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下)让我来爱你
(二)
“快说说,快说说,你们到底怎么在一起的?”夏小天的好奇心居高不下,她抱着抱枕使劲往任橙身边靠,几乎要把她挤下这张沙发。
“我不是说了吗,两个人觉得合适就在一起了。”
“这也太草率了吧。”
“否则还要怎么样,还要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来一场英雄救美的壮举。”
“那也比这有情调。”
“小姐,现实和幻想是不能比的。”
“不对,这里面肯定有故事。”
“对对,人家橙橙就是不愿意分享罢了。”周小洛使劲的添油加醋。
“看来没故事也要制造点故事啊。”任橙摊开手臂,一条胳膊搭在夏小天的肩膀上。“做人真难,做一个没故事的人更难。“
“你要是是对姐几个,”夏小天巡视一周,踢了一脚周小洛,“除了他。”周小洛不示弱的还了一脚。夏小天接着说:“你要是对姐几个坦白呢,那就宽大处理,抗拒呢,”她开始摩拳擦掌的威胁任橙。
“我总不能捏造事实吧。”
“你掩藏的就是事实。”周小麦从厨房走出来,端着一盘水果沙拉。
“好吧,”任橙认输了,“这件事起源于三个月前。”
三个月前
三个月前的某天,也就是季家喊来大家一起吃饭的那天。所有人第一次认识了姜何,当时的周小洛千里迢迢的从大申城赶了回来,当然不是单独吃这么一顿饭。姜何是个老实人,话少,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一群孽障聊得不亦乐乎,却始终插不上一句话。后来夏源专门总结了姜何语录,恩恩,啊啊,呵呵。不善言谈的代价就是,任凭他们如何拿你开玩笑,你都没有招架之力。生气的话就不是朋友了。姜何当然想和他们交朋友,所以就不能生气,不能生气只能傻笑。招数中多了,自然也就产生了抗体,再多的流弹打在身上,他也只是一笑而过。夏源说他没意思,其他人都很认同。你抗体再厉害,流弹没了,也是徒有虚名。
但任橙从小就喜欢这样的男人,学名天然呆,俗称慢半拍。长大以后,她一直苦苦寻找,可惜认识的不是话唠就是话唠,好不容易认识一个季家,也早已名草有主。季家的出现如同你寒风冷雨中终于等来了末班车,排了好长时间的队有了回报一样,她不会放过这次好机会。
只是没在夜黑风高的夜晚,也没有英雄救美的好戏。
任橙毕竟是女人,表白这种事她很害羞,没有勇气去做。她需要给姜何一点暗示。那天太阳当头照,风和日丽的,任橙主动打了电话给姜何,约他出来吃饭。姜何电话那头的语气有些受宠若惊,自从夏源总结出他这个人无趣以后,除了季家,就没人约他出来过。任橙的突然袭击,让他惊慌失措。他总爱多想,经常认为,谁喊他出去就一定有事。小时候爸妈经常夸他是个爱思考的好孩子,处事谨慎。所以就很放心他,一个人出门不用管,自己在家不用管。后来却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一个人在家于是招了贼,一个人出门迷了路。心理医生表示,他只是大脑神经稍慢半拍。
想再多,姜何还是如约前来。他心跳如小鹿一般的出现在任橙面前,从背后变出一支玫瑰。任橙和夏小天一样讨厌玫瑰,于是她又得出一个结论,他很没有品味。没有品味没有关系,可以培养,要是没人了,培养再好,也形同空气。任橙不要空气,但她也并不是那样信心满满。
“刚认识,就送玫瑰啊?”
“我,不知道送女孩什么。”他慢慢的说,紧张到似乎听得到心跳。
“你不会第一次被女孩约吧?”
“不是,”他否认,却又反口承认,“其实以前也不算。”然后他又问,“你找我?”
“没事不可以出来聊聊吗?”
“可以。呵呵。”夏源说的真对。
任橙尝试着寻找这种话题缓解尴尬,姜何就像课堂上始终捣乱的学生,不会学会配合气氛。四周的空气始终笼罩着不合理的因素。姜何的手指一指捏着餐刀,在盘子里划来划去,任橙一直想笑,憋着的感觉很不好受,他像极了一个做错事委屈的孩子,还经常咬住下嘴唇。
“你……”话没说出口,姜何就开口:“我……”话头半遮半掩,姜何是不自在,任橙是有心事。蠢蠢欲动的想法总找不到合适的时机说出口。
“刺啦”一声伶俐的声响,姜何的刀刃划出了盘子,慌乱之中,割破了右手手指,鲜血汩汩的冒出来。姜何嘴上说着“没事没事,简单处理一下就好了”,任橙拿纸巾给他,还没等他接过去,就看见他拿起桌上的红酒杯,呼啦一下把红酒倒在手指上。酒的鲜艳配合着血液,撞击到地上又被溅了出去,安稳下来后蔓延到周边的区域。姜何身上也被迸溅到不少,他不意思的笑了笑。酒精的作用加快伤口的疼痛,任橙赶紧跑过去,胡乱在他手上缠上纸巾。姜何突然满脸愁容,额头上渗出大大小小的汗珠,刚才还按着桌面的左手,捂在了肚子上,有些坐不住,浑身颤颤巍巍。任橙被吓坏了,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你,怎么了?”问的很小心。
“我,拉肚子……”姜何很不好意思的说。
“额。呵呵,那就去卫生间吧。”任橙都感觉舌头像是打了结,吃西餐会被割破手,拿红酒止血,还肚痛,姜何也真够倒霉催的。
这顿饭吃的不愉快,比前几次大家在一起,还要不愉快。吃到最后,都进了医院。姜何的手指被缠上了一层绷带,小伤口而已,没什么大碍。大碍是,卫生间里的水将他滑倒,扭伤了脚。伤筋动骨一百天,三个月后的今天,才好利落。
……
“这样的男人你都决定嫁给他啦。”夏小天表示很费解,“天下好男人千千万,为何单恋这瓣蒜。”任橙推了下她的脑袋,不允许她这么说。
“其实跟他接触下来才能发现他的好呢,还蛮细心的。”
“能不细心吗,受了伤都知道拿酒来消毒,可惜是红酒。”周小麦的调侃引来的大家的笑声。周小洛满脸哲学家的样子,反驳她:“姐,你这就不对了。人家那叫就地取材,找不到,只有拿红酒了。”任橙被都的满脸绯红,不停地往周小洛身上打巴掌。
“你说你们这叫不叫日久生情啊?”夏小天止住笑。
“这样才浪漫嘛。”任橙流露出的是满心满意的幸福。
“瞧人得瑟的。”周小麦一晃手,打了一个暂停的姿势,“今天,橙子回来了,这个祸害也回来了,我请大家吃饭。”
“我早就想说的,不过今天这顿饭我来请。”夏小天说。周小麦不愿意了:“怎么能让你请呢,你才刚刚工作,一个月就那么点可怜巴巴的小工资,牙还没长齐呢。”
“你!”夏小天鼓着腮帮,可再气愤也拿周小麦没任何办法,“我请,就这么说好了。我现在就给他们打电话,”说着就给任橙使了个眼神,“要把姜何叫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