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她恨西凤那些人
一晃也就过去了好几日的时间了。
因为君宸离下了旨说皇后身体抱恙便免了一个月的晨昏定省,任何嫔妃都不得擅自前往忘忧宫打扰皇后养病,倒是让凤锦歌乐个自在。
那日的事情白陌风竟也帮着凤锦歌遮掩了过去,君宸离见她醒来也没有过于深究什么。
半个月后的一天,君宸离告诉凤锦歌西凤来人了,第二日就到……
忘忧宫里,内殿里只有凤锦歌和君宸离两个人,二人都各自沉默着。
凤锦歌抿着唇,脑海中浮现着从前的种种,美眸中的恨意浓烈,紧攥着手,指甲嵌入手心,传来丝丝痛意,她却丝毫不觉痛意。
君宸离看着她激动的情绪也是皱着眉头,“你冷静点,如今不过是西凤来人罢了,你都忍了将近十年,又何必如此沉不住气?”
听见他的话,她抬眼觑他,眸色一片冰冷,唇角微扬勾起一抹弧度,眼中并无笑意自然便是冷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她知道西凤派人来东鸾绝不会只是临时起意而已,定是一早就派人来打过招呼了,可是他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君宸离皱了皱眉,俊朗的容颜的表情很是淡漠,他迎上她那冰冷至极的眼神,淡淡道:“早晚又如何?你该清楚若来使死在东鸾的后果会是如何。”
战事一起,不知有多少人家破人亡,不知有多少生灵涂炭的事情发生。
他是一国之君,哪怕他要让这东鸾西凤合二为一,为了他的子民他都不得不忍。
“战火纷飞,生灵涂炭。百姓无辜,难道其他人就不无辜吗?西凤皇族嚣张跋扈,事事嚣张,仗势欺人,不把百姓当回事,那样的帝王怎配为一国之君?怎配坐拥这锦绣山河。”
她记忆中的那个女子总是端得一副温婉如莲的模样,模样很是标致,有种江南女子的温婉,让人莫名的欢心。
待她兄妹二人向来都是慈眉善目的,那是一个母亲。
她实在想不明白,那个人为什么要那么对她的母后。
她这番话语倒也是让君宸离气急攻心,他倒是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略显几分倦意,睨她一眼,眸中情绪未明。
沉默片刻后,他站起来身来,别有深意的瞅了眼她,丢下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清楚。”
他便拂袖离去。
暮霭沉沉楚天阔,似火般彩霞染红了天际,站在城楼上,凤锦歌微微眯眸望着那些富丽堂皇的宫殿。
已经入秋,今日的她着了一袭绯红宫装,裙摆迤逦拖地,上面用金线勾勒着精美的牡丹花,朵朵花儿娇艳欲滴、栩栩如生。
一头乌黑亮丽的只是绾成了平常的发髻,并无满头珠翠,也仅是簪了支凤簪以彰显她皇后的身份,这看似简单的装扮,却又不失华贵得体。
她身后的靳兰穿着黛色的宫装,梳着合乎规矩的头发,四十不到的年纪因为保养得当,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风韵犹存。
城楼上的风很大,吹起她鬓角的发丝,凤簪上垂落的流苏亦是盈盈晃动,她微微抿唇。
看着这红墙绿瓦。
心思良多。
在她身后站着靳兰看着这磅礴辉煌的皇宫,不由得感叹道,“这天家之地富丽堂皇,红墙绿瓦,多少女子拼了命都想进来坐那人上人,殊不知这不过是一所牢笼罢了。”
她想如果她家小姐不曾遇见那人,不曾爱上那人,不曾违背老主子的意思,不曾执意入宫的话,小姐定会寻到自己的良人,被那人视若心头血。
可是偏偏是红墙绿瓦般的牢笼锁尽了小姐一生的自由,多少个日日夜夜小姐暗自伤神,而那人却不曾待小姐有过一丝宽容。
凤锦歌面无表情的看着气势恢宏的宫殿,听见她的话后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靳姨,母后她是一位好妻子也是一个好母亲吧。”她喃喃道,脑海中勾勒着那温婉如莲的女子的如画容颜。
听见她的话,靳兰露出很是欣慰的笑容,是啊,她家小姐是一个好妻子也是好母亲。
“小姐虽出身江湖,可是那气质是一般的大家闺秀都难以比拟的,便是沈贵妃也无法有小姐当年那雍容华贵的气质。”
说着,她也不由得想起那母仪天下的女子风华绝代的模样,一颦一笑都那样牵动人心,容颜绝美,仪态端庄,气质雍容沉静。
“靳姨,如果母后还活着,她会恨那人吗?她会不会阻止我颠覆西凤?”凤锦歌并未在意靳兰的话语,而是自顾自的呢喃轻语。
恨。
她恨西凤那些人。
恨她们的冷血无情,残酷至极。
太子哥哥离世不过是个位数的年纪,还那样年幼,她险些丧命那年亦不过是年幼无知。
何时她开始变得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呢?今日在他面前她竟是那般的失态,这样的她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至极。
“他们都该死。”
靳兰朝着西边望去,眸中的浓浓恨意不加掩饰,平日里端庄得体的她此刻身上散发着渗人的杀意。
语气冷漠至极的五个字,让凤锦歌唇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嗜血般的笑意让人不寒而栗,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遮住了眸中复杂的情绪。
“是啊,他们该死。”
她淡淡的说着,口吻很是轻松,明明是在谈论着别人的生死,她却是那样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在她的眼里他们的命什么都不是,甚至还不如猫狗的命来得尊贵。
他们该死。
二人都心照不宣的沉默了下来,沉默半晌后,凤锦歌开口道:“靳姨,来东鸾也有些日子了,我一直没有过问殿中的事情,这段时间,殿中可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靳兰一时间变得哑口无言,脑海中突然想起几日前清月姑娘禀告给她的事情,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眸中亦是多了几分忧色。
等了好一会儿她都未曾听见身后的人回答,微微侧了身子,把她的表情尽收眼底,语气冷了几分,“到底发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