦啊,”夏小天一边推走张好好,一边思考着,腾稳的用意。
……
“你赶紧过来啊,这边都忙的不行啦。”周小麦把手机夹在脸颊和肩膀之间,口水四溅,用命令的口气,严肃的和夏小天对话。
“不行啊,这边马上就开始了,第一个人马上就进来了。”面试现场,夏小天躲在走廊拐角里,里面HR的席里沙、慕容并排而坐。席里沙是HR的招聘经理,事业成功男。按级别来讲比夏小天高好层,论资历,也是公司的老人,磨练出来的经验十分丰富。从进到房间到现在,除了形式的握手以外,几乎没有正眼看夏小天一眼。慕容,全名慕容硕,原先是IT女,后来实在适应不了全公司上下除她之外没有其他的女性,毅然决然的辞职而去。IT女解放成无业青年,每天便宅在家里,长达一年之久。生活无忧无虑,平时靠写网络编程赚取外快,被历练成强迫症。后来经不起父母的唠叨,进入公司。宅女又成了一名HR招聘经理的小助理。她十分胜任这份工作,都会让人得强迫症,都很折磨人。
“你请假不行吗,明天橙子和姜何就好事成双了,不这时候不来插把手,可就没机会了。”
“我也想插把手,可我现在不能上天不能入地,我就是哭天抢地,那边也不会准我假的。”
“不就是一个腾稳吗!”明显的咬牙切齿,“有什么了不起的,出什么事我顶着。”
“这时候您想起来给我出头了,当初您为什么不说成就大我啊,现在舍你其谁了。”
“这不特殊情况吗,救众人一命胜造七十级浮屠啊。”
“我还不想成仙,当个凡人挺好的。再说我这也不是稀疏平常的事”
“真不来?还没帮忙就撂挑子啊。”
“真来不了,好不不说了麦姐,那边叫我了。”周小麦没来得及再抱怨一句,夏小天就无情的挂了电话。
“这也是个白眼狼。”
夏小天坐在慕容一边,抱歉的笑了笑。席里沙冷冷的对慕容说:“开始吧。”
应聘者一个接着一个的坐在当初自己做过的位子,说出毫无特点,腔调统一的话。像某一个人在某网站上编撰好的台词,等待每个人下载到大脑里,机械的说出来。夏小天也说过,只不过稍加修饰。坐在这些应聘者对面的位子上,她于是明白了一个道理。话说的再多,大家都在琢磨话里到底隐藏了什么,是话里有话,还是本色释放。人们会揪住某个词或某句话,传播,润色和添油加醋。流言蜚语这么而来,痛彻心扉这么而来。
夏小天根本抢不上话,明明想好要问哪几个问题,但风头基本笼盖在席里沙的头上,慕容也能蹭点光芒。夏小天,梁山一百单八将,她不过是个小喽啰,光芒是向自己狂奔而来,不过离得太远,看一眼还行,沾上边,想得美。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经验啊。
眼前的一位小眼睛男,口若悬河的说了很久,却没一句和广告啊设计啊创意啊挨得上边。席里沙一直低着头做沉思状,和没正眼看夏小天一样,斜眼都没给他。如果不是因为离的远,夏小天想,口水真的能淹死人。他的两撇小胡子随着他嘴唇的蠕动的轨迹,来回跳跃。
“我觉得我就是一个上进心十足的有为青年,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我是样样精通,我平常还喜欢跆拳道,虽然现在还是白带,但我肯定会努力的,坚持,坚持就是胜利。毛老大不说过吗,……”
席里沙向慕容摆摆手,意思就是可以暂停了。慕容很快领会了席里沙的意思:“好了,您说的很好,呵呵呵,”笑的是有多敷衍,“呵呵呵,何先生,姓何是吧。你的具体情况我们都已经了解了,如果录用会通知您的。”
“我还有很多特长的,做家务我也很擅长的。”
“我们不要保姆。下一位。”
夏小天感觉她比席里沙还要头疼,大拇指按在太阳穴上,一圈一圈的转,心里默念,有没有个靠谱的啊。
“休息一下吧。”席里沙露出伪善的慈祥。他的声音充满一种磁力,让人听着总有种看新闻联播的感觉。慕容私下告诉夏小天,他曾经是某小电视台的男主播,在台里也属于台柱子一类的。但他们台里有一个死规定,不能谈恋爱,违令者除名。但席里沙偏偏冒了这个险,台长忍痛割爱,为了大局着想,掏出一笔公款,作为“补偿金”,让他自行发展。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席里沙就带着这笔“补偿金”来到了北平城。“补偿金”寥寥无几,买房子也买不起,于是还得靠老本行。招聘管理也靠的一张嘴,顺理成章的,一做就做了很多年,也算是步步高升,性格也越来越高傲。
他正在高傲的喝咖啡,下面的人一个劲的拍着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