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打下马威
十一月份,凋零的草木早已被泥土吸收做了大地的养分,初雪的天气让整个王府放眼望去寒冷而圣洁。
苏翎溪身着雪青色短袄,半高的鞋跟一步一个印的踩在洁白的雪地上,看上去清纯又美好,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她,女子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事已至此,为了让自己日后在七皇子府的日子好过一些,不如就去结识其他人吧。
苏翎溪在雪地里来来回回走了多趟,发现天已白的彻底,一直跟着自己的连翘小脸儿冻的红扑扑的。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小姐,已经辰时了。”
算了算时间,再晚就赶不上该去给侧妃和别的妾室请安的时候了。忙拉上连翘往正殿跑,好容易气喘吁吁的赶到,发现七皇子、苏翎烟等一众妾室下人都已合着规矩坐好了。
“呦~这新来的侍妾好不守规矩啊,来请个安如此不守时。”
说话的女子着一身桃红色夹袄,身材纤细,婀娜多姿。看年龄左不过十四岁,五官精致,看上去很甜美,说起话来却让人觉得来者不善。
看她与苏翎烟分坐与七皇子两边,可以猜到这应该就是另一位侧妃芸妃了吧。
芸妃姓叶名诗芸,是二品尚书郎叶康的小女儿,当初叶康因为受奸人迫害,被逼无奈寻求七皇子的帮助,才将这最爱的小女儿嫁给的桓宇彻。现在看来,这叶诗芸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回芸妃,请安的时间还未过,妾身现在来尚不算迟。”
苏翎溪回答的恭恭敬敬,明白这里不是相府,自己也不再是那个谁都得捧着的相府嫡女了。
“你这贱婢,竟然敢顶嘴?!”
芸妃才不想就此善罢甘休,不给这下贱丕子一点下马威都算自己脾气好:“你位分低,来请安不早早在这儿恭候着难道还要我们等你?”
此时,该敬的茶下人已经端来,盛在一个托盘里,一共七杯茶。此时应以位分高低为序分别敬于七皇子、两位侧妃和另外四位妾室。
苏翎溪委屈得想哭,这茶是上好的西湖龙井,搁在相府,都是别人敬茶给自己,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气过。
深吸了一口气,苏翎溪还是以周全的礼仪将茶敬与了桓宇彻。
桓宇彻不发一语,只微微的点了点头。
其实苏翎溪最害怕的不是桓宇彻,反而是两位侧妃,无论递给谁都是在得罪另一个人。不过苏翎烟与自己的仇恨不共戴天,即使芸妃现在为难了自己,也不能代表她永远不会帮着自己。
不再犹豫,苏翎溪将第二杯茶恭恭敬敬的递给了芸妃。
叶诗芸不去接茶,而是冷笑着看着苏翎溪:“刚刚我跟你说的话,你还没有回答呢。”
苏翎溪脑袋嗡的一下生疼,盛着沸腾的茶水的瓷杯被端在手里烫的皮肤火辣辣的疼,眼泪在眼睛里不停的打转,叶诗芸简直是存心刁难。
苏翎溪再也忍不住了,手一松,茶杯直直的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翻过手心一看,拇指已经被烫出了个大泡。
“大胆贱婢,对芸妃如此不敬,还不跪下!”
说话的是叶诗芸身边的一个小丫头。
“这茶这么烫,你又不接,我能怎么办?”
苏翎溪觉得委屈,怎知这些人如此不讲道理。而旁边的那些人,包括七皇子在内,一个二个都跟在看热闹一样,一句话都不说。
“你还敢顶嘴?铃兰。”
叶诗芸一个眼神,上来了两个奴才,朝着自己的膝盖窝就是一脚,苏翎溪不得已的跪在了地上,而刚刚那个指责自己的叫铃兰的丫头上前来对着自己就是一耳光。
苏翎溪差点被打懵了,这简直是羞辱,自己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
苏翎溪一个反手推开了铃兰,站了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怒视着叶诗芸道:“你欺负我是侍妾,然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爹可是当朝丞相!你不要得寸进尺!”
“爹爹是丞相又如何?难道他还会为了一个不知廉耻败坏门风的女儿得罪二品尚书么?”
说话的人是苏翎烟,此时她竟然为了羞辱自己,不惜帮助一个外人。不,不是外人,苏翎溪看见她在说完那句话后,与叶诗芸相视一笑。
“你这贱婢,说我得寸进尺?”叶诗芸依旧只是冷笑,向身后招了招手。
苏翎溪还未反应过来,身边就围了一堆下人,上来就要打。
桓宇彻的这些妃嫔简直是存心生事,故意与自己不睦,到底是招她惹她了就这样对自己?苏翎烟还真是有心机啊,都不自己来对付自己,而是利用别人。
“够了!”在一旁看了很久的桓宇彻终于看不下去了,不耐烦的将手中的茶杯推到一边,站起身来:“苏翎溪你跟我过来。”
看着桓宇彻带着苏翎溪离开,余下的几人又是不平,又是无趣,更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各自散了。
再说这苏翎溪,跟着桓宇彻到了他的书房。也不知是怎么了,在未见过桓宇彻只知道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时,对他只有恐惧。后来他几次三番诬陷,加害与自己,还做了那样的事,对他就只剩下恐惧了。
桓宇彻不多言语,又不知从哪儿拿来了些药,涂在了苏翎溪伤处,包扎好,皱着眉一脸嫌弃道:“你怎么每次受伤都是手?”
也没想她回答,桓宇彻继续碎碎念:“我看你就是在丞相府呆习惯了,作为一个侍妾竟然敢跟侧妃这么叫板儿,再有下次我不会再帮你……”
正当苏翎溪感恩戴德桓宇彻竟然变好了时,桓宇彻继续道:“正月初七,还有不到两个月了。四皇子开了一场纳妾宴,到时候我会带你去,表现好一点。”
他的眼神又回到了之前的阴厉,让自己表现好一点,是指会在宴会上用让人难以接受的方式羞辱自己吗?苏翎溪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