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神医
乌羌国皇城,人烟算是比较阜盛,这一带的人喜欢带着面纱,可能是风大加上沙多的原因。
陶冉抬眼望去,大街上几乎都是长发飘飘的女人,难得有男人有出没,这不禁引起了她的注意,偏偏她的好奇心异常之大。
按照老板的提示,陶冉很快找到了一堵红褐色的围墙,据说这是乌羌国专门贴皇榜的地方。
此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已经是把这堵墙围得个里三层外三层 ,她只能看见昔时被撕得破烂的条条张张,却不曾想她虽然略谙大漠人的语言,但还没到能熟练与人交流的地步,她只能尽可能的向里挤挤。
待她终于看到那黄澄澄的公文榜时,她不禁暗笑,虽然那羌国的语言她不能完全理解,但凭着这些年与父亲到沙漠经商的经验,她还是能大抵明白,原来是羌国的元阳公主重病,需要一名大夫。
可诺大一个羌国,连大夫都没有吗?陶冉越想越觉得奇怪,越来越觉得有趣 ,此时她又想起小胡子老板的话。
“能得到通关文牒的,不是高官大贾,就是皇亲贵胄,平常老百姓除了世家在外的,被皇族所赏识的,其他的都挺难获得,更何况是一个中原来的外域人。”
此时陶冉心中已有打算,只要医好那位公主,得到了皇族的赏识,那通关文碟不就有望了?
她揭下了文榜,几乎在同一时刻,两名蒙着面纱的女子对她横刀相向,朝着她气势汹汹的说着什么,好像是在骂她,又好像是在赶她走,估计是看她衣衫破旧,像是个乞丐,年纪又过小,以为是在闹事吧。
可偏偏语言又不通,双方争执起来,谁都不让谁的架势,其中一名带刀侍女,耐不住性子,把刀架到陶冉的脖子上。
这下陶冉也慌了神,再理论下去恐怕小命不保,可是如若不能成功医治好了公主,也是小命不保,陶冉又急又气,奈何再也没有体力跟他们耗下去了。准备放弃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叫住了她。
“姑娘是中原人?”眼前这个女子同样戴着面纱,但是她的眉眼特别好看,是勾人的桃花眼。陶冉点点头,看着这样深邃迷人的眼光,一瞬间也被迷惑了。
女子眼神示意侍女们退下,侍女们毕恭毕敬的离开了,这一定是乌羌国的大官。陶冉又一次歪着脑袋看着她。
“姑娘可知道,接下皇榜却又医不好公主是什么罪名吗?”女子的声音提高了几分顺带着气势也涨了几分。
“明白,是死罪!”陶冉斩钉截铁的说,陶冉从小跟着父亲学医,受过其父严苛的训练,一些杂症不在话下,甚至能代替其父接诊一些难病,虽然父亲已经过世,但钻研医书的事她却一刻也没停下。
凭她现在的实力,称之其为大夫一点都没有虚夸或许是被这种坚决的语气所震慑,女子脸上竟然有了难得的笑容,“很好,本公主信你。”
莫非,眼前的这位也是位公主?“你放心,我是乌羌的长公主,只要你能医好元阳公主的病。赏赐自然少不了你的。”
“公主严重了,小女子只需要一张通关文碟足矣!”
羌国皇堡,外观上与平常帐篷无异,但室内却弥漫这一股莫名的幽香,陶冉知道那是名贵的沙漠玫瑰的芳香,环顾四周,每一面墙壁都镶有青蓝色斜底镀金的珈蓝。
不远处一张银边镂花床宽敞精致,床沿嵌着紫色的琥珀珠帘,在微风的婆娑下,轻盈曼舞,一看便知是皇家的气派,而这一间正是公主的闺房。
陶冉已经自行到公主娇卧的玉床前,用一根丝线做引,此刻宫堡里静谧异常,只能闻见风声。
良久,陶冉故作忧郁之色,拼命的摇头叹息,女侍的眉毛拧成了一条麻绳:“我们公主,还有没有得救?”
陶冉低着头,苦笑道“公主的病,是很严重,不过你们遇上了我,算是你们的万幸,只要按我说的药方,日夜煎服我保证不足五日公主就能下床行走,不足十日体格就能像之前一样。”
实际上陶冉知道,公主的病并没那么严重,只是心口热痛,加上拖延时间长了 点患上了肠痈内痔,至于为什么经多个大夫症治,都没其成效,大概是因为,药材难配吧。
大夫多半是羌国本土人,而药材是产在中原庐陵,南康一带的青黛,杏仁等,大漠和中原本来就是对峙的,羌国大夫自然很少有懂得中原药材的,才会造成公主的病一拖再拖。
而陶冉这一招小病化大,一来是为了让羌国皇族引起崇敬之心,让她能早日拿到文牒,二来是让他们引起重视毕竟药材难弄,而公主病不能再拖了。
“我所说的那些药材,远在中原,你们若不在两日之内弄到,公主性命堪忧啊!”
长公主重重的点着脑袋:“您放心两日之内药一定送到公主嘴中,但也请您记住若还是医不好,你将会人首异处!”
二日,对陶冉来说简直是难熬透顶,不过那沉睡的公主,总算是醒了.举国上下欢呼雀跃,陶然一时间名声大燥,连日理万机的羌国国王都亲自接见了她。
左口一句“神医”,右口一句“神医”的叫唤,让她受宠若惊。虽然这一切她早已料到。
而接下来的事情却出乎了她的预料,陶冉本以为等公主完全康复,她就能顺利获得文牒到流兮河,找回父亲的骸骨回家与母亲团圆,却哪里知道,她竟然发现了一个秘密。
那一日为公主送药,走错了房间,却在门外听见,只言片语她听得略懂的乌羌语,什么“三年”,“计划”,之类的词语。推门一看竟然是长公主和乌羌国国王在咬耳交谈。
陶冉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双桃花眼,散发出来的犀利的目光,恨不得把她给绞死。她心里大概有种预感。想要回到流兮已经难上加难。
那一日,皇城上下围满了士兵,“陶神医,妙手回春,就这样走了岂不可惜,不如留下来,做我们乌羌国的御医?”
陶冉哪里不懂长公主的深意,那一日无意碰见国王和长公主密谋要事,就算是自己听不懂在别人心里以留芥蒂,这件事情越解释越解释不清。
索性开始装蒜: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说过的我只要文牒,不需要你们抬举我当什么‘御医’其实我只是个小偷,没什么本事,这次不过是歪打正着,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皇宫外围被围拉个水泄不通,十几个彪悍卫士,对陶冉横刀相向,要是陶冉会武功真想冲出去,现在只恨当初没跟父亲好好学武:“神医,枉王如此赏识你,你却一意孤行,真是不知好歹,要是你再敢私自出逃,小心刀剑无眼啊!”
长公主矗立在如一群碉堡的卫兵前厉声道。陶冉悔莫当初,心想不如先委屈一下,到时候从长计议,正在她犹豫不定之时,‘啪’的一声远处弥漫起一片浓浓的烟雾。
伴随着呛鼻的气味往她的方向直扑过来,十几个侍卫被浓烟遮蔽了视线,同时被呛的直打喷嚏,腰弯得几乎沾地,此时陶然觉得似乎已经被人抛上了天空,急速的风让她无法睁眼,等定下神来,她已安然落地。
睁眼面前杵着一个男子。正微微笑的看着她。男子十分高大,皮肤偏黑,扎着大漠特有的发髻,但是五官却精致无比,完全不似大漠男子的粗犷,倒有几分中原男子的韵味。
“你是谁?”陶冉带点感激,又有点愤恨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