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梦-与君初相识
那天,雨下得很大,和她的泪水混在一起,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了没有。爷爷走得很急,她又没钱给他买棺材,只好将他草草葬了。村里人说,她是爷爷捡来的,他对她好。可她还没来得及尽孝他就走了。
小时候爷爷给她讲过一个故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土之心有座山,名唤七月岭,山上有个惊鸿楼,楼里有个老神仙,据说慈眉善目,手里时常拿着一个拂尘。
由于皇上来过村里,他身边的太监也拿着一个拂尘,所以她一直以为惊鸿楼里住的是一个老太监。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道士也是可以拿拂尘的。爷爷走了,她无处可去,在那日大雨的洗礼下她产生了一个新的想法,她决定去找那个老神仙。
到七月岭的时候仍是下雨,淅淅沥沥的雨点极凉,而她又不幸染上了风寒。之前在山下听人们说,七月岭上根本没什么惊鸿楼,更别说老神仙了。
她心想,传说终究是传说,倒不如上来看看,反正爷爷走了,自己又无处可去,这山上风景还不错,估摸着找个好地方挖个坑等死。结果……在死之前,她先晕了,只记得隐约看到个白影。
第一反应是,那个白影是地府的白无常。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在一个朴素却不失华贵的屋里,她推门出去,心想,一定是爷爷人太好了,连她也跟着沾光,死了都有这么好的地方住,只是……她有点饿了。
第一次知道死了还会饿,她出去找吃的,发现居然有太阳,莫非……地府也有太阳?或者,自己压根没死......
她回头看了一眼这房子,是个小楼,爷爷以前教她识过几个字,不过,他们都是半文盲,两个接近于文盲的半文盲两眼对瞪就是一个大文盲。爷爷说秀才认字认半边,于是她知道,秀才也是大文盲。
一眼望去,楼上挂了个牌子牌子上写了三个大字:惊,鸿,楼。她不由念了出来:“惊xx,什么东西啊?原来阎王也没什么水平嘛,起的什么破名字,我都不会念。”
远方突然飘来一个声音:“惊xx?那是惊鸿楼,姑娘你不识字啊?”
小姑娘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还是个白影,她立刻跪下磕头:“无常大哥,对不起,我冒犯了阎王,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吧。”
那人声音不喜不怒:“无常?阎王?呵,我苏子辰的地盘他们不敢来的。你抬起头来 。”
小姑娘只明白他不是无常也不是阎王,便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向他望去,那人长得很漂亮,如若她此时有些文采定会找到一大堆词来形容他,可此时的她大字不识几个,在她那里对他的形象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他比村东的二狗子好看。
话说这个二狗子啊,他娘生他的时候人山人海,锣鼓喧天,好像是正赶上县太爷娶小老婆了。这货从小到大都招人喜欢,唯独她特别讨厌他,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美貌。当她看清楚这人的脸,心里闪过一丝欣喜,因为他比二狗子好看,虽然只是好看那么一点点。
小姑娘过去搭上那人肩膀问:“小白,你刚刚说这仨字念什么?”
小白笑了下说:“惊鸿楼。”
小姑娘很奇怪,山下明明有人说没这个地方的,于是我继续问:“那这里有没有一个老神仙,时常拿拂尘的那种,没有的话那应该就是老太监了。据说是这里的主人。”
小白听了脸立刻青了:“这里没什么老神仙也没什么老太监,这里就住了我一个,我,才是这里的主人。”
小姑娘愣了一下:“哦,原来小白你是太监啊,你的拂尘呢?”
……
“我不是太监,拂尘还是有的,在你睡过的屋子里,不过……它只是单纯地用来拂尘。”
半晌,她反应过来,问:“那我是不是没死啊?”
小白说:“你若死了,看到的就不是我了。”
小姑娘想,传说和现实的出入还是很大的,不然就不会成为传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