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人生佛魔间4
爷竟然认了她做干女儿…
一景的脑子里不断回旋着“干女儿”三个字。然后忍不住想。
不知道小姐长大以后知道自己竟然“认贼作父,”会是什么感想…
啊呸呸呸,他又克制不住的幸灾乐祸了,竟然还敢想着以后看爷的热闹,爷知道了非拍死他。
“奉主,回魂…”。
尉宫璃是不会拍死他的,因为如今他还不知道他的属下竟然有胆子看他笑话。
两盏灯火,月照轩窗,尉宫璃侧卧在窗边的贵妃塌上,单手撑头默读着手中的经书。
一缕月光落在眉间跳跃,照在清雅白衣上,越发显得他俊逸不似凡人。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少年挑眉自风流,眸间深处尽做酒。
使人醉。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景九,景二十三,杀”。
“是!”
景九与景二十三飞身落在打更人前后,见是一个面黄肌瘦的中年男子,看着倒不像是什么危险人物。
爷这是?
二人正思量,发现了他们的打更人却是凌空一甩腿,踢掉绑在脚踝的沙袋。
铜锣和小棒一扔,瞬间从铜锣里抽出一把月光下幽幽泛着绿光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逼与他相近的景二十三。
“娘的,干了他!”
景九几乎同时向他击去。
本来看他面黄肌瘦、脚步深沉还以为是不会武之人,可竟然还是个高手。
竟如此忽悠他们!
这样处心积虑的靠近司鹤司,说没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谁信?
“小心!”
景二十三惊愕的看到景九身恻飞出一人,提醒时却是晚了。
景九去势太急,来不及收力躲避,好在一侧身险险躲开了要害,只伤了左臂。
虽然伤口深可见骨,却比丢了性命好太多。
两人对视一眼,确认了彼此的安全,作势便击向敌人。
双景却在此时翻墙而出,历目一扫,“退下!不尊主令,赏藤条一百,自去司刑堂领罚,再有下次便自行了断吧!”
“是!”景九与景二十三无半点不服,一拱手,翻身入府,将余下事交给双景。
司鹤司行刑的藤条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是司鹤司的祖师爷从北地带回来的一种特殊藤条,又经过许多加制,火烧不断水练不化。
别看只有小拇指粗细,一按鞭柄上的机关就会长出倒刺来。
每打一下必然刺透皮肤,在里头也留下个到此一游的纪念痕迹,且伤口难愈。
一百下到底能不能挺过去,就看他们自己了。
双景很快就回来了,刺客的尸体自然是拉去解剖调查。
他步伐利落的向主阁来,只见景九和景二十三正跪在尉宫璃面前请罪,两人皆是一脸羞愧。
他向着主子爷一拱手,尉宫璃只做不见,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手中的茶杯,语气淡淡。
“看来是好日子过的太久了,越活越回去了。以前学的东西都操到女人肚子里去了?”
两人的头越发低了,唯有双景看着自家主子爷如此优雅的说着粗鄙不堪的话,当即就是嘴角一抽。
爷,您注意形象,这话让小雀儿骂就是了。
尉宫璃睨他一眼,你的小雀儿现在还起不来呢,今儿下手可真够狠的。
双景连忙送上一个讨好的笑。
完了完了,一时冲动,以前放水被爷发现了。
“哼!”
尉宫璃冷哼一声,景九与景二十三皆是一哆嗦。
双景也跟着低了头,在心里默念:放心吧兄弟们,要倒霉的不是你们,是你们的堂主啊!
“双景,再好好教教他们”。
尉宫璃放下茶杯,随手拿起琉璃盘中的李子送入口中。
双景应是,看着二人道:“首先,京城里打更是个好活计,不至于连饭都吃不起,那样面黄肌瘦的,一看就是易容或者冒充甚至用了缩骨功等等阴私手段。”
“其次,那人人到中年,他的眼睛却比一般人清明,明显是会武甚至武功不低。”
“再有,那人绑着沙袋,为何主子爷能发现不妥,而你们却没有一点疑心?”
双景目光淡然的望着二人,心平气和道:“听声不止辩位,若有能力,完全可以分辨来者的性别,落脚习惯,身上带了什么类型东西,甚至来者的心情如何”。
“按照走路的速度估算,那人步伐较快,跨步较大,显然是男子,一个普通男子走路发出的声音是怎样的你们应该知道。”
“但细听他走路的声音,不难发现他两脚落地的声音有所不同,甚至可以判断出一脚左偏一脚右侧,一脚落脚点偏前,若不是绑了东西,正常人能养成这样的走路习惯?”
“最重要也是最浅显的一点,现在这个草木皆兵的时期,打更人早就和百姓一起闭门不出了。就算出巡,你们觉得哪个打更人敢在司鹤司的地盘大声喧哗?”
怕是连朝廷重臣都不敢的。
“是,属下受教。”景九与景二十三齐声唱诺,也意识到最近事情太顺,让他们的警惕性反而不及从前了。
教学完成,双景默默等候吩咐。
尉宫璃又吃下一枚李子,用帕子细细擦拭了嘴角,复又认真的擦拭手指。
烛光与月辉交映下,他的手指纤长分明,沾着粉红色的果汁,那光泽就好像玉盏里的葡萄酒。
直到将手指根根擦拭过,再没有一点痕迹,他这才抬眸。
“唔,双景果然是最细致的。如此,你自明日起,每天教学一个时辰,给这帮不给你和一景长脸的东西好好补一补常识和规矩,免得爷看着闹心”。
“是,爷”。
双景表面淡然的领命,心里却是止不住的长吁短叹。
唉,当真是流年不利啊。
这样下来他每日除了休息和吃饭,恐怕连个上茅房的时间都不够了。
挤吧挤吧,能挤出多少时间是多少。
主子爷这是存了心要折腾整治他,他能如何?
“好了,都给爷滚出去,爷要睡了”。
尉宫璃一挥手,三人皆行礼告退。
一室静谧中,他却了无睡意,透过窗看着夜空清冷的月光有些怔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