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诺慢慢睁开朦胧的醉眼，大量的酒精使得他的身体有些僵硬，他手扶着茶几，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脸上浮现出惊讶的表情，他拍着脑袋尽力的回想自己是不是仍然在做梦。

厨房里传出来悉悉碎碎的声音，张诺像突然想到什么高兴的事似得，惊喜的叫了出来:“花香，花香，是你回来了吗？”欣喜之余，跌跌撞撞的奔向厨房。

当张诺看到厨房里正在忙碌的李小沫，又是一阵惊讶，他那惊讶的表情里分明透着丝丝的失望。

“你怎么会在这？”张诺开口问到，话语中些许有些冰冷。

是啊，他怎么会在他的家里呢？是该告诉他，她担心他了，所以过来看一下他吗？

“是，是傅总让我过来看一下你好点了没有。”情急之下，李小沫只好拿出傅子博来做挡箭牌。

“房间是你收拾的吗？”张诺环视着被李小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房子问到。

“嗯，”李小沫说着点点头。

张诺也不在问李小沫什么，转身走出了厨房，抱起堆在门口已经被李小沫装的整整齐齐的啤酒瓶出门去了。

当张诺扔掉垃圾再次推开家门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都是张诺喜欢吃的菜，肉沫茄子，红烧里脊，还有紫菜蛋花汤。菜没有变，只是人变了，花香变成了李小沫。

看着桌上的菜，张诺突然就来了胃口，自从花香走好，他就没有完整吃一顿好饭。或许，是真的饿了吧，亦或许，是这桌饭菜太过于熟悉而又久违了吧。

但是，张诺依旧面无表情，他径直走到餐桌旁，习惯的坐在了自己一直以来坐的位置上面。他拿起搁置在旁边的筷子，随口吐出一句:“那一天，对不起。”

那一天？李小沫在脑海中快速搜索着，画面最终定格在张诺出院的那个雨天，雨中的张诺愤怒的对她嘶吼，句句如锋刀尖刺痛入骨髓，却也是句句无从辩驳。

“没关系，没关系。”李小沫赶忙回应。当他看到张诺有些茫然的脸时才幡然醒悟自己说错了话，于是又赶紧补充说道:“其实你不用跟我道歉，那不是你的错。”

张诺只是听着李小沫胡乱组织的语言，吃着口味与以前反差极大的饭菜没有说话。她的心里突然有些慰藉，但为什么会慰藉，就连他自己，也在脑海中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窒息，张诺倒还好，自顾自的吃着饭，若无其事，似乎完全忽略了李小沫的存在。被晾在一边的李小沫更加尴尬起来，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小沫最终还是咬咬牙，决定打破这僵硬的氛围。 “其实，我觉得你不应该这么堕落，毕竟，生活还得继续。”李小沫一边观察着张诺的神情，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学不会你们的薄情寡义，也做不到如你们般坦然自若。”张诺锋利的言辞却说的平静无常。

你们？看来张诺依旧对李小沫的轻易放弃耿耿于怀。李小沫听着张诺利刃般的话一时语塞，但这次李小沫并不打算就这么认输，就是将他们多年感情毁于一旦的罪魁祸首是他。

“你怎么知道花香是坦然自若的呢？或许，她是有苦衷的呢？”李小沫辩驳着。

“苦衷，苦衷。”张诺笑着说，他是在嘲笑，在嘲笑谁，不得而知。

李小沫看着张诺那种被痛苦包围的笑容有些发昏，但还是不甘心的说：“反正，我相信花香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会伤心的。”

“好了，不要在说她了，你告诉傅总，明天我会准时来上班的。”张诺有些烦躁，显然是被“花香”这个名字引起的。

李小沫便也识趣的不再说话，不过能看着张诺能重新振作起来，这让她很是欣慰，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好了，我吃完了，我去整理一些资料以便明天上班用。”张诺起身向书房走去。

“哦，你刷完这些盘子才可以离开。”站在书房门口的张诺突然转过身指着杯盘狼籍的桌子对李小沫说。

李小沫“哗”的一声从板凳上弹了起来，双手叉腰，颇具一副泼妇骂街的模样，刚想发作呵斥张诺一顿。但是张诺已经走进了书房，关上了房门，不见了人影。

李小沫无奈，只好乖乖的去刷碗了，但是，李小沫是高兴的。毕竟，自己的努力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为什么要对张诺这么好？是同情？是愧疚？还是始终在李小沫的心里占据着与众不同的地位？

...... ......

第二天，张诺准时的出现在公司里面。一眼看去，明显憔悴消瘦了许多，脸上那谦和的笑容，也看不到了。不过，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挺精神的，李小沫清楚，他是在尽力的克制着自己。

张诺的确在强打着精神支撑着自己，不得不承认李小沫的话的确有些道理。人走了，生活还得继续。现在的张诺言，除了选择坚强外，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