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两手的热就能把距离融化在你身边黑夜就不会害怕】
回忆戛然而止,四周都静悄悄的。
苏灿若看见沈落年眼神发怔的望着前方,她走到沈落年身边,才看到原垣和于璨。于璨没看她,低着头把弄着手中的水晶杯,骨节分明的手婆娑着杯沿,眼睫低垂。
“姐姐?”苏灿若唤着沈落年,她没焦距无神的双目才渐渐清明,她看着苏灿若,露出了一贯温柔的笑,“小若,我们回去吧。”
沈落年从刚刚开始心就乱了,她忘了自己本来来这里的目的,明明是想陪一陪苏灿若的。
苏灿若没多说什么,同江子衿说了一声,就转身和沈落年穿过大门。突然,一只修长的手拉住沈落年的手腕。
他的嗓音低低的,“年年,我们谈一谈。”苏灿若站在他们身后,静静地望着他们,沈落年没说话也没有拒绝他,径直走在了前面,原垣笑了下便立即跟上。
隐约感觉到身后有脚步靠近,她以为是江子衿,便说,“你先走吧,不用送我了。”
他没说话,淡淡的清香萦绕在鼻翼间,她才转过脸,听到他沙哑的声音说,“她是你姐姐?”
苏灿若点头,问他,“你怎么也在这里?”于璨指着原垣,不咸不淡的说道,“他说要来,我陪他来的。”他说着便垂下了眼睫,遮住了眼眸里的璀璨。
江子衿从奶茶店里出来,看见苏灿若和一个男生站在一起,他们站在一起显得那么契合,看得他眼睛都有些刺痛了。
他唤了她一声,便问道:“你姐姐呢?”她望着已消逝成黑点的人影,“走了。”然后她将视线落在他的脸上,轻轻的说,“我先走了。”
江子衿想和她说送她回去,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拦住了,他的眼睛深邃不比,静静地望着江子衿,沙哑低沉的声音从唇角流泻,“你喜欢她?”
江子衿望着愈发走远的苏灿若,狭长的眼睛里微光闪动,他用十分肯定的口吻说,“喜欢。”
于璨沉默的放下手,垂在身侧,向前迈了几步,黑色的衣服显得他的脸庞异常白皙,他动了动薄唇,轻声说,“你眼光不错,她很好。”
话落,他便离开了。江子衿站在原地脸不语,他,到底是谁?
沈落年一直往前走,原垣试图拉住她的手,却都被她避开,他无奈的停住了脚步,说道,“我等了你三年。”
沈落年止住步子,她勾起了唇角,嘲讽道,“别说三年,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和你遇到了。”她背对着他,眼睛里弥漫过伤痛。
破碎的东西碎了就碎了再怎么想办法拼回原样也还是会有裂痕,就像我曾经很喜欢你,但那都是曾经。
他的声音低了下来,“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这次来找你,是想和你说,我要出国了。”
她眼神一滞,他说道,真切又饱含深情,但是沈落年不敢相信,她太怕了,怕他又像当年那样。“我从未欺骗过你。喜欢你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是真的。”
他凝望着她的背影,一字一句的说道。“沈落年,我好想你。”她的眼睛里泛着水雾,一颗珍珠般的泪划破她的脸庞。
她吸了吸鼻子,含着鼻音说道,“你,出国吧。”泪水扑哧掉下来,像断线的珠子一串又一串的掉落,打在手上,落在衣襟里,晕开了圈。“好。”他淡淡的说道,没有表情。
沈落年不停地往前走,泪水沾湿了她的脸,模糊了视线,眼角的泪不断地流淌而出。
她一直都是坚强的,可是为什么听到他要离开了,心就那么痛呢?
天空飘起了密密麻麻的雨丝,像一条又一条剪不断的丝线,雨水笼罩的城市中她形影单只的身影显得愈发的萧条。
原垣看不见她,站在原地,心里想着,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吧,有时候放开一点对爱也是种成全。
直到傍晚沈落年才回到家里,她全身湿透,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颊上,狼狈不已。苏灿若从沙发起来,看见她,拿过架子上的干净毛巾,走过去递给她,“怎么淋成这样了?”
她接过手巾木木的擦着脸,苏灿若看到她眼睛肿成了核桃一样,红红的,有些惊讶。刚想问她发生了什么,白故微听到门响便从卧室里出来,看见沈落年浑身湿透的模样。
她担心的问道,“怎么淋着雨回来的?”她说着边替她拿衣服,边端起餐桌上的保温杯进厨房,沈落年抬起眼睛,望着她,哑着嗓子说道,“妈。”
苏灿若愣愣的望着她,见沈落年表情麻木,眼神很空,如同没生气的木偶,“他要出国了。”
白故微身影一僵,扭头平静的盯着神情淡漠的沈落年,她的声音变得严厉,“当初我为什么带你来D市,我以为你很清楚。”
沈落年的眼睛里闪动着泪花,嘴唇紧咬着,在苏灿若眼里那么坚强的她,含着泪水带着哭腔说,“我要是不知道,现在又怎么会站在这里。”
白故微放轻的语气,她走到沈落年的身边,温柔的抚了抚她的头发,说道,“还记得妈妈说过的话么,不执着过去,不畏于将来,可以哭但不能软弱。灿若在这里,你要在妹妹面前做好榜样。听话,去洗澡,睡一觉起来一切都会恢复原样了。”
沈落年没说话,低着头向房间走去,白故微叹了口气,和蔼的望着苏灿若,“灿若,今天要麻烦你陪年年睡觉了。”苏灿若看这她,摇头,“不麻烦的。”
如果今天换做她心情不好,沈落年她也一定会陪在她身边安慰她的。
过了一会儿后。
她走到沈落年房间,轻轻的敲了敲门,进门看见沈落年穿着白色的睡衣坐在床上,她翻开被子,小心翼翼的躺在她身边,扯着沈落年的手声音细细的,“姐姐,睡觉。”
沈落年温柔的眼睛望着她,眼睛里有了平日的色彩,她说,“好。”然后慢慢的躺在她的身侧,脸庞对着她。苏灿若伸出手抱着她,靠在她的怀里,沈落年身上淡淡的香气很让人安心,她慢慢的闭上双眼。
也许明天就会好起来,她在心里想。
夜晚,彼时静悄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