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大黄
大黄
果然,大黄把云子一步一步地领回了住宿的地方,大黄真的是一条有灵性的狗,云子买了吃的好好奖励了它,回到自己的床铺上,云子把画展示给其他的同学看,晚上,依旧是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云子和大哥去街上的店里蹭了一会儿WiFi,就早早的回来睡觉了。
寂静的夜里,所有的人都睡着了,月亮高高悬在山顶的上方,勾勒着山连绵起伏的轮廓,潺潺的溪水声也消失了,仿佛也沉睡在这宁静的夜幕中了。
云子睡前一直在想刘宇琰的样子和他说的话,因此做梦也梦到他:云子正在熟悉的街道上走,边走,边吃着东西,仿佛一切都顺理成章一样,没有人会在梦中怀疑梦的真伪,云子被安排坐一列火车,也不知道这火车要开往什么地方,云子就理所当然的坐了上去。
说来也奇怪,这火车只有三节,第一节是火车司机,第二节是云子的座位,第三节是其他的乘客,每一节火车站之间用玻璃门隔着,可以看到彼此。火车也不是行驶在铁轨上,而是像汽车一样在城市的街道中随意穿梭。云子也没有觉得奇怪,一直注视着窗外,和隔着一层玻璃门的火车司机。
街道看上去是陌生的,从来也没有来过,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也是晚上了,霓虹灯无尽的耀闪这,车水马龙,喧哗繁荣的景象弄的云子眼花缭乱。正在这时,云子注意到了前一节车厢的火车司机,他的背影很熟悉,但是却说不上是谁,司机仿佛感到了背后有人注意着他也缓缓转过身来。
是一个看上去特别有气质的男人,云子看着他,与他之间并没有任何语言上的交谈,但是那人似乎和云子心有灵犀,他把火车靠边停了,也不管第三节车厢里有很多很多的乘客,就带着云子下车在城市里四处乱逛,走过繁华的酒店,走过繁荣的商业街,走过嘈杂的红灯区,最后,耳边的嘈杂渐行渐远了,之间那一片彩灯照亮的天空在远处的时候,火车司机把云子带到了一条小溪旁。
这之间不知过了多久,但是在梦里总是一瞬间就能办到的事。
云子与火车司机之间仍旧没有语言上的交谈,最多最多只有相视一笑,也不知道到这小溪边来做什么,什么也没有做,两人站在小溪边看着溪水静静地流淌,看着溪水里倒映着月光,梦真是令人不可思议的东西,让人觉得那好像总是预示着什么,可是实际上什么也不是,只不过是简单的梦罢了。
后来,果然有人来找火车司机了,那些人气势汹汹,让火车司机必须回去开火车,说那些乘客都等的不耐烦了,这也是每办法的事情,自己的工作自己得负责的吧,于是云子又随着他回到了火车上,云子回到火车上又坐在第二节车厢,他仍然不知道自己坐火车究竟是要去哪里,就望着前面一节车厢的火车司机犯着茫然,茫然着,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原来并不是因为茫然的缘故才醒来的,是被尿憋醒的,云子醒来,仍是漆黑一片,翻开手机看时间,凌晨三点多种,寝室的门外黑漆漆的,显得阴森恐怖,偶尔还听得到外头山风穿过树林的诡异声响,云子躺在床上犹豫了一会儿,感觉自己憋不到早上了,就无奈的起身打开了寝室的门。
走道里的灯亮着,发出昏暗的白光,有一些安静的可怕,这一回尿憋得急,没心情去欣赏它如何美了,只想着克服心理障碍,下楼走到外边的厕所去。
正犯难呢,只见大黄从楼下跑了上来,估计是听到了云子开门的动静吧,云子一下子就不慌了,蹲下来抚摸大黄的头,大黄摇着尾巴舔着云子的手,就这样让大黄带着路,云子上完厕所回来,又安稳的躺到了床上,大黄就在寝室门口趴下了。
还在为刚才的梦感到奇怪的云子,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再次入睡,就躺在床上看着手机,结果啊,太糟糕了,因为手机屏幕发光的缘故,引来了一只很大的飞蛾,吓了云子一大跳,整个寝室都被吵醒了,全都起床抓蛾子,这一晚实在是不平静。
云子想起很久以前云子写过这样一篇短的随笔:“或许无须叹息,无须总是感慨,总是伤心,可我又那样的无能为力,在春季,在好像很美的夜里,我只能孤独的向远方眺望,远方无边无际。”云子之所以会一下子想起这很久之前写的东西,也许是因为此时也正直春季的缘故吧,他感慨真是一点也没有变啊,感慨的时候他也觉得自己改变了很多。
第二天仍然是自由的去村子里写生,云子早早的出门画画,画完以后就去刘宇琰那里喝茶,陪他聊一会儿天,很多天也都是如此,在这个地方,云子深深地体味到了幽静的山林所带来的美好与感悟,在这个地方云子觉得很舒服,唯一不尽人意的就是吃饭的口味实在是太淡了,有的青菜真的是一点味道也没有。
或许没有味道恰是这道菜的味道所在吧。
联想着奇怪的梦和无味的菜,云子有感而发,写起随笔来:
“昨天,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关于相遇的梦。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和一个陌生的人。夜晚的风夹杂着远方清新的味道,我想到了一株安逸的雏菊,那就象是此时的我一样,满心的惆怅,向往着那个梦境,那个人带我去小溪边,他的笑正是我憧憬的美好,他眼里闪烁的光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我记不清梦中他的样子了,醒来时仍然是晚上。
把这个梦藏起来吧,谁也不说,成为不为人知的秘密,一路上,去寻找关于梦中那个人的踪迹,彳亍在午后的屋里,神游在随意的幻境,我仿佛是得到了不可思议的灵感一般,要画一幅画才好,要去唱一首歌,作一首诗···不宁静,其实是我按捺的心,想哭,而这又是不为人知的事情。
花盆里抛出了一朵雏菊,告别将要离开的寒气,黄昏的时候,云焰烧的火红,在没有人的地方欣赏着夕阳,却还是提不起一点点兴致来。
那就像是一缕风,我想,风夹着远方飘来的淡淡的香气,笼罩着灰色的尘世,他是否会和我有一样的心情,他所看到的美景是否就是我认为的美景,他什么也没说,而彼此的交流一刻未息。
要是我的归宿在就好了,要是伊山在就好了,我想和她一起去外面走走,避开那拥挤的人群,天空中回荡着《梦中的婚礼》的旋律,让我们一起到树影下畅叙,我可以无所顾忌的享受这样忘记时间的日子,我高兴的笑了。
忘记了是早晨还是下午的时候,我在外面没有目的的走,恍恍惚惚,恍恍惚惚不觉有感而发起来,就写了这篇随笔····”
写完以后,云子读了几遍,有些地方,他自己也觉得读起来怪怪的,但是想着是随笔嘛,就算了,也没有为这篇随笔写上标题日期什么的,只是想快点合上本子,倒在床上休息了。
很多时候,都是这样,虽然有着很多遗憾,但是心累了,便什么也不想做空得了一身疲倦,反问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的时候,自己却不能如实的回答。
究竟在顾虑什么呢?云子想着,在这个世界上,即使再怎么去闯荡,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死,为什么自己不直接去找伊山呢,之前伊山也告诉过自己她的住址,为什么不直接去伊山家里问个明白,而要在这儿冥思苦想这么久,还仍然得不到答案。
哎,还是没法做出那样的决定,仿佛已经感到这段感情结束的旋律了,只是自己不能承认,自己不甘心承认罢了。
云子独自想,越想越是忧愁,周围的同学们打闹着他也全然不理,仿佛置身度外一般,无论发生什么也不能提起他的兴致。
这时候,大黄进到屋子里来了,云子看到大黄来了,心里才明朗起来,有时候就是这样,动物比人更有亲和力,人都是复杂的,复杂得令人自己都不能接受,而动物才是最单纯的。云子一看到大黄,心情也慢慢好了起来。
云子把手伸出来,大黄就把爪子抬起来,做出握手的动作,它吐着舌头,憨态可掬,想起昨晚它保护云子去厕所的事,云子就觉得这是一条有灵性的狗,他拍下大黄的照片,以及他和大黄握手的照片发了微博,仿照一个书上看到过的句子说:
“其实狗是有时间性的,遇到的太早或太迟,结果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