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颗头颅便遮蔽了天空，就像是远处山间弥漫着的晨雾，遮住了原本刺眼的朝阳，只是透下一丝亮光洒入林间。

如果他显出全身，这方世界还能容的下他吗？余天海不禁双眼出神的在心头想道。

“哼！”

上空的巨大牛首见其又呆立起来，大如洞穴般的鼻间喷出一道冷气，吹动着下方此刻显得矮小的林木。

余天海如遭重击，脑中“轰”的一声炸响，立马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脸色惨白的抬头望向上方巨首。

“状如牛首，鼻哼如雷，巨大如山。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神兽夔牛？”

他的眼睛瞪的浑圆，几欲胀裂，然而几息过后又露出疑惑：“可是也不对啊，我记得夔牛苍身而无角，全身呈现灰色，乃是一足奇兽。”

上空中的巨大牛首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道：“你也别猜了，除了我自己之外，这方世界之中再也不可能有人知道我的来历。”

“那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应该在第二层秘境之中吗？”余天海压下耳中的不适之感，问出了疑惑。?

“你此刻也是在秘境之中，不过这里的是你的灵魂，或者也可以称作元神。”上空中巨大牛首淡淡道。

虽是如此，传进余天海耳里也如闷雷轰响。

他眉头微皱，强忍下这股难受之意，疑惑道：“元神？那是什么？”

“元神么？就像你现在看到的我一样。修为强大到一定层次，就可以把灵魂之力融合凝聚成另一个“自己”。就算肉身被毁，独立存活下来也不在话下。”

“元神。这就是元神么，我明白了。”看着上空的巨大牛首，感受到自己此刻的状态，眼中一道精光一闪而过。

“那么，我已经凝聚了元神了吗？不是说修为要到一个高深境界才能凝聚出来的吗？”

“此刻的你确实是元神状态，但那不是你自己凝聚出来的。而是在我的这方天地，我帮你塑造的。只要你一离开这里，就会恢复成原来的灵魂状态。”

巨大牛首俯看着下方的余天海，巨首昂起，有些傲然道。

“你的世界？为什么要把我带来这里？”

余天海此刻有无数疑惑垄杂心中，也知道上方巨首不会有太多耐心一一给他解答，所以只是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和最想知道的那个疑惑。

果然，上空牛首耐心已失。

“小子，你有完没完，我带你来不是叫你向本尊问这问那的，该告诉你的自然会告诉你。”

“我……”

余天海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只得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小子，听着。本尊就是你所在这方世界里天地所育的第一任妖灵。”

“想当年，本尊已是纵横这方世界无敌，就算是这方世界里号称守护家族的隐世八族，我也不曾放在眼里。”

巨大牛首微微有些失神，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极为久远的事情。

停顿了一会儿，又道：

“可恨八大族之人害怕我压他们一头，动摇了他们的地位，竟然联合起来偷袭于我，想要置我于死地?。”

巨大牛首颌骨上下一合，嘴边似乎挂起了一抹冷笑：

“可是他们不知道我乃是天地所孕育而生，天生便拥有不可思议的天赋神通，早早察觉了他们的目的。”

巨大牛首不知何时眼睛已经闭上，再次停顿半晌，然后才接着道：

“在那一天，我将计就计，一举屠灭了所有准备围杀我的八大族之人?。但是，八大族之人阴险狡诈，竟然借此污我化身成魔，滥杀无辜，之后更是联合了全大陆的所有修士围杀本尊。

“我心中愤恨难平，杀红了眼。那一战，天昏地暗，日月沉沦，直至三天之后。八大族所有老祖出世，即便是半个身子已经入土，甚至是老的只剩下一口气吊着的老祖都重新从棺材里爬了出来。我不敌，遭受重创，不得不弃下肉身，封闭元神，化作一颗月牙宝石，撕破苍穹，进入了时空乱流。”

余天海只觉得上空中巨大牛首说得全都是闻所未闻的天方夜谭。什么“隐世八族”、“妖灵”等等，全都是听都不曾听过的事情。

不过，他也并非全然不信，以那牛首的实力，也不至于和自己说谎。

“那前辈去了何处？月牙宝石……月牙宝石？”

余天海骤然一惊，不自觉向着胸口摸去。伸出的手在半空一顿，这才想起，他此刻是元神状态，哪还能摸到胸口的印迹。缓缓放下空中略显尴尬的手，皱眉问道：

“前辈，你说我的月牙宝石是你的元神所化，那我岂不是在前辈的元神之内？”

“没错，你现在就在我的元神之内。上一次醒来之时，你正好被撞死了，就把你带到这方世界来了。不过我积累许久的力量也因为撕裂空间耗尽了，陷入了沉睡之中。好在你最近机缘不错，连连给我补充了不少的能量，我这才能被你一惊，暂时清醒过来。”

巨大牛首睁开眼，看了余天海一眼，又道：

“我带你进入我的元神世界，是想要和你做一笔交易。你身边跟着的那只金毛猴子也是像我一样是天地所孕育的妖灵。经过上一次的事情，他们绝对不会再让有能力威胁他们地位的你们存活下去，所以你和那只猴子注定会与这方世界所有修士为敌。”

不管余天海脸上的难看神色，巨大牛首又接着道：

“我能够承诺做你修行路上的导师，还可以在你遭遇生死危机的时候无条件救你三次。你只需要帮助我寻找材料炼制出一副新的肉身。”

“如何，这交易对你来说很合算吧。”巨大牛首咧嘴，语气好似认定了余天海会答应一般。

余天海沉默了一阵，如果这牛首说得都是真的，他和金猴注定和整个大陆为敌，做这个交易自然极好。如果他说得是假的，那……

思考再三，他还是决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答应这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