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昀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萧慧已经睡了，他没有开灯，在黑暗中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不一会儿地上就全是星星点点的还没熄灭的烟头。

他对于萧慧做了什么一点都不知道，他以为只要他陪着她就好了，她就不会再怨恨秦之珏，就会安安分分地待在家里。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萧慧明明知道秦之珏的病情，依旧去刺激她，如果秦之珏在那晚出了什么事，他永远也不会心安理得地面对萧慧，面对自己。

萧慧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始终睡不着。听到客厅里有声响，她知道是莫昀回来了。

萧慧披着衣服起来，进了客厅里，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不远处有星星点点的火光在忽明忽暗，她摸索着把灯打开了，莫昀不适应突然的强光，眯了眯眼。

“怎么回来了不开灯？”萧慧朝坐在沙发上抽烟的莫昀走去，“怎么又开始抽烟了？家里快有小宝宝了，得把你这烟给戒掉。”

就在几个小时前那场莫名其妙的争执她已经不在意了，恋人之间哪有不起争执的，只要她对莫昀好，他一定会回来的。

“萧慧，你实话告诉我。”莫昀将指尖还剩下一半的烟在茶几上捻灭，“秦舒失踪那晚你是不是在我出门后去找了秦之珏。”他一点也不会怀疑林崇文的话，他知道林崇文绝对不会在有关秦之珏的事上胡诌乱造。

萧慧顿住了朝他走去的脚步，“你去找秦之珏了？是她告诉你的？”

没想到莫昀在和她吵架之后去找的人居然是秦之珏，原来她在莫昀心里还是没有一点地位，可能莫昀会带她回来也只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吧！

“你只需要承认就够了。”莫昀又点燃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之间他的脸庞忽隐忽现，看得一点不真切。

萧慧觉得这个人现在就像是在悬崖边站着，她想冲过去抱着他可是那里太危险了，她不敢过去，不敢去抱他，他随时会把她推入身后的万丈悬崖。

“莫昀，我对你难道还不够好吗？你因为我去见了秦之珏就回来质问我，我只是去对她说一声祝福而已，难道这也不行吗？”不行，绝对不能承认她对秦之珏说了什么，莫昀对秦之珏的爱有多深她连想都不敢想。如果让他知道了，她就真的完了，真的要失去这个人了。

莫昀的手指一松，指尖夹着的烟落到了地上，溅起星星火花。

“是吗？只是祝福？”他一步步走到萧慧面前，“只是祝福她又怎么会把客厅弄得满地狼藉？她的情况我很清楚，那些是你弄的吧？只是祝福你又为什么会瞒着我偷偷去？她又为什么会在你走后被送进了医院？”

萧慧挺直了背脊立着，她不能后退，她只是去宣告主权，只是为了自己的爱情去争取，有什么错？凭什么后退？

可她又不敢前进，在她面前的不是温暖的怀抱，而是一堵冰冷坚硬的墙，她撞上去一定会头破血流。

“萧慧，我记得最开始就提醒过你只要你不去找秦之珏他们的麻烦，只要你安安分分地待着，你想要的我都会尽量给你。我没有失信，可是你在第一天就先言而不信。”莫昀为萧慧披好衣服，为她理了理长发。动作温柔无比，眼里却波涛汹涌，幽暗深沉，怎么都看不见底。

“莫昀，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去只是对她说了句祝福，没有其他的。莫昀，你会信我的是吗？”萧慧抬起手想去拉他，看见他阴沉的脸又缩了回来，莫昀不会信她的。

“信你？”他笑了出来，“你做了那些事难道都不会觉得有一点点的愧疚吗？你步步为营，每走一步都是踩着别人踏上去的，难道你晚上还睡得着觉吗？”

“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再去找秦之珏，不要再接近他们，否则我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你的，你不就是倚仗着这个孩子来困住我吗？我会让你再没有任何依靠。”他恨恨地瞪了她一眼，转身进了卧室收拾衣服。

萧慧听到声音，急忙跟了过去。她无力地靠在卧室的门框上看着莫昀收拾他的东西，他是不想再和她共处一处了吗？

“莫昀，不要走好吗？我一个人会怕啊。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离开我。”她沿着门框缓缓滑下，跪倒在了地上，“我不是故意的，以后不会了，你不要走好吗？”

“没有以后了，任何人都不可以伤害她，包括你。”莫昀头也不回，自顾自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在离开这里之前他都去住酒店好了。

如果说他深情款款，他确实万分温柔，可是若他无情起来，谁也无法感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