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改变
西黛尔推开钟塔下高大沉重的铁门时,云子心里一阵莫名其妙的害怕,铁门是两块沉重的铁板向内打开的,门上雕刻着奇奇怪怪的花纹,看上去很有味道,但找不到一点点美的感觉。铁门打开是,拖着一阵长长的刺耳的声响,让人在一瞬间里感到难受与压迫感。
云子看了一眼西黛尔,西黛尔那美丽的眼睛像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吸引着云子,西黛尔面无表情,或许是在思索着什么,推开门想着屋子里的情景或是别的,但也或许他什么也没有想,很累了,只想回到房间里休息吧。云子看着他自顾自地猜着。
“怎么啦?”西黛尔注意到云子的目光。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个钟塔···压迫感好强。”
“钟塔是很老旧了,别担心,里面我重新装修过,相信我吧。”说着,西黛尔关上大铁门。
就在西黛尔刚刚关上铁门的同时,钟塔内所有的灯一下子全部都亮了,除了大厅里是一盏巨大的水晶吊顶意外,四周都饰有很多花型的小灯,发着白里透黄的光,十分的温馨,这时,一只松鼠跳到了西黛尔的身上来。
“西黛尔,你今天回来的这么晚啊,这是谁啊,你朋友吗,你还是第一次带别的人回来呢。”那只松鼠古灵精怪的声音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同时也在西黛尔的身上窜来窜去,长长的大尾巴像一把刷子,把西戴尔的身上扫了个遍,西黛尔从口袋里掏出两个榛子对它说:“这是我的朋友,名叫云子,要在这儿玩上两三天,你要好好招呼客人哟。”
松鼠接过榛子就跳到一旁楼梯的扶手上,一声不吭的啃起来,没听到它回答西黛尔的话,只听到咯咯咯的啃榛子的声音。
“好可爱。”云子觉得这真是一个可爱的家伙啊。
“这是我的管家,但更多时候它只会把屋子弄得一团糟而已,不过我很喜欢它,一个人住嘛,难免会觉得无聊,有一只魔王松鼠陪伴真是太美妙了,它叫皮克,你可以随时找它玩,它不会要人的。”
“皮克···”云子想到了尼亚,和尼亚比起来,皮克要活泼多了啊。
西黛尔又领着云子在钟塔里转了一番,楼下的大厅,空空荡荡,除了正面的墙上挂着一幅不知是谁的巨大的画像以外,就没有别的装饰,只是普通的客厅的样子,楼梯转向第二层就没了,云子十分奇怪,这样一座高大的钟塔怎么会只有两层呢?
“从外面看这么高的钟塔,到里面来一瞧,原来也不过只有两层楼啊。”
“不止哦。”西黛尔说:“二楼的密室里有楼梯一直到塔顶,但是我总有一种感觉,住在这个钟塔里,只要这两层就好,别的地方最好不要去,于是我只装修了这两层,住起来挺好的,也告诫皮克不要去别的地方乱转,因为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呢。”
“是吗?你知道吗?白天,我在对岸的时候,看到这钟塔,没有别的感觉,只是觉得太萧瑟了,总是给我一种感觉,千千万万不可以靠近它。”
“你的感觉比我的还要强烈啊。”
“但是已经靠近并且进来了,在你的装饰之下也没有感到什么异样,反而因为皮克的关系,让我觉得钟塔是温馨的。”
“哈哈哈,说不上吓人,但也的的确确有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地方,想必今晚你就会有所察觉了。”
这是,皮克又跳了过来。
“你们刚才在谈论关于我的事吗,我叫皮克,我听见你刚才说我的名字了,哦,对了,你你你,你叫什么来着啊?”皮克跳到云子的肩膀上,伸着脖子凑到云子的面前问。
“我··我叫云子。”云子盯着皮克的大黄牙齿回答说,皮克缓缓地把脑袋缩回来,双手捧在嘴前,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又像是没听明白正在发呆一样。
“他叫云子,还没记住呀,不过也没关系,不过是一个名字罢了,什么也代表不了,你认得这个人就好了,今天已经不早了,你去给客人准备一点晚餐然后领客人到房间里休息去。”西黛尔吩咐皮克说,皮克就保持着双手捧在嘴前的姿势,两眼直视着西黛尔,也不知道它到底有没有听。
完了以后,只见皮克嗖的窜的无影无踪了。
“好啦,不用担心啦,你先坐下来吧,我要回书房里占卜,今天又有很多的人需要占卜呢,一会儿皮克送来晚餐你吃掉然后它会给你安排住的地方,那么,就先和你说晚安啦,晚安,做个好梦,明天再带你到附近玩,那我回房啦。”
“嗯,好,你也早一点休息,晚安。”云子望着西黛尔美丽的眼睛,深深地为之吸引着,那是一种深不可测的深邃感,就像一片深沉的湖水,清澈的水面上翠绿的树的倒影之下永远也不知道藏着什么。
云子坐在沙发上,不知思索着什么,他看着自己的脚,他思考着关于这个钟塔,白天在河对岸看它是的样子,和现在坐在塔里的感受,在别人看来云子这个样子不像是在思考,更像是在悲伤。
沙发前边的茶几上有一副塔罗牌,云子便顺手拿过来看,牌的背面是蓝色的底的白色星星的花纹,有一种很别致的感觉。云子随手抽了一张,是一张女教主,云子并不知道女教主代表什么,只是觉得女教主是一个安静的女人,她穿着天蓝色和白色的衣服,在她两旁的柱子,左边一根是黑色的,右边的一根是白色的,看上去她十分虔诚,静默,又透着十分的警觉和睿智。
“女教主?”云子正盯着这张牌看,皮克就端着一份蛋糕跳了过来,看到云子手里的牌,不禁叫了出来。
“女教主是月亮的使着呢,代表双鱼座的牌。”皮克说着,把蛋糕放在云子面前说:“吃吧,榛子蛋糕是我拿手的,只是榛子要照常没收。”
只见蛋糕上的榛子早已被尼克含在嘴里,皮克满满一嘴都是榛子,真是想不到它这个样子还能说出话来。
“这些榛子要悄悄藏起来,作为饿肚子时的储粮啊。”说着,皮克把榛子都藏在沙发底下,然后又跳到云子的面前问:“怎么样,问道如何?”
“挺好吃的,谢谢你。”
“这有什么可谢的?我倒是,剥夺了你的榛子,要对你道歉才是,不过只是道歉而已,我可没有要把榛子还给你的意思,你可不要乱想啊。”
云子一边吃着蛋糕一边看着皮克,云子只要不说话,皮克就以为云子会多想,于是皮克就一直嘀嘀咕咕说个不停,真是个可爱的家伙。云子想到了自己的尼亚,比起尼亚,皮克显得更加活泼,尼亚那个孩子,总是喜欢独自到楼顶或者窗台上晒太阳。想着想着云子不禁笑了起来。
“你你你,笑什么,你傻啊,你是不是又想多了,我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啊笨蛋你快吃你的吧,吃完了还要带你去你的房间,我还有,还有很多的家务事要做啊,哼,真是个不省心的家伙。”皮克在云子面前跳来跳去,它那像刷子一样的大尾巴摇摇晃晃,云子越是看着他就越是吃的很慢很慢。
晚饭过后,云子被皮克带到一个小房间里。
“这几天就在这儿好好住吧,千万不可以到处跑哦,特别是密室通往塔顶的楼梯,西黛尔可是再三嘱咐千千万万不可以去的,因为只有这两层可以生活,别的地方可只不定会出现什么的,说不定会有吃人的妖怪出现呢。”
“好好好,辛苦你啦小松鼠,我不会到处乱跑的,你去吧,我要休息啦。”
云子躺在床上,也不知开始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突然想到一个十分奇怪的事,从床上摔下来掉进了地狱这样的事,他脑子里一阵恍惚,像是灵感来了的样子,就起身写了一篇文章《改变》:
“眼镜一摘下来就能看到毕沙罗风格的景致,而今,这也成了一种慰藉。
那个整日胡思乱想,常常多愁善感地盯着窗外的少年闷闷不乐地从雨中逃了回来,一头倒在枕头上哭,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那时我就站在他的身后,十几年里我就这么看着他哭泣。
他变了,此时此刻,他正独自愉悦地漫步在雨中。”
这篇文章,写在一张随手在桌子上拿来的纸上,写完以后,也随手放在了桌子上,云子就睡觉了。
夜里,云子被一阵吵吵嚷嚷的争论给吵醒了,云子睁开眼躺在床上,听得到,争吵声是从客厅里传来的,十分的激烈,但是听不出来是谁的声音,也听不清在争吵着什么。不像是西黛尔和皮克的声音。云子想着,便起身到房间外面来看,打开房门,刚好可以在门口看到楼下客厅的状况,然而,一下子,四下里都安静了下来,客厅里亮着灯,但是一个人也没有。
云子又转身看了看寂静的走廊和向下转的寂静的楼梯,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样子,并没有发生过争吵的痕迹,云子怀疑自己刚才是否产生了幻听,但是想到刚才自己躺在床上明明是真真切切的听到了争吵声,是因为自己刚才还没有睡醒的缘故吗?他走下楼,因为夜里醒来,一下子也难以成眠,就下楼坐在沙发上,沙发上还放着刚才吃晚饭时自己抽到的那一张女教主塔罗牌。
他盯着女教主牌看,又想到刚刚皮克所说的女教主是月亮的使者,是双鱼座的牌,云子自己就是双鱼座啊,这难道是一种巧合吗?云子心想着。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声音传来:“不是巧合,是命。”
云子吓了一跳,急忙转过头来,他大吃一惊,就在背后,大厅里唯一的的装饰,那幅巨大的油画上,画的正是女教主的画像啊。那个虔诚、静默却又透着十分的警觉和睿智的女人,穿着蓝色和白色的衣服。云子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他感到这女教主,坐在两根黑白分明的廊柱之间,静默却又波涛汹涌着,在黑与白,日与夜,正义与邪恶的徘徊中体味生存的意义,感悟着人生的沧桑。
但是声音是从哪里来的呢?绝不可能是那油画说话了,他四处寻找发声的东西,却也没有结果,过了一会儿他也累了,便任这事不了了之了,独自回房间继续睡觉了。
可是他一躺下,客厅的争吵声便又响了起来,吵得睡不着,好几次云子都试图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他一旦开门就什么都没发生,几次之后,云子也放弃了,躺在床上,听着争吵声慢慢睡去了。
隐隐约约中,争吵声听了,隐隐约约中听到一个声音在说着:“我迷失了自己,又重回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