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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诺平生 作者: 与君辞 字数:3534 更新时间:2016-03-01 16:21:00

第七十三章 策融中毒

直至夜深,客栈窗外才传出些微响动。彼时穆沉揽着眉烟坐在案几旁,空出一只手指点她练字。

眉烟的字并非不好看,只是少了几分恢弘大气,而作为皇后,眉烟自是希望做个好榜样的,故而才央了穆沉教她。

二人皆是喜怒不表于色的主儿,该练字的依旧练字,该指导的有条不紊的指导,似丝毫未将奇袭者放在心上。

那奇袭者四下观望一阵,见似无人看守,眸色更加阴郁,尤带了几分得意与傲然。那人环顾四周,低声说了句什么。

忽然那人动作顿了顿,显然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恰在此时,身后一阵劲风呼啸而来,那人连忙躲闪过去,极为灵巧的折身抬匕刺去。

策融这一击本便是虚的,知那偷袭者身带利器,故而躲避的也迅速。策融勾唇轻笑。方才两击不过是想测测这人的灵活度,经此一测果是不凡。

而对面那人也知一品镇国将军并非善茬,不自觉绷直了身体,连同神经也一并绷紧。

看着他这般如临大敌的模样,策融冷嗤一声。“有偷袭的胆子,见到敌手却是畏惧了?你就是这般受教的?”

也不知是哪句话惹恼了对面的人,那人瘦弱的胸膛剧烈抖动着,喘着粗气,眸色瞬间狠辣起来,目光似让人望而生畏。

可策融并不怕这些,相反的,敌手越有情绪,对他来说越是便利。

策融打了个呵欠。“还打不打了?若是不打,我也好回去交差了。”语罢策融竟真的转身欲走,只听得背后人长啸一声,似是袭了过来,策融唇角轻勾,配剑却早已蓄势待发。

咣当一声清脆响声后,短匕与长剑碰撞在一起,手臂上的麻木感使得那偷袭者几度想要丢下短匕,却因良好的自控力僵持着不动。

“啧。”严肃的对峙之中忽然传出一声不合时宜的嘲讽,却是穆沉与眉烟不知何时已并排坐在了屋顶之上,而方才的嘲讽声,亦是穆沉随意发出的声音。“策融你何时喜欢玩弄敌手了。”

并没有人理会他,二人依旧缠斗在一处,只是策融面上多了几分绷不住的笑意。

那偷袭者看身量应是个少年人,而他的冲动易怒自也证实了这一点,眉烟安静看了半晌,微微侧目。“他是那个伪装成旬阐父亲的人?”

虽是疑问的句式,却是肯定的语气。穆沉笑了笑,不置可否。“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么?”

眉烟笑了笑,穆沉接着开口。“虽说明面上看着二人不相上下,实则策融更占优势,那小贼明显已全力以赴,可策融却是收放自如。”

“说白了就是策融在戏耍那人呗。”眉烟注目着二人的对战,随即下了结论。“虽说如此,那人的功力也不容小觑,单看他持久的体力,必然是自小受到严格教授与训练的。”

习武之人的耳力一贯很好,虽他二人有意压低声音,可却也有意让对战的两人听到。

策融闻了他二人的对话,嘴角不由抽了一抽,摊上这样的主子,却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了。

而对面的人却似恍若未闻,步步紧逼似急于求胜。

策融虽有意戏耍于他,却也十分认真,虽知对手或许是个少年人,却也当仁不让。

两人再度陷入僵局,眉烟打了个呵欠。“阿沉你看,他们两人打架像不像猫狗缠斗。”

穆沉轻笑一声揉揉眉烟发顶。“小声些,当心策融生气。”

策融在一旁万般不愿,把怨气都转移到对方身上,出手也狠辣几分,不多时,对手身上便多了一道长长的剑伤。而受伤这一事似是激怒了对方,对方忽然扬手,抛出数个毒镖来。

策融虽竭力躲避,却无奈那人的下一步动作是挥匕而上,躲开了匕首却忽略了毒镖之一。

穆沉显然也未料到对方还有这么一手,虽是飞身上前去拉策融却也未能使得他躲开那枚暗镖。倒是眉烟因泱珏多年以来的严苛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聚力于掌上袭向那人。

那人躲闪不及,重重挨了一击,几步踉跄方才站定,吐出口鲜血来,见势不对,那人挥手撒出黑色烟尘障人耳目,趁机遁走。

眉烟怎会轻易放过他,在黑烟入目之余抬手扯去那人面罩,便见一张年少阴郁而面无表情的脸,下一秒眼睛被烟刺痛,忙闭了闭眼。睁开眼后那人却已不见了。

毒镖入体很快便见效果,虽是第一时间取下,策融的伤口处仍迅速黑紫。穆沉看着那镖的样子,神色变了变。“是靼西毒镖。”

策融捂住伤口,面色因臂上剧烈的疼痛而苍白几分安慰穆沉。“主子无碍便好,是策融的失职。”

穆沉望着策融,不知是该感动他中毒之余还想着此事还是该骂他蠢笨,叹息一声,由眉烟协助着将策融扶回客栈之内。

毒性也在此时发作,策融面色变了几变,却忍着一言不发。

穆沉与策融自小一起长起,看着策融这个样子自也不甚好受,再不顾平日的威严亦或温和,低声咒骂。“西北鞑子即便降了都不安生,伤我兄弟,自是留不得了。”

“可有什么解毒良方么?”眉烟自知穆沉与策融的兄弟情谊,几分担忧欲要以功力将毒逼出,却被穆沉拦下。“不可妄动!靼西之毒不同于旁的,若一运功经脉必断,那样反而害了策融。烟儿你只需将策融扶起。”

眉烟忙收了手,却在此时策融虚弱开口。“娘娘无需管这些,劳烦娘娘将卑职扶起。”

眉烟忙照做,策融被扶起后,盯着眉烟。“此毒虽烈,药王可医。”语罢终是撑不住,阖目昏沉睡去。

“药王?!可药王今在何处?”眉烟焦急之余脑子里一片空白。

穆沉却在此时接了话。“药王,便是眉夫人的师祖。今在药王谷,距此八千里。”

“策融自是不能动了,现下唯有我去请药王。”穆沉语罢起了身欲要收拾行装,却被眉烟拦下。“既是我娘亲的师祖,自该由我来请。你在此看着策融便是,可你自己在此,只怕还会遇袭。”

穆沉却立即否决。“不行。药王谷环境恶劣地势偏远,你一个姑娘家怎好去得?”

“孤男寡女男婚女嫁,我又怎好待得。”眉烟立即反驳,见穆沉还要说什么,急切打断。“人命关天,那是你兄弟的生死。”

穆沉被她堵的无话,只得强调。“反正你不许去。”

这边僵持不下,旬阐那边亦是不甚平和。

“你贯机灵,今次怎的失手?”密室之中,旬阐神色不怠看了眼木奴。“还被人看清了样貌?”

木奴咬着唇不语,不辩解也不反驳。

“是我太惯着你,使得你忘了原本的身份。”旬阐冷哼一声,抬脚踹翻木奴。木奴本便受着伤,旬阐又带了十足的力道,木奴只觉喉头一热,再度吐出一口鲜血来。

旬阐见他吐血,才觉出他的不对劲,变了变脸色,再顾不得生气,几步冲下来扶起木奴,慌乱中抬手为他拭血,声音因心疼拔高几分。“你受伤了?谁能伤到你?伤得如此重怎的都不与我说?”

木奴倚靠在旬阐怀中,张了张口,却只口不提自己的伤。“主人,对不起,是木奴疏忽了。可那个敌将也中了木奴的毒,不请药王出山是解不了的,更何况药王性格孤僻,又不是中原人,想来不会帮他们。”

“你都已如此了,还说那些做什么?这几日你无需挂心,只需要好好在此歇息,明白了吗?”旬阐因担忧而语气焦急。“也不好明目张胆的请医师,一请医师便会暴露你,这该如何是好。”

“主人忘了吗.....木奴,是铁打的身子骨,这点小伤,调养几天便好,无需医师。”木奴低着头如同做错事的孩子般,顿了顿再度开口。“主人要打要骂,木奴绝不反抗。”

旬阐又气又无奈,抬手轻抚怀中木奴消瘦的面颊。“怎的就没个少年人的模样,你也知晓你可与我撒娇,等你好了,我是该罚罚你,让你知晓我们的关系不止主仆。”

木奴怔愣看着旬阐,旬阐轻咬木奴的耳垂。“怎么?现在就想要了?”

“不.....也不是.....木奴只是.....”木奴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面颊绯红,见他如此,旬阐勾唇轻笑,将人抱到床榻上。“好了,不逗你了,一会儿我差人给你送些补品,你且好好养着。”

木奴应了一声,复又发问。“那药王那边?”

旬阐闻言,笑意之中多了几分狠辣。“虽说你我猜测药王不会救那中原将军,可万一那老头想救呢?总要做些什么,让他永远都救不了才行。”

木奴从未见过他这般阴狠的神色,不由下意识向后缩了一缩,见木奴如此反应,旬阐无奈叹息一声,神色归于柔和,抬手摸摸木奴的发顶。“吓到我们木奴了?木奴不怕,我本不是那样子。”

语罢复又柔声调侃。“木奴身为一个杀手,竟也怕这些,真是羞人。”

木奴却晃了晃脑袋,拨开他的手,带了些小心翼翼发问。“若有一日.....木奴对主人没有用了,主人会不会也那样对木奴。”

“不会。”旬阐回答的不加思索。“木奴没用了,主人也会宠着。”

木奴这才笑了起来,正是少年人独有的天真阳光。

哄睡了木奴,旬阐这才出了门去,神色带了几分复杂。

木奴虽心智不全,他却意外的喜欢。许是因为平日虚与蛇形惯了,所以才格外喜欢这份纯真。

更重要的是,木奴很有用。

只是,若木奴没用了.....这件事,他从未想过,或许是该好好想上一想。旬阐的脚步略一停顿,复又大步离开,心念流转间却是否决了刚才的想法。“木奴又怎会有没用的一天。”

而原本已在他怀中安然睡去的木奴,在他离开后,骤然睁开眼睛,带着无尽的惶恐与惧怕喃喃开口。“对不起,主人.....木奴骗了你。伤在经络,恐怕没有用了。”

木奴闭上眼,控回眸中晶莹。“木奴只是害怕.....害怕主人得知真相后,会丢了木奴,就像.....原先的那几个主人一样。”

“如果没用了,就悄悄离开主人吧?最起码,帮主人做最后一件事吧。”木奴下定决心般再度开口,带了几分决然的笑意,摸了摸怀中温热的刀柄。“明天.....明天就动身吧。”

作者的话
与君辞

今日更新送上 写一个喜欢一个的毛病也是不好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