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脸惊恐，刚刚还幸福地吃肉，谁知那侍童醒来，脸上血迹斑驳，“别杀我，别杀我……”

“是谁派你们来的？”她再一次启唇。

“是、是……”未引从他瞳中见到另一人将酒坛向她头顶砸来，她身子歪了一下。他以为这是一个逃走的好机会，却没想到掐住脖子的手反而更紧。

未引抬头，从头上挂下好几道血痕，像擦水那般平静地抹了抹，不再多说。手下咔擦一响将那人的颈骨掐断。转过身，见另一人又想拿酒坛向她扔来，她将头撇了撇，躲了过去。迅速出手，掐住了他的脖颈。

“别、别……我说！我说！是越阳王让我们干的！”

未等他说完，未引手上用了点力，人便断了气息，眼转为狠桀。琼桉是么？

身影犹如鬼魅穿梭，脚下渐加快，直奔莺歌燕舞之声，铜鼓被重物打击，擂得几分节奏，笙管乐笛四处响起。偌大舞台一女子着彩衣而舞，发髻上别了一朵牡丹花，精神明媚。

视线却总向最右上边的座位瞥去，一抹清瘦的青色人影，撑着下巴看似专注地观赏表演。女子眼中一片满足。

长乐望着女子作花状的纤纤玉指，那手腕看上去滑嫩白皙，记忆之中也有这么一个人的皓腕雪凝、玉骨冰肌，也喜欢笑却又不敢太放肆，循规蹈矩。俏皮也曾有过几次，真心笑时，眼眸微弯，如一汪月泉，眸中流金闪烁。

是谁来着？忽然一丝异常从脑海闪过，是未引满脸血泪的模样，静静站起后，忽然顿了一下，又再坐下。

她看这场舞，心底直发凉，不愧为越阳第一美人。眸中勾魂，嫣唇樱红，一举一行，一颦一笑暗藏秋波，步步生莲，弱柳迎风。看看自己，衣衫凌乱，长发披散，脸上血泪交错，未引咬了咬唇，长乐啊长乐，你到底把我当做什么？

静立于一根红漆大柱后良久，轻轻移着脚步离开。

笙歌停，却一阵敬酒之乐，这华筵还剩几时才了？琼桉坐在上端，举着琉璃杯，杯中酒色荡漾倒映着琼桉俊俏的容貌。大笑道：“长乐主来越阳做客便是友人，来，本王敬你一杯。”

长乐淡淡回了一杯，有些心不在焉。刚刚献舞的美人向他福了福身，“民女方才献丑了。”

馥箐移了一小步使得与他靠得更近，低了低头。

长乐冷冷向后退了一步，刚才馥箐的样子又让他想起一人也曾颔首低眉地抓着袖子，“妄自菲薄了。”

“长乐主可缺一个红颜知己？本王倒觉得这馥箐姑娘合适。”

她娇羞地微微低头，“民女不敢。”

未引匆匆整理，换下了染血的衣裳，大步流星走来，可走到一半，却又停下梳理没有束缚而放下的长发。

月光凉凉，透过轩窗，竹影摇映成湖泊，隐隐琅琅落子声，青袍坐于竹影间。是长乐？！小步跑去，张口喊了一声。“长。”

她已见着那人相貌，不是长乐，眼底落寞。只不过这人好生眼熟，是……那个四大公子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