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临湖位于梵音寺山脚，游客络绎不绝。

傅清风率先从马车中下来，接着便回过身去牵着戚老夫人下马车。

“老于啊，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们了。”戚老夫人极为和善对着赶车的车夫说道。

车夫老于笑得憨厚，“老妇人，没关系的，我就在等等。”

“在这里等这么久怎么行，等会自会有人来接我们，你就回去吧。”

听着戚老夫人这么一说，车夫老于这才点了点头，“那好。”

……

通天的台阶仿佛延伸于天际，走在台阶上面整个月临湖上的画舫游船，百花朵朵一览无余。尤其是大片的牡丹花繁盛无比，国色逼人。

“清风觉得大胤如何。”戚老夫人不经意的问道。

“大胤的花很多。”在大胤随处可见各色的花朵，“尤其是牡丹花。”

“是啊，咱们大胤的牡丹花可是皇帝陛下花了大工夫从各处移栽而来。”戚老夫人道：“那个时候咱们的皇后娘娘正值韶华，与陛下感情甚为和睦，陛下为了博皇后娘娘一笑，这才让大胤有了如此多的牡丹花。”

“不过，说也奇怪，自从有了这一片片的牡丹花，大胤便无端的冒出了许多的花，看着也极是养眼。”

“花开并蒂，又怎及一枝独秀，满园馥郁，怎敌国色天香。”傅清风声音浅淡，“既是为博一笑，何不一举铲除多余的花，况且自古有言物以稀为贵，遍地可寻之物，又何来珍贵之说。”

戚老夫人听此，似有感触，看着周围的花朵，问道：“只剩下这一朵牡丹花又有什么看头，纵使牡丹再是艳美多姿，看久了也是会累的。”

“人心而已。”傅清风接道。

戚老夫人点头，“是啊，左右不过人心而已，人心若在，看花即花，看叶即叶，人心若无，百无一用啊。”

傅清风默然。

“单冰闲暇之时都教了你们师姐妹三个什么。”

“杀人。”她的师傅单冰从来不教她们三个其他的东西，只有各种杀人的手法。

“单冰她啊，年轻的时候性子就极为的古怪，没想到人老了也是看不开。”戚老夫人目光悠远。

当年的云渺宫宫主单冰，杀人如麻，武林朝堂被祸害的不在少数，销声匿迹二十年有余，性情倒是一如从前，或者更加的乖张古怪。

“你师傅死之前就没有骂过我。”戚老夫人摇头笑笑。

“家师遗言葬身之地需离戚老夫人您万里，万望来世不再相见，不曾遇见。”傅清风不知道自己的师傅和戚老夫人是何种关系，一提起总是沉默安静得不像那个高傲不可一世的云渺宫主。

“她也就只会说这些话了。”戚老夫人神色如常，面容和蔼不已，无意之间看到傅清风扶着她的手，接着说道：“清风的十指纤细修长，该是会弹琴的。”

“是。”云渺的拨音功，声达万里，听者若是内力不足，七窍流血而亡。

戚老夫人也没有再问下去，叹气道：“到底是人老了，都有些使不上力气了，那边有一个小亭，我们过去歇歇。”

“好。”傅清风点头，扶着戚老夫人朝着支路的小亭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