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烟剑？”提到这个名字，青云顿觉胸口隐隐作痛。

“借助这把神剑的力量，七绝、摘星重创落梅山庄，以致落梅山庄躲进了雪域高原，也才有了落梅此名。”

“皇甫的实力我是了解的，她不可能害怕冥长狱的长剑。”青云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梼杌。

“天地初开，茫茫渺渺。唯此剑，集天地之灵，受炼狱之火，承岁月之韵，聚万物之光，自然琢磨、巧夺天工，赤烟在手，天下为尊。这就是赤烟剑，龙族得此神器才得以统御这个世界，落日神殿偷窥到一点它的秘密便在血河洲屹立千年。”

“先不说神剑的事，说说这姓雷的。”提到赤烟剑青云就是一阵晕眩，所以他转向雷姓。

“在诛杀神裔的问题上，皇甫和雷出现了分歧，皇甫便离开落梅山庄，隐居在泾河谷地一带。雷死在赤烟剑下，他的家族也四分五裂，塔尔族就是这个家族的一支。经历了几十代的挣扎，他们由南方迁徙至此，恰好与寒烟居为邻。”

“寒水洛知道这一切？”青云想了想问。

“当然不知道，幽禁十年后寒水洛意外的继承了掌门之位，而她的小师妹早就负气脱离寒烟居，但她信守了自己的承诺，从未离开过寂静盆地，后来嫁给了塔尔王雷泽。直到现在寒水洛也不知道，她担任掌门期间一直不遗余力帮助的正是她的同族。”

“这个雷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青云注意到梼杌在说道雷时眼神有些异样。

“雷是我的血脉。”梼杌一字一句地说。

“你帮助习水国究竟出于什么目的？”青云眼中充满敌意。

“是你的小羽毛恳求我的庇护！”

“她不是我的小羽毛！”青云瞪着眼睛道。

“那你干嘛对习水国这么上心？”梼杌大骇，如遭雷劈。

“我欠小羽毛的，我欠习水国的。”青云低头道，“如今的习水王是小羽毛的胞妹，所以我要尽点心。”

“你同时毁了两个女人。”梼杌冷冷道。

青云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含含糊糊地说：“可能是因为我。”

“女人心海底针。”梼杌也叹了一声。

“摘星阁得弟子约在塔尔城集合，他们似乎有什么行动。”青云斜了一眼梼杌道。

“毕玄月和寒水洛已经回到寒烟居，长啸和一班落梅山庄的弟子加入了雷泽的军队，我也亲自感到塔尔城，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青云一愣，他没想到梼杌已经做了这么周翔的安排。

“程辛白也已经从山阳城赶往这里，凭他林一尘天大的本事也逃不掉。”梼杌看了看青云继续说道。

“我只有看好戏的份了。”青云一笑，并没有打算离开。

“你的对手在那里！”梼杌说着指向落魂镇的方向说道，“雷泽的军队已经出发，晌午时分就会遇到强大的魔族大军。”

“我看到了雷泽的决心，但我想战争还是会烧到塔尔城的。”青云也向远方望去。

“路之遥是你的徒弟，你可以解决他。”梼杌依然目视远方道。

“所谓的魔族根本不是雷泽的对手。”

“你在等谁，幽炎，驭心？”

青云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或许大家都是这丛林中的一员，在生存的战争中没有弱者。”

“你的口气越来越像玄空了。”梼杌冷哼了一声。

“不，我不像他那样超然，那样居高临下。谁也挣脱不了轮回，所以我们对生存的法则需要敬畏。”青云淡淡说道。

“你是在恐惧，你向往简单可现实的复杂，让你恐惧；你想置身世外可偏偏被裹挟其中，让你恐惧。你想放弃力量可却拥有了无比强大的力量，不想放弃力量可整个世界都在你的力量下战抖，所以你更加恐惧，甚至变得犹豫不决。”梼杌提高了声音说道。

青云看了梼杌片刻，道：“有时候做自己想做的，有时候要做必须做的，这个我懂。”

“但愿你真的懂。”梼杌说完，飘身落在胡同中三转两转不见了。

看着梼杌消失不见，青云缓缓地说道：“我似乎忘记了面对面厮杀是什么感觉了，也许我该去熟悉一下。”

两万军队在雷泽的率领下出了北门，向着葬花泽的方向前进。大军浩浩荡荡缓慢沿山路前行，青云就混迹其中，直至中午也未像梼杌所说看到敌军。青云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但他还是随着大军扎营休息。

雷泽的军队在大道上扎下营盘，不到半天功夫高大的营垒阻断了通往塔尔城的必经道路，中间由数量众多的步兵把守，两侧丘陵布置的是最精锐的骑兵。青云虽然不懂得用兵之道，但也大概明白雷泽誓要御敌于塔尔城之外。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士兵们也生气篝火，大家围火而坐，而去青云靠在营垒的圆木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喂，第一次打仗吧，不要紧张，跟着我就行！”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大个子，将一块燃烧的木炭丢到青云的怀中。

青云激灵一下蹦了起来，忙不得地拍打身上得火苗，惹得大家一阵哄笑。

“刀疤脸，少欺负人！”

一个人来到青云旁边，拉了着青云就往一边走。拉的青云这个人年纪轻轻，魁梧俊朗、一表人才。

“没有我们这些佣兵保护，你们这些那耙子的见到敌人会尿裤子的！”刀疤脸又大声嘲笑道。

“惹急了小爷！”那年轻人拔出佩刀迎了上去。

“呦，就你那修脚刀也敢亮出来！”刀疤脸说着抄起插在地上的大刀。

“不要伤了和气，大家不要伤了和气。”

青云赶紧把那个年轻人往一边推，而刀疤脸不依不饶举刀竟向青云砍去。那年轻人左手一按青云，右手单刀迎了上去。就听得一声脆响刀疤脸手中的刀再也拿不住了，那年轻人迅速上步抬腿重重地蹬在刀疤脸的胸口，于是刀疤脸连人带刀飞了出去。

“不服，再来！”年轻人目光如炬。

刀疤脸还算识趣，起身不再吭声。

“小兄弟好身手。”青云轻轻赞了一句。

“司徒长明。”年轻人拍拍青云自我介绍完又说，“来这边坐吧，兄台应该不是佣兵吧？”

青云点点头，坐了下来。

“那就呆在我的小队里吧。”司徒长明道。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青云感恩戴德地说。

就在这时有人大喊起来，之后整个营地骚动起来。司徒长明霍地站起身大声道：“兄弟们，敌人来了，该我们了！”

高大的木栅门被打开，青云和士兵们涌出列阵。司徒长明不停地鼓励着大家，可青云看得出他也显得十分紧张。集结在大路上的士兵都全神贯注盯着前方的黑暗，大战前的紧张和黑暗他们透不过气来，将领们都在高声呼喊着，传递命令的同时也给战士们鼓劲。

青云回头看到身后的神王炮和弓箭手已经做好了准备，大路两旁的树林中也埋伏着大批的士兵。

远处依稀出现一片火光，山路上不时有快马疾驰而来，马上的人口中高喊着敌人距离，所有人都听得清楚敌人越来越近了，战士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阵前出现了三匹战马，为首的一人是塔尔王雷泽，他的身后一位老者一位中年人。那个中年青云认得，他就是南盘山长啸，而那个老者青云是头一次见。

“我的战士们！”雷泽高声喊道，“想践踏塔尔城的敌人就在眼前，对待入侵者塔尔人只有一个回答，杀光他们！”

“杀光他们！”

“杀光他们！”

“为了塔尔城！”在一阵呼喊后，雷泽将战盔戴在头上，又高喊道。

战士们的呼喊在夜色中传得很远，雷泽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甲，拍马和那位老者进入树林。长啸则跳下战马，摘下马鞍桥上的盾牌和战斧站在了所有人的最前面。

大路上的那片火光更近了，长啸发出有节律的低吼并用战斧敲击起盾牌，身后战阵的士兵们也纷纷效仿。低吼声、敲击声就如深夜中的闷雷，对面的火光似乎受到了震慑放缓了前进的速度。

“神的怒吼！”

随着长啸的命令，战阵两侧的神王炮发声了，惊雷般的巨响连成一片，冲天的火光在远处燃起。

“擂鼓，全体列阵向前！”

整个阵型开始向前移动，战士们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前面的火光就是他们的目标。

“弓弩手准备！”部队前进了几百米后又听到了长啸的命令，而长啸转过身高声喊道，“听到弓弦响后，跟着我冲，落在后边的格杀勿论！”

说完长啸慢跑起来，在下达了弓弩齐发的命令后，他一声怒吼全力向前冲去。身后的几千士兵个个奋勇紧随其后。青云敏感地察觉到，路两旁的草丛中有其他东西在和士兵们一起冲锋，这些家伙速度奇快不一会儿已经甩开战士们一二百米了。

“战狼！”司徒长明大呼道，“冲啊，塔尔必胜！”

“冲啊，塔尔必胜！”

战斗终于开始了，金铁交鸣、呼喊惨叫，黑夜中血与火交织在一起，只有最勇敢的人才能迎来曙光。

青云已经冲到了最前边，并没有发现幽炎的踪迹，甚至连一个像样的高手都没有出现。青云大惑，他的神识再次扫过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