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渐渐苏醒的记忆
慌张的几个人话刚说到一半,只见不远处再度惊现迅速逼近的耀眼火光,明明还是白昼,却极其刺眼,宛如近距离燃烧着彼此的视神经,显然事先涂上了火犰狳的碎甲!
传闻,从前在南方的一个叫黑笼之森的杂树林里,住着最后一只年迈的乌金色的龙什哈拉。乌金龙死后,住进大批的火犰狳,它们挖凿地下通道集体长期穴居并肆无忌惮地繁衍,杂树林过没多久就成了它们的乐园。
一次,路过的骑士团偶然看见一只即将寿终正寝的老火犰狳慢吞吞地散步在森林外的小径上,虽然走没几步便踉踉跄跄地倒下了。
骑士们好奇上前一看,老犰狳已经断了气。带回王城里,试着做成铠甲甚至武器都没有用,最后一个聪明的爵士不经意想到可以将它的外壳打碎洒在武器上使用,结果仍然失败了,直到一个女巫路过这里帮助并传授他们正确的方法用于实践,火犰狳这才成了人类对抗魔法的利器。
据说涂上了火犰狳碎甲壳的东西能在明亮的白天妨碍巫师们的视线,能够在摩擦空气以前彻底燃尽他们——所谓的以魔法治魔法说的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
具有强大攻击性的碎甲片在邻近领土被装成一车车运到边境,巨大的移动岩弩缓缓前进,停下来后骑士们立刻利索地铲起碎甲片洒在巨石上。
只需要一点点,几片,就能在巨石发射出去之后华丽燃烧。
熊熊燃烧的巨石飞了过来,在白亮的天空划出一道弯弯的红色弧线,瞬间染红了经过的云彩。
雷蒙眯眼细看正面飞来的披炎巨石,耳边风声呼啸,一下子增长了它的火焰!壮大的火焰吞噬过来,眼看就要烧到他们,雷蒙立即反应迅速地脚踏帚身踩向柄端,操帚极速下降,可惜棋差一招被嚣张的火焰扫到尾端,捆绑枯枝制成的帚部烧了起来,灰烟袅袅,呛人鼻息,失控的飞天帚倾斜帚身直直下坠。
薩雷姆害怕地用掌心压挤双颊,高八度惊声尖叫。
“莉莉安!快醒醒!…啊,另一颗火球撞过来了!!!!莉莉——安!!”
还没从天旋地转恢复过来的莉莉安又是一阵头昏眼花,在没来得及说话以前已经昏厥过去。
“天啊!我们死定了,派瑞斯!!!”
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的薩雷姆继续尖叫。身后留下的烟雾宛如着急赶上的鸟群,在云层间遗留下落的痕迹。
尾端的火苗旺盛起来眼看就要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与另一个方向来的燃烧巨岩就要来个致命的亲密接触,雷蒙抓着莉莉安的臂膀一遍遍焦急地呼唤,最后实在来不及了干脆跟着薩雷姆一起尖叫。
忽然,周身的空气流动变了。
飞天帚像被一直无形的大手往旁边一推,燃烧巨岩仿佛扑了个空,向后飞去。
身边的空气骤然冷却下来,不再那样炎热,想必是躲过了火球的攻击。
“你的飞天帚烧起来了哦。还不快跳!”
“派瑞斯!是你救了我们吗?…怎么才来?”雷蒙在危急时刻还能为不靠谱的救星的现身感到欣喜若狂。
“怎么说话的?你想感谢我还是怪我,不能选一个吗?”派瑞斯不开心地嘟哝道。
“算了吧还没离开险境呢,而且莉莉安竟然晕过去了。”
简直就是最糟糕不过的严重事态!
话说她不是相当另一个女王吗?怎么看上去不会魔法而且身子貌似弱不禁风??!!
不得已,雷蒙扭着屁股朝莉莉安的方向挤过去,远离火势。重量倾斜,三人干脆一并滑下价值三千银币的飞天帚…
迎来又一次坠落。
感觉头渐渐朝下,薩雷姆重新尖叫。
“够了!真累,我决定不叫了。”
雷蒙假装镇定地从靴子里抽出一支绿宝石短魔杖,正思量用哪个咒语解救困境好,手中就要被强烈气流吹走的魔杖险些挣脱,她只好随意挥舞魔杖,凡事觉得可能有用的咒语更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停滞咒!缓冲咒!快…快跑咒,啊,在空中做不到啊,抵消效果了!对了,呃,救命啊!”因为不甚熟悉,索性都给念了一遍。
薩雷姆听了觉得奇怪,突然一愣,倒是忘了尖叫。
莉莉安猛地睁开双眼,反转身子,雷蒙小小的身躯跟着被提起来浮在高空。
人字形的鸟群犹如巨大的箭头扑朔而过。莉莉安双眼发光,仿佛被操控了似的机械性地念起咒语:
“阿尔蒂法,刻祀,罗拉伐什…”
薩雷姆一惊,扑过去抓住莉莉安的衣角。
雷蒙感到不可思议地盯着莉莉安发光的眼睛,明显感应到非常纯洁无污染的强大力量寄宿在那看似深邃的褐瞳里,她欣慰地微笑,心想,果然,莉莉安是女王的强敌。
莉莉安边施咒边从手心里的何处取出一根精致的金紫色法杖。
对准接二连三袭来的火岩凭空一一击落。
岩屑四处飞散,打在薩雷姆身上,穿透了过去。
奇怪的是,雷蒙不知何时也相继做出和莉莉安一样的言行。
“原来不仅巫族之间有战役,连人类的眼里都容不下一粒大自然的沙子。我们本来都是自大自然中诞生,为何必须兵戎相见呢?…卡尔斯。”
雷蒙在跟着重复同样的话语时,金紫色的双瞳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什么影像,不听使唤地掉下莫名心痛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