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草原儿郎 大漠骄子
李笑心下一动,随即上前单手抱住蓝鸢,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又用另一只手击中她的脑后,让蓝鸢昏睡了过去。
他带了蓝鸢回到李千邛身边,这时候关长风已经带着队伍离开了,彩月大营一片狼藉。
“他们也就来杀杀我们的士气,我们还当再做打算。”李千邛坐在一把轮椅上,神色泰然,说罢又缓缓看向李笑怀中的女子,心生一计。
“父帅有何指示?”李笑见他似有所想,于是问道。
“笑儿,这女子不知与他们有何关系,说不定我们暂且可以利用她做个诱饵。”
“父帅,孩儿年岁已到,尚未成亲,这女子......”
“不必多言,我心里清楚,笑儿放心,我不会伤害这女子的。”
“是。那孩儿去安排。”
李笑将蓝鸢安置到中军大帐旁边的小帐,让一些侍女在她身边好好照顾她。又让大家收拾了,将营帐重新搭好,伤兵安置好,到一处包扎伤口。
这些伤员个个痛苦的样子,有些被火灼伤了,伤口烂的不忍目睹,有些是刀伤,衣甲破烂不堪。
看来着实叫人心生怜悯。
这些伤员统统被送往一处医治,在这彩月国的军队里,有一个医术高明的先生。先生不是本地人,而是来自中原。
十多年前,中原派来出使谈和的队伍里,就有他随行。那时候他方方而立之年,却已经颇通医术了。
此人名号公子离,听说他尚年幼时便偶得高人传授医术,那传说中的高人看出他天赋异禀,于是将自己毕生所学都授予了他,并且教导他要凭借这些去救人。
其他的关于他的事情,便少有人听说了。
自从他来到彩月国,便得到很好的待遇,国师李千邛劝其留下,带给他们中原的先进技术和知识,并以礼相待。
彩月国人都很敬重他,他也就随遇而安,留在了这个地方。
军队出征,他便在队伍里做个医师,救死扶伤。与此同时,他亦可以称作是李笑的良师益友。
公子离虽然比李笑大个二十来岁,但他们却似乎很聊得来。他时常与李笑讲些医学上的常识,讲古书兵法,讲儒家的仁义道德,也讲中原的富庶与繁华,讲王朝的威武恢宏。
李笑对这些很是向往,心中也默默地怀着剑指中原的愿望。他细细领会与彩月国不同的文化,也期盼着哪一天能够到繁华之地去看一看。
他对公子离讲自己用兵布阵的心得,讲自己的胸怀报复,讲对那片美丽的土地的向往。
公子离对李笑很是喜爱,也颇为看好,认为他的前途无可限量。他待李笑亦兄亦父,关怀备至。
李笑自幼不光生的率真可爱,更是聪明伶俐。他不仅好武,擅长使剑,还懂得谋略,对中原的文化虚心向学。
公子离看的出来,李笑虽然年轻,如今方二十出头的样子,但他深知要统治中原,则必须先了解中原大地。
这包括中原的文化与制度,还有他们的军队。李千邛又何尝看不出李笑的志向,但他自己也是身不由己。
他活了一千年,这一千年里有多少痛苦与寂寞,有多少悔恨与折磨,又岂是常人能够体会的呢?
他直到此时仍然在一旁作祟的贪生念想,还有他对权力与地位的欲望,使他一直心甘情愿做赵玄的傀儡。
说是心甘情愿,实际上他的内心又怎会真的心甘情愿受制于人呢?赵玄表面上许给他长生不死的承诺,虽然他的的确确也这样做到了,但是他却一直握有李千邛的把柄。
李千邛的命被他牢牢地攥在手里。
一旦李千邛不再受他的控制,就会像每一个被他吸干血液而死的人一样,有一个惨不忍睹的下场。
李千邛自知,自己还没有那样的勇气与胸怀去触及赵玄的底线。他害怕死亡,害怕低贱,就像千年前他所做的选择一样,再给他千百万次机会,他仍然只能这么选。
自己忠心侍奉的国君已死,他只能明哲保身。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英雄择主而侍,他便是这样安慰自己。
更何况,彩月国子嗣已绝,当年亦只有一位公主,如此一直没有国君。他实际上恰如真正的国君一般,在这一方土地上过着像王一样的生活。
受尽百姓拥戴,一言一语便值得上千金,富贵和地位还有权力,一样也不少,更何况他还拥有了光阴,绵延不绝的光阴。
是这些让他有了不死之身,他想,在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还活着,好好地活着。
李笑看着伤兵一个个被送去公子离那里,内心也不无悲凉。他少见地叹了叹气,去到那边慰问受伤的兵士们。
兵士们看见他都很是感动,有些虽受了重伤仍然试图起身对他们的少帅行礼,但却被李笑止住了。
李笑走在这些伤员之间,说道:“大家好好养伤,我相信,终有一日,我们草原儿郎一定能够纵横驰骋在中原大地上!”
大家听了这句话,都感到心中汹涌,豪气万丈,也都各自暗暗下定决心,誓要追随他们的将军,杀退敌军,今后剑指中原。
他们是马背上的民族,从来将中原人视若绵羊,而把自己看作虎狼。兵士们也从来不把他们的军队看在眼里,他们心中唯一惧怕的字,是“关”。
当“关”字大旗在边关大漠猎猎作响,他们就觉得似一场难以忘记的噩梦。
那个百战百胜的中原将军,打起仗来总是游刃有余,彩月队伍里有人见过他的真容,却没有一人与他交过手之后还能活着将这件事道来的。
有人曾目睹过他的威风,说是以一敌百,舞得一手好枪。他的枪尖有火焰,
很是神奇,而他的队伍就似天兵下凡,无所不能。
彩月将士对关家军心怀恐惧,李笑却从来不服气,他相信关长风或许真的是个英雄,但不相信自己会输于他。
他心里一直希望有一天能够在战场上与他一较高下,或许是他们单枪匹马,又或许是他们各自领兵布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