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美好的东西或许只存在于过去，真相或许没几个人接受得了。）

林森惶恐着眼前，迷茫着未来，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想尽可能的用劳累来麻醉自己，让自己没有精力去瞎想。可是有些东西是压住不住的，压抑反而更容易爆发。

晚上的时间里，小倩每天都会来陪着林森。自从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后，小倩在无人的时候，便会悄悄的去找林森。而走在外面让人感觉的是，他们就是一对情侣。林森有些察觉，虽然不知道小倩为何如此看待自己，但还是压抑不住内心里邪恶的欲望。说不上什么感觉，但总觉得挺舒服。

“小林哥，小何姐什么时候回来？”小倩抓着林森的手臂。

看着小倩似期待又似不安的神情，林森心里五味杂陈，想断掉和小倩的这种关系，却又有些不舍。尤其是想到自己或许就要死了，每当理智涌上心头时，这种宿命感让林森一次次的选择沉醉于享受这种现实。

“怎么？你希望你的小何姐早点回来？”林森笑着看着小倩。

“这个~，这个~。”小倩低下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伸出手，林森摸了摸小倩的头：“你呀！小脑袋瓜里装了些什么？”

“人家想问问嘛。”小倩弱弱的嘟囔。

“大概还有四五天就回来了吧？”林森看了看远方，似有些忧虑的说到。

“哦。”小倩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你想小何姐早点回来？”

“不是，也不是。”小倩显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停下脚步，林森看着小倩：“呵呵，你怕？”

“嗯。”

“路还长呢。或许我不是一个好选择。你说呢？”林森看着攘攘匆匆的人群。

“我口渴了。前面，就是那里。我们去买水喝吧。”很显然小倩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说着小倩便拉着林森的手向前走去。

“我真不觉得我哪里好。”到了小卖部，林森继续说到。

“老板，来两瓶水。”小倩甜甜的冲着老板笑，似乎并没用听到林森的话。

小倩付了钱，和林森继续随意的走着。看手臂上拉着抓着自己的小倩，再想象即将面对的何芳，内心的谴责让林森总是感觉自己莫名的混蛋，这种负罪感压得林森理智的时候喘不过气来。

这不是第一次这样的散步，林森也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只是自己却不知道该如何拒绝。或许是自己内心的贪婪吧。林森心里自问着，却没有拒绝。

打的来到沿江风光带，找个座位坐好。林森沉醉在香烟缭绕的云雾里，小倩一脸满足却又有些感伤的靠在林森的肩膀上。

偶尔低下头，亲亲小倩的额头，闪烁的目光中林森不敢对视着小倩的眼睛。或许是习惯了逃避，选择了暂时的忘却一些事情，只是贪婪的享受着这种珍贵的安逸。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无数遍。可是小倩却由自己的妹妹做成了自己的半个女朋友。是半个女朋友吧。林森想着另一个词，内心里作祟，却不敢安上来。

仔细的想想，从认识小倩开始。不管什么时候，小倩好像都没有拒绝过自己。

心烦，意乱，酒精，美色，林森一次次因为贪婪而沉沦在小倩的温柔里。

……

“木头。我还过三天就回来了。”又是七天过去了，何芳打来了第二个电话，声音有些沙哑。

“要不要我帮你请假？”林森很平静的问道。

这时的林森，对于复仇，内心有些动摇，有些痴想着：和小倩平静的过一辈子算了，太累了。

“不用了。我已经向刘叔叔请过假了。”或许也有不少心事的何芳，没有察觉到什么。

本来张开想多关心一下何芳，可猜想着何芳回去的原因，再加上自己目前和小倩的现状，有些话到了嘴边又生生的憋了回去：“那你多注意身体。”

“你也是。”

林森等待着何芳挂断通话，何芳却似乎也在等待着什么，几十秒的沉默，林森几次想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最近过得还好么？”何芳打破了沉默。

“还行吧，老样子，你知道的。”林森一顿一顿的说道。

见对面没有回应，想了想，林森搓了搓有些僵硬的脸笨拙的问道：“你回去了，玩得开心么？”

“玩得开心？”何芳显得有些发愣，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我挺想你的。”掠过刚才的对话，林森硬着头皮说道。

“嗯。”似乎这句没头没脑笨拙的话刺中了何芳，何芳突然间显得有些开心：“我也想你。”

“在家里面好好的，我在这边等你回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林森整理了一下思绪。

“你也在那边好好的，我马上就回来。”何芳慢慢的说到。

“嗯。那就这样吧。”

“嗯。拜拜。”

“挂了。”

“好的。”

或许是心虚，又或许是感触到了什么，林森等待对面挂断电话。

然而对面的何芳似乎也等待着林森的挂断，于是两人又是这么僵持着。

“挂了？”林森试探着问。

“嗯。”

“真挂了。”

“嗯。”

“还是你先挂吧。”林森想了想说到。

“每次都是你挂的，我习惯了。”何芳在那边低声回答。

猛然间，林森很感动，轻轻的吐出一口气说道：“那我真挂了，你多注意身体，别冻着饿着了。有什么开心的不开心的，就给我打个电话，我在这边随时等着。”

“嗯。”

……

工地上已经没有太多的事情了，林森无所事事的在工地上闲逛着，尽可能的让自己不去停下来闲想。

今天又是星期天了，林森一大早的起了床。匆匆吃过早餐，林森便骑着电瓶车向河边驶去。

一路上，林森总是眼神四顾，看见有乞丐，便停下脚步，买点食物和水递过去。林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或许只是想找到一种自我的存在的价值吧。

这是林森一直以来的习惯，习惯着用自己微弱的力量去尽心的帮忙似的帮一把自己认为需要帮助的人。不过林森永远记得那次自己帮助过的‘乞丐’，虽然事后林森知道那是骗子，可是林森却一点不后悔，只是多了些许叹息。

行走在繁华的大街上，林森陪着同学一起在逛街买东西。眼前的道路边躺着一个人，用被子盖着。旁边一个人跪坐在旁边，伸出脏兮兮的双手乞讨。

“这是骗子。”一个同学说到。

“别管这种人。”另一个同学拉扯着停驻的林森。

乞丐看见林森站立在眼前，不停的磕头，说着行行好。

林森看了看旁边，几位同学丢下林森就这么走向前去。又低下头，看了看下面乞讨者写的纸牌。林森伸手摸出钱，抽出了一张五元规规矩矩的放在乞丐的盆子里。然后林森才觉得自己心里舒坦了，向同学追去。

事后两天里，电视里网络上直接报道了这两个乞讨者。他们根本就是骗子。谁也不知道当时的林森兜里只有70多块钱，同学们事后嘲笑着林森的愚蠢。不过林森却是这么解释的：如果一个人向我弯下膝盖，我为什么不给人家一点报酬？

林森就是这样的一个傻子，自己也知道，只是倔着不改。

抓了抓头，清空一下脑袋。找了个没人的凳子，林森软软的躺在凳子上，感受着天与地的包容。林森喜欢着这种感觉，因为这能让林森很放松，而且想事情也更加理性。

“小林哥。”耳边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林森坐起来一看，原来是小倩。

“你怎么来了？”

“我闲着没事。觉得你应该在这里，所以我就过来了。”

“呵呵。你倒是我肚子的蛔虫，坐吧。”

“小林哥，给。”小倩递过来一瓶水。

接过水，放在一边。点燃了一根烟，两个人没有说话，时光在烟灰中飞散。林森想了想，觉得还是直接说出来的好。

“小倩，何芳明天就要回来了。”

“我知道。”

“那你~。”林森不知道怎么说，又该往下说什么。

“我知道该怎么做的。小林哥，你放心。”小倩低下头，抬起头后朝着林森微笑。

伸出手，林森摸了摸小倩的头：“别再跟我这样不明不白的瞎混了，太委屈你了。”

“不委屈。因为小林哥是个好人。”

“我是好人？何以见得？”林森有些莫名其妙。

“因为小林哥会给乞丐买东西。”小倩说得似乎很有道理。

林森看了看小倩，转过头看向河边：“呵呵。很多人都会吧。”

“因为小林哥对我很好。”

“哪里好？我怎么不知道。比如说？”

“呵呵。不告诉你。”小倩突然开心的回答。

看着有些朦胧的眸子，林森伸手摸了摸小倩的脸，正视着小倩的眼睛说道：“有委屈，就哭出了吧。”

“呜~~~~。”小倩泪水立刻绝了堤。

抱着小倩，林森心中不是滋味。

……

何芳回来了，没有让林森去接，还是小倩告诉林森何芳在宿舍休息。

来到小倩的办公室，林森打听着情况。

“小倩，何芳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

“怎么回来了也不与我打声招呼？她人看起来怎么样？”

“不太好。显得很憔悴。”小倩认真的说道。

“是吗？那我还是去看看。”

“嗯。”

来到小倩的宿舍门前，门内上了锁。轻轻的敲了敲门，里面的人没有反应。

“小花，我来了。”

“我累了。你先回去吧。”何芳的声音有些沙哑。

“好的。”想了想，林森还是选择了回避。

因为何芳回来的时间正好是中午饭点，林森走回宿舍，才想起何芳应该没吃饭。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小花，该吃饭了。”

“你吃吧。我吃过了。”

“那好。你好好休息。”

心神不宁的等到快吃晚饭了，林森依旧没看见何芳出来的身影。在宿舍里不停的玩弄着手机，林森还是拨通何芳的号码。

“小花，该起床啦。”

“哦。”

“吃晚饭了。”

“没胃口，不想吃。你吃吧。”

“等会晚上了，我给你带夜宵。好不好？”

“好的。”何芳没有拒绝。

“那你再睡一下吧。”

“嗯。”

吃着晚饭，今天刘总正好又不在。林森匆匆的扒完，便回到宿舍打通了刘总的电话。

“师父。”

“小林，什么事？”

“你现在忙么？”

“在吃饭。没事，你说。”

“何芳回来了，你知道吗？”

“知道。你是不是感觉有些不对？”

“嗯。”

“其实也没什么。她家里想把女儿嫁出去，最后她吵了一架，跑出来了。”

“是嘛。那打扰了。”

“嗯。你也去好好安慰下，我这还有事，就先挂了。”

“知道了。那挂了。”

吃过晚饭，林森想嘱咐小倩安慰一下何芳，但是想象小倩的处境，又没能张开口。在焦急中，熬到了8点钟，林森立马骑上电瓶车朝工地外驶去。

火急火燎的买了一大袋零食，一份蛋炒饭，一份饺子，林森便又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

来到何芳的宿舍门外，门虚掩着，林森伫立了一小会。没什么动静，林森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何芳显然养好了精神，起色看上去还不错，靠坐在床上玩着手机。

“小花，我给你带来了夜宵。”

“你来啦。”

“心情好些了？”林森试探着问。

“好多了。”

“没事。有我呢。”林森走近床铺，轻轻的抱着何芳。

“嗯。”

“小芳姐，夜宵买来了。”小倩兴高采烈的推门而入。

“咳咳~。我也买了夜宵。”林森松开抱着何芳的手，准备站起来。

何芳一把抓住林森的一只手，拉扯着，似乎敏感的察觉到什么。

“呵呵~，呵呵。小倩，麻烦你拿那份蛋炒饭过来。”感情上有些木讷的林森没回过味来，莫名的有些尴尬。

不知道是不是心虚，林森感觉自己有些不自然，脸部的肌肉有些发僵。

“嗯。”小倩倒是很快回复了她的大大咧咧。

“我要你喂我。”何芳看着林森手里的饭盒说道。

“好的，好的。”

“那我先去打水了。”小倩说道。

“好的。”林森很快也回复了过来，微笑着应对着。

“你拿两个桶干嘛？”林森看着小倩拿着两个水桶走出去，有些不解。

“给小芳姐也打点水过来。”

“这怎么行？”说着，林森便要站起来。

何芳拉着林森的衣角，林森不得不又坐了回去。

“谢谢你了。小倩。”何芳笑着对小倩说道。

“没什么的，小芳姐。我先去了。”

小倩跑了出去，林森心里很愧疚。看了看何芳，内心又有些局促。

……

好不容易连哄带骗，安抚好俩个女人，林森是满头大汗。把何芳喂饱后，定了定心神，林森估摸着没事了，想着如何开溜。但嘴上还是和小倩开着玩笑，身体忍受着何芳的小动作。在不知不觉中已是夜深，看看时间，已是十点多钟。

当再次确认小倩没事，觉着何芳似乎也回复了过来，林森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她们的宿舍。

走在回自己宿舍的路上，林森仰望着天空。星空依旧是那么美，伸出的手却永远无法触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