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胡扯
洞窟深处,石室之内。
第五人沧颓然的靠在墙壁上,心中想着赤颜临走前的那句话。
“知道吗,你还有三天时间。”
三天时间?
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是指三天后自己将被夺舍祭魂还是绝处逢生?三天,自己能做什么?
第五人沧思绪万千,双手握拳。
不远处几个侍卫有意无意的小声谈论着,内容竟是第五人沧这个被赤颜带回来的姑爷,一个侍卫狭促的笑了笑,语气里满是一种幸灾乐祸。
“这些年大小姐不近男色,别说男人,就连我们这些侍卫都她都漠不关心,今天倒是抓了个男人回来,嘿嘿嘿,就是不知道那小子撑不撑得住啊~”
此语一出,其他几个侍卫纷纷笑了起来。其中一个更是朝第五人沧的方向瘪了瘪嘴,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们别说,那小子乍一看还是个娘们,啧啧,那长的就连红灯楼的姑娘都差了几分,你们说会不会大小姐是……”
说到这,他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猥琐笑容,引得周围人深以为同。
他们的声音虽小,第五人沧的耳力也不差,听了个明明白白。心中对赤颜目的的猜测多了一份切实的同时,对那几个侍卫感到些许的不耐。
他最不爽别人说他是个娘们,小时候他还因为这事受了不小的创伤。
他看了看嘻嘻哈哈毫不顾忌的侍卫,感受到他们身上人登阶初级的气息,很明智的打消了干一架的想法。
这里不是黑石城,他现在只是个囚徒,连自己生命都掌控不了,哪能提什么其他?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则想到忆君众人。
在暗无天日的地下时间概念并不清晰,他只能勉强知道现在是晚上,至于是晚上什么时候,他无法确定。
“现在,忆君他们估计已经恢复实力了吧。药俗那小子不简单,说不定他们早就动身赶来了。”
第五人沧皱着眉头,自顾自的说道。
“虎丘实力不俗,昨夜一战最好的情况不过于全员重伤,有没有减员就看忆君苏醒是否及时了,退一万步说,就算没人员损失,也会有一部分人来不了。”
“其中,弦影宫的双生花可能是因为重伤,秦语筝、沈飞燕和夏鸣则是实力不够,按照忆君和闻人澄香的性格,必然不会让没用的人白白送死,所以他们现在要么原地修整,要么回归黑石城。”
“至于其他人,忆君肯定会来,闻人澄香和佛印有七成可能过来,吴昊和笑天苍有四成,至于药俗那小子……嗯,他来了也没用。”
这里,第五人沧是在已知的情报下推演出的可能情况,闻人澄香和佛印一个人佣兵公会的三小姐,一个是普渡众生的化生寺弟子,于情于理也会趟这趟浑水;吴昊和笑天苍之所以只有四成,一是顾及到他们实力,二是考虑到对战虎丘时可能遭受的伤势。
第五人沧毫不怀疑,如果药俗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有用,那么吴昊和笑天苍必然会被忆君留下。
至于忆君,他想起那日第一次见面时那小子莫名自信的眼神,第五人沧知道他必然会来。
一个道在天上的人,在天下是死不了的,既然不怕死,那么一定会来!
仅仅只靠建立在现有情报上的信息,第五人沧就推演出极为可能的事实,而且还加以完善,不得不说他的智谋确实非凡。
“这么说的话,到时候至少有三位黄门阶衍者,感觉是要被团灭的节奏啊……”
第五人沧还不知道赤黄天以及三位黄门阶龙使的存在,在他的推演里,赤颜加上之前跟着一起进来最后下落不明的两个黄门阶衍者,再加上赤颜那个所谓的父亲,还有洞窟之外的炎龙使。
光是明面上的黄门阶衍者就多达五位!这还不算那些暗中可能出现的强者。若是忆君等人前来,毫无疑问没有任何抵挡之力,只是空添性命罢了。
“还是得制造一些矛盾才行啊……”第五人沧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来之前已经把各种可能都想了个完全,只要情况容许,他至少有五种方法让赤龙府和血鬼窝里斗,结果来了发现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啊!
赤颜很聪明,并没有暴露出自己的身份,那么第五人沧就暂且相信赤颜是血鬼吧。她带来的人从炎龙使的态度来看不说认识至少也见过,否则她绝不会这么容易就进入洞窟,还带了两个手下。
赤颜的人气势确实不同于赤龙府成员,身上沾了一种嗜血的肃杀之气,那是只有杀伐成性的杀手才拥有的气息。
由此可见赤颜绝非赤龙府的大小姐这么简单!
想到这,第五人沧眼神一凝。
心中的疑问越发深重。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正在第五人沧抽丝剥茧,苦苦思索的时候,石室之外突然响起一个肃穆的声音,只听说笑打诨的侍卫纷纷严肃的敬礼,扬声道。
“恭迎府主。”
第五人沧眼皮一跳,心中暗道。
解迷的人,来了。
视野中赤黄天一身黑色锦衣,气势不凡,虽说中年模样却给人一种隐隐的颓然,双鬓尽染苍老的枯白。
看着这个男子,第五人沧心中一动,暗道。
“生命本源枯竭?!”
想到之前看到的接天白骨,他又释然。如此业障不用寿命来抵,又能用什么来偿还呢?看来赤龙府这段日子过的很不舒服啊!
第五人沧在观察赤黄天的同时,后者也在观察他。
初次见面,赤黄天就感觉到第五人沧的不凡,赤颜的眼界他知道,能让赤颜倾心的男人自然不会是普通人,可是一个区区人进阶的衍者,居然可以在他黄门阶中级的气息下面不改色,这倒是有些意思。
“你是谁?”
良久,赤黄天缓缓道,淡然的目光停留在第五人沧的脸上,想觉察到一丝一毫的变化。
赤黄天当然知道自己是被赤颜带进来的。这一点第五人沧非常清楚,以赤黄天的城府,如果不知道赤颜此举的意义,第五人沧是说什么都不信的。
既然如此,那么赤黄天这一问,就寓意颇深了。
第五人沧不动声色,心中却在斟酌如何回答这个看似简单实则杀机四伏的问题。他当然不会说自己是黑石城的智将,更不能说自己是第五人沧,否则就算赤颜不杀自己,赤黄天也不会放任自己存活。
想到这,第五人沧开口,语气淡然。
“我,是止戈门的人。”
一丝杀机席卷而来,仿佛有一双手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喘不过气。
“哦?”赤黄天似笑非笑的看着不为所动的第五人沧,缓缓道“怎么证明?”
第五人沧知道,最关键的时候到来了。
赤龙府苦心孤诣十余载,为的就是火云邪功,如今邪恶洞窟的消息外露,他们要比所有人都要疯狂,特别是那个接受任务的止戈门,无异于赤龙府心头上的一根刺,而第五人沧表明自己止戈门的身份,就是一招险棋。
他不知道赤颜想做什么,却知道赤龙府想要什么,仅仅只是这一点,他就必须赌。
“呵,”第五人沧冷冷一笑,直视赤黄天的眼睛暴起一抹精光“火云邪功够不够?”
“有意思。”
压力骤减,第五人沧才发现自己浑身冷汗,赤黄天静静地盯着大口喘气的第五人沧,沉声问道。
“你认为赤颜会为你伤心吗?”
“呵,吓我?”第五人沧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毫不示弱的反问道“你认为囚徒手里真的是完整的火云邪功吗?”
语出,人默,一抹杀机毕露,直指第五人沧。
“你到底是谁?”
赤黄天冷冷的看着第五人沧,问了一个同样的问题,只不过和之前相比,这个问题所指更深,更远。
第五人沧漫不经心的整理好衣襟,丝毫没有在意赤黄天的杀意,片刻后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说来听听。”赤黄天冷冷道。
“火云邪功,可以夺舍他人,壮大自己;也可以炼血聚怨,锻造邪傀;但,最让人疯狂的是,火云邪功可囚灵换魂,改天换命!”第五人沧毫无心理负担的将赤颜讲述的对于火云邪功的介绍当着赤黄天的面重复了一遍,仅仅只是如此,就让赤黄天脸色一变。
第五人沧似乎没有看到赤黄天的震惊,依旧自顾自的说道“仅仅只是如此,火云邪功就足以跻身十大魔功之位,可是你可知道自古以来并无火云邪功之名?”
赤黄天目光闪烁不定,没有说话。看向第五人沧的眼神中多了一份慎重与迟疑,因为他刚刚说到“仅仅只是如此!”,难不成火云邪功还有更为逆天的功效?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内心都变得激动起来。
见此,第五人沧微微一笑,道。
“火云邪功,之所以称之为邪功,而不为魔功,其最大的区别就是两者成就的高低以及修炼方式的异同。”
“魔功,讲究煅体炼魂,虽说逆天而行却并未折煞天运,终其所以也在天道之类;而邪功,则是改天换命,用苍生之精血聚自身之万全!这是业障浮屠之道,超脱五行天运,乃是邪道!”
“前者,犹在规则之内,就算穷其所有也无法超脱天道;而后者,自始至终就是天道之外,其最终成就自然天差地别!正因如此,邪功才被天道排斥,极难芶存!”
“而我,正有你们没有的火云邪功残篇。”
“不知道,这个交易够不够?”
无言,良久的无言。
第五人沧心血来潮,胡说八道,故作高深,煞有其事,闻所未闻的一段话深深震撼到了赤黄天。
场面,瞬间沉寂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