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晚会
这是在渣济写生的最后一晚,触景生情,无论是看到什么都会有一种扣人心弦的悲情。
篝火晚会在凉凉的山风中如火如荼的举行起来,山间宝蓝色的天空下跳跃起火光,神秘的树影在白色的山墙上微微地摇晃着。同学们的欢笑声从那里传过来,云子独自坐在住宿楼的阳台上看着那边橘红色的火。
在心旅中,他深深地感到此时此刻我自己忘记了孤独,好像远远地看着这场晚会,心也能融入其中,并且不会觉得这样子有什么不妥。
想了想来写生的这两个星期,还真是过得出乎意料的快呀,把附近的山与景点都转了个遍,也不过是画了十张左右的风景画,并不是风景不美无甚可画,而是一旦带着去寻找美景的想法去走走就总是停不下脚步,怎么说呢,云子不太想用习惯表达美景的词去形容,权且说是令他心动了吧。
想着有一天,要是在这里有一处住所,真想在这里一直一直呆下去。
景色嘛,不是因为其美丽而显得美丽,而是当人的心境恰到好处的时候遇到它,才会显出它的特性,也有可能这种心境的出现是因为某个人,刘宇琰吧,他现在在干嘛呢,他肯定会很不舍的。云子还挂念着刘宇琰,但是毕竟已经道别,再去找他就显得过于沉重了,想想也就算了。
“我就一个人享受这夜里的晚风吧”云子心里忽然这样想,心中涌上一股惆怅的情怀,看样子是要落笔成诗的样子了,又想起了三四年前去庐山时的情景了,好像但凡是山里都会带来这种空荡惆怅的滋味,没有什么不好,吹了吹山风却弄得人好像郁郁寡欢的,其实云子很享受这种飘然的状态,不过,的的确确是显得有那么一点孤独。
晚会上有人在唱歌呢,歌声传过来竟然以外的令人觉得温暖,云子想象着晚会上的情景,他的同学们都会以什么样的态度去过这个晚会云子都能猜的出来,云子却没有猜对自己,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会给同学们唱一首王若琳的歌,或者和他们一起做真心话大冒险或者其他的游戏的呢。
刚才班长叫大家开始篝火晚会的时候应该没有发现云子独自离开了吧,不过这样也挺好的,一个人静静地旁观,可以看到白色的山墙上的火光在黑夜里逞强着撑开一片光明,虽然它迟早会熄灭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并且,比起那无尽耀闪的霓虹灯来,这样的火光更加像云子心中的光明。
那边又传来一阵哄闹声,那样的氛围离这儿很远很远。
正是百无聊赖的时候,大黄跑了过来,大黄在云子身上嗅来嗅去,摇着僵硬的尾巴,不住的吐着舌头,云子招呼大黄坐在自己旁边,大黄又伸出爪子来做握手的动作,云子说:“错了错了,不是握手,是坐下。”大黄并没有意会,仍然抬着自己的爪子,做着握手的姿势,云子便和它握了手,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看看手机已是八点了。
眼看着天空彻彻底底地黑下去,明天一大早就会坐学校的车回去,云子几乎想象得到明天在离去的车窗里我是如何凝视着它,当他把一种对未来的期待投向它时,它会不舍地回望云子吗?
这地方真的会令人难忘的,不是当云子看到自己画的那些画会想起它,而恰恰是这个幽静的晚会让云子记住了这十几天,从此这十几天的回忆会因为一场晚会而总是被云子记起来,人生就像多了一个朋友一样,孤独的时候一想起他,就常常觉得有旧可叙。
回忆多么美好啊。
手机响了,美儿打电话来了,正是时候,云子赶紧接了。
“喂,北鼻,在干嘛。”这是通常的开头语,美儿很开心的说。
“我在安徽渣济写生呢,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就回学校了呀。”
“安徽啊,我还从来没去过呢,怎么样好玩吗?”
“风景优美,人杰地灵,就是·····”
“就是啥,怎么啦?”
“就是菜口味太淡,实在是受不了,憋死我了,回去了一定要大吃一顿才好。”
“哈哈,我现在在宜昌,你回来了也看不到我,只有等你放假了我们再见了。”
“好,那你这段时间做什么?”
“也没做啥,就是到处旅行啊。你呢,你明天就走了,现在在干嘛,怎么这么安静啊。”
“我喜欢安静啊,同学们搞篝火晚会呢,我就在阳台上看着,有一只叫大黄的狗陪我呢,你不是喜欢狗嘛,我不怎么喜欢狗的,不过这儿会儿感觉挺不错的。”
“狗很可爱的好吗,篝火晚会想想你也是不会去的,你自己待着想什么呢。”
“随便想想啊,总会有灵感光顾我就写点东西或者画画,不过现在天已经黑了,什么也做不了,就仰望着星空,最后再好好享受一下山里清新的空气,山里的月夜,漫天的星星比在城市里要美多了啊。”
“我也觉得,宜昌也很美的,有空来找我玩,带你去看大坝。”
“好。”
“好了,这可是长途了,我可打不起了,我先挂了,拜拜。”
“拜拜,你先挂了哈哈哈哈。”
挂了电话,云子就回到寝室去了,很晚了,外头虫子都活跃起啦,一直坐在外头会吃不消的,今晚同学们肯定会很晚才回来,云子也是难得有这么一个清静的时间,就自己写起文章来,也是刚刚坐在阳台上所思所想得到的些许灵感:
“我看着窗外正在下雨,一想到连秋天也这样无声无息地过去,心里不觉空落落的,去年的这个时候好像已经很冷了,而今年才刚刚开始下雨降温,去年的这个时候我还沉溺于一场甘美的爱情里呢,而此时此刻我正孤独地看着窗户外面的雨。
也不知是怎么了,心情好像真的是会受到天气的影响,阴郁的云层下灰暗的景致中仿佛处处都看得到自己的身影,好像我就漫步在雨中,没有打伞,任雨水打落在我的身上,我也不低下头,也不找地方避雨,把它当作一种享受。可是实际上我不喜欢雨,我一点也不喜欢淋雨,一旦有雨滴在我的身上,我就会不止一点的烦,我宁愿永远这么看它,在屋里,在窗子边,看着它把这个世界涂成灰色,让我换成一种沉郁的心情一直这么看着它。
我的一个要好的朋友,一直说着自己如何单身主义的一个朋友,她恋爱了,每天发着关于爱情的动态,看起来应该是挺激动的,她那儿现在是什么天气呢?
她那个人,她那里一定是晴天吧。我想到还是高中的时候常常和她在雨天出去逛,记得有一回打车,到了目的地却下起了雨,司机说这种蒙蒙细雨你们两个走走再合适不过了,那时她大笑起来,说自己如何单身主义,如今看来倒是空洞了许多,人都是会因为什么而改变呢?
以前我觉得的和她走得这么近却只是朋友,大概会到有一天彼此有了喜欢的人以后关系会慢慢淡掉,然后失去,可现在我觉得不会,哪怕我和她闹翻了,我也绝不会认为失去了她。
大学以来,在学校也好,在班上也罢,都没有再找到心仪的伙伴,我常常如此,一个人坐在窗子边,看雨,看日出日落,看远处的天空,看地上的树影,生活变得如此寂寥,只是因为没有可以倾诉心声的人,其实有也不一定会去倾诉什么,重在贴心的陪伴吧,我忽然这么想,这时正在上课,我什么也画不进去,就看雨,它没有一点要停的样子,我也就无穷无尽地随想下去。
最近喜欢上了微博上一个叫熊祁的coser,他cos的每一个角色还原度都很高,我觉得他那样的人应该是离我很遥远的吧,我每天都等着十点左右他更新微博,期待着他的自拍,常常会在他的话中找到一种安慰,给他发私信却总是没有回复,给他微博的回复又会很快地被其他人刷掉,看来像我这样的人还不在少数呢,我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因此失望而对此冷漠了,我总是这样,要是一直都得不到的话就会觉得一点意思也没有了。
雨越来越大,想到寝室楼下的快递这几天都是人山人海,一会儿回去又要从长龙中间插过,要怎么博得那些一心取快递的人的回头率呢?很多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像一只猫一样,现在我就看看这雨,我很担心,我一点也不喜欢淋雨,我没有伞,一会儿怎么回去?”
就把这篇文章叫做《看雨》吧,云子写上标题,关上日记本,他常常如此,先写好文章再去命名,防止被标题限制自己写作的自由。自由,无论是做什么,这是最重要的事。
翌日清早,就随着学校的车回去了,本以为会有多么不舍的,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坐在车里看到大黄和一群狗在那边嬉闹,渐渐地在盘旋的山路间转的无影无踪。云子睡了一觉,醒来后,车已经行驶在公路上了,这次写生就和做梦一样,和去找尼亚去找斐尔南特的感觉是一样的。
只是不舍刘宇琰,下次见面,会是何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