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乔一整个晚上都没睡觉，用酒精擦顾博雅的手心和脚心，在额头的冰袋一直没拿下来。半个小时再量一次体温。

直到第二天十点多医生来看的时候还没退烧。

“三十九度二。”医生皱着眉头翻阅昨晚的查房记录，在上面画了几下。“病人家属，要不要考虑用抗生素。”

顾妈妈哭的鼻子通红，趴在顾爸爸肩上不忍心看顾博雅。顾爸爸一边轻轻拍着顾妈妈安慰她一边对医生说“博雅她是过敏性体质。抗生素会不会不可以啊。”

“怎么会这样啊。”顾妈妈难过的要死，这可怎么办啊。她的雅雅还这么小。

“点滴再打，继续物理降温，如果中午还不退烧就只能用抗生素了，不然会对病人照成很大的危害。”医生也愁啊，人家交了钱进来治病，总不能不给治好吧。这姑娘也才二十多，小伙子对她也是痴情啊。

高乔没有说话，继续低头用酒精擦顾博雅的脚心。才半个晚上，高乔就憔悴了很多。

医生走了以后一会，高乔把棉花交给顾爸爸“爸，你看一会。我出去一下。”

高乔出了医院在旁边的小卖铺买了一包烟，就坐在花坛边开始抽。他不爱抽烟，抽烟在他心里是一种懦弱的表现，可现在只有尼古丁才能让他冷静下来。

路边的小狗，路边的花，路边的女孩子。路边的一切都让他觉得有点灰暗，有点的不想要去看。他知道只是气管炎，可太严重了。他不敢想如果顾博雅遇到意外了他要怎么办。

不是狗血的电视剧，没了顾博雅他活不下去，巴拉巴拉之类的。只是，没有顾博雅，他的生活会缺少一部分。很重要的一部分。以后的生活没有顾博雅，他应该也遇不到如此可爱的人了。

也没有人半夜把他从被窝里拉出来去吃宵夜，吃的不新鲜的东西拉肚子拉到虚脱，一个劲的说不去。第二天还是继续去。

也不会有人抱着三只小狗冲他喊爸爸，赖着他，带狗狗去楼下大便。

他每天准备好牛奶，也不会有人喊着不喝不喝再也不喝，还是皱着眉头喝完，然后躺在地上嗯嗯啊啊得乱叫。

“叔叔，买点花吧。”一个小男孩抱了一大堆的玫瑰站在高乔面前，脸上脏兮兮得都是泥土。

高乔想起之前跟顾博雅的一次对话，那时候还在北平，顾博雅躺在地毯上说，她以后一定要生儿子，儿子好，儿子跟妈妈亲。

平时路上有遇到放学回来的小男孩，顾博雅都会说这样得话。

高乔从回忆中回过神，把花都拿过来放在身旁，拿了两百块给小男孩。“你怎么会卖花呢。”

小男孩咧着嘴笑“妈妈工作累，我就用零花钱从隔壁得大花园买了些花出来卖。想给妈妈买礼物。哥哥，你放心这些花都是我自己摘的，很漂亮。”

高乔揉两下小男孩的头发，又塞给他五十。

小男孩推脱着说不要。高乔硬塞给他。

“你陪哥哥说会话，行吧，这样不算不劳而获了。”

小男孩用脏手擦了擦脸然后坐在高乔身边。

“哥哥有一个老婆，你知道什么是老婆吗，就是你接下来得人生里陪你一起吃饭睡觉得人。”高乔又拿了一支烟点着。

“现在，哥哥的老婆躺在医院里，很有可能会有危险。”

小男孩好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一样，原本开心的脸瞬间皱了。“哥哥，妈妈说好心人是会有好报的。哥哥的老婆一定会好的。真的，”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高乔苦笑一下，抱起了花，把剩下的烟熄了。对小男孩说再见就进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