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的狐狸眼睛里包了包泪，如一汪涌涌流动的泉水。小九张了张嘴，继而又将尖尖的狐狸嘴巴闭上。就这般张嘴、闭嘴重复了几次，终是没有说出话来。

我将小九抱至膝上，小九如一滩烂泥一般，脑袋连着肢体都有气无力的滩在我膝上。看着小九的模样，我却心痛，道：“小九，你这又是何苦？”

“主人，你可知道，我有多爱他。为了他，我愿意不要这十几年的修为。如果可以用我这一辈子的修为再换他一句，他喜欢我，怕是也值得了；为什么？为什么他醒来之后会不记得我？难道真的是因为他心里没有我么？主人……”

小九终是流出了眼泪，我委实觉得很神奇，这般多年来，我头一次见狐狸流泪，小九流的眼泪竟与其它动物的眼泪不同，小九的泪水竟然是固体，小九的眼泪如同珠子一般，滚落在地上，却是晶莹剔透的美。

小九哭累了，便在我膝盖上睡着了，我看着小九哭，也累了，不知觉间便同小九一起睡着了。我似做了一个梦，梦见我自己在黑暗之中飘浮，继而重重的沉下，跌落在地上，黑暗之中，唯可以看见一棵桃树，落花纷飞漫天，继而瞧见一个白衣女子，在树下伴随着花瓣翩翩起舞，白衣女子咯咯的笑着，她的笑容如风中银铃般清脆悦耳。

“咚——咚——”

当我正要瞧清梦中女子的样貌时，便被一阵敲门声拉回现实。

“萱梦上仙？奉女君之命，珠玉将嫁衣拿于上仙试试，看看合身与否。”

却是珠玉仙子的声音，我坐起身子，揉了揉眼睛。对门外的珠玉仙子道：“有劳珠玉仙子了，我知道了。”

我一边揉眼睛，一边用手摸了摸我身旁的小九，然我身旁却是空荡荡的。我立时感觉不对，便俯下身子找了找，却是没有狐狸的影子。

我低唤了声：“小九？”依是没有小九的声响。

我心上一惊，莫不是小九一时想不开……我正准备朝外走，却是桌上瞧见了一只锦盒，然这锦盒却是小九的东西。我打开锦盒，一道白光飘入空中，却是小九留下的幻像。

空中浮现出小九沧桑的模样，小九道：“主人，小九不忠，望主人原谅。小九怕是不能再伺候主人了，小九回狐狸洞了，等待小九忘记了情欲，小九再伺候主人。”

“小九！”我欲伸手去抓小九，然她的影子却是在空中散去。

记得小九曾经对我说过，如果有人伤她的心，她不会寻死寻活，她会在狐狸洞中变成一块石头，受风雨侵蚀，除非心结解开，否则她绝不回再变回肉体，小九说，石头比较硬，当自身变成石头后，心也就跟着硬了，也就不会这么痛了。

我夺门而出，珠玉仙子已带着几个小仙女端着红色嫁衣在门口候着。珠玉仙子见我出门，对身后的几个小仙女挥了挥手，几个小仙子便捧着红色嫁衣朝我涌来，珠玉仙子笑对我道：“上仙试试嫁衣合身不合身，明日吉时，水晶宫便会有瑞兽来接上仙过门。”

我一手推开几位仙女，朝院中行去，身后的珠玉仙子问道：“上仙这是要去哪？”

我身也不回，便道：“去找小九！”说罢，我便唤来祥云朝小九的狐狸洞飞去。在天空俯视下去，云阙仙山却是一片张灯结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