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初遇
温妄鸢不知自己何时昏睡过去的,当她醒来时,她已睡在一个竹屋里。
眼眸寻望刚进门的玄衣男子,他的面貌借着阳光展露在她的眼前。
刀削般的面庞,俊美宛若天生,如黑缎般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头,晶莹剔透的汗水顺着他完美的颈部曲线滑落胸前,宛如上天最杰出的作品。
玄衣男子瞥见她醒了,便不紧不慢的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修长的双腿交叠,好整以暇的看着躺在床上,凝视着面无表情的温妄鸢。
温妄鸢平静看着这个充满危险的男人,她微动了动身子,一股剧痛传遍身体的每一处。不禁秀眉紧蹙,安安静静躺在榻上。
“别动,你身上的毒性还没有完全散去。”玄衣男子起身,走到榻前。垂眸望着她的眼眸。墨黑的眼眸,此时却清澈见底,如清水一番,不见得有一丝污染。没想到小家伙的眼眸尽然如此美丽,不禁失神。
温妄鸢蹙眉,毕竟从来没有一人如此认真看着她的眼眸,深思一番,突然想起什么,嘴角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公子?”但一个人总盯着她难免会有些不好意思。
玄衣男子回神,别过脸,轻咳几声。正因为别过脸所以没有注意到她嘴边的笑意。
“你的眼眸好了。”
温妄鸢抿唇,嘴角那笑意依旧没有散去,“我知道。”手习惯性的摸了摸腰间的东西,温妄鸢脸色惨白,眼眸流露出着急的神色。
玄衣男子不禁一愣,他从没有看见过她眼眸里有着另一种感情,向来她的眼眸里只有冷漠疏远。
“不见了?!”温妄鸢起身,随意拿起屏风上那素白的衣服,转身就走。忘记了身上那痛楚。
玄衣男子一把拉过她的手腕,语气带着一丝怒气,“你去哪?”
温妄鸢抿唇,甩开他的手,“天涯笛...”
玄衣男子闻言,脑海回想着的确有这个笛子,可惜已断,又有何用?在看向她腰间时,天涯笛不果真见了…难怪这个小家伙会着急。
“我…我帮你去找。你好好休息便好。”说罢,一轻功离去。看来她的很在乎那个笛子啊。
温妄鸢在屋里徘徊,秀眉间的着急清晰可见。“怎么还没有回来?”那垂在腰间发尾系着红绸的青丝,不停着晃荡。许久,不见玄衣男子回来,终于沉不住气推开门。阳光洒落在她身上,素白的衣袍紧贴着身子,脸色却有着无法隐藏的惨白。
温妄鸢轻抬脚,迈步走出,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鸟语花香,四季如春,就连昨夜下的雨潮气也渐渐没有了。
“这…该怎么找?”温妄鸢迷茫望着一片竹林,路痴一个。许久,狠下心来,走出。
不知不觉尽然走出了竹林,因毒性还没有完全解散,她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那天涯笛是她母皇留给她的东西,而天涯笛则是上古神器,世人皆知笛子本是一对。只有真正的主人才能够吹响它。
而另一个笛子名——海角笛!
天涯海角,一生一世一双人。
温妄鸢面无表情忍着痛楚慢慢走到一颗系满红绳的古树边,缓缓坐下。浑身乏力,头脑发热,意识渐渐迷糊不清。
我还要找天涯笛!温妄鸢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紧握手心,指甲轻易插入手心。一滴,二滴,三滴…血滴滴流了下来,滴到草坪上,花草顿时枯萎。
温妄鸢冷笑,怪不得人们叫拥有血眸的人叫做“魔头”。
突然,隐约有脚步声向她走来。不好!温妄鸢本想躲起来,可刚起身便和一袭白衣的少年装个满怀。一样东西从少年袖中滑落。
温妄鸢垂眸一看,尽然是天涯笛!顿时脸色掩盖不住的笑意。赶忙拾起天涯笛,仔细打量着天涯笛。尽已被人修好,却看不出有一丝痕迹。许久,才把天涯笛塞进袖中。
这才抬眸,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那人一头青丝仅用就白玉簪子挽起,白色衣衫,身上没有任何配饰,精致的五官,深邃的目光,还有在阳光之下闪着妖异光芒的墨瞳。
如果说玄衣男子身上有一种灵秀之姿,那这个人身上则散发着一种任何人都不会有的…高贵和霸气。
就连一向对美色丝毫不感兴趣的温妄鸢,也不禁多看了他几眼。冷声,“公子怎会有我的物品?”突然肺部疼痛传来,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白衣少年看着她不停的咳嗽,上前一步,顺了顺她的背,“没事吧?姑娘。”
咳嗽了好一会,才艰难开口道,“无妨.我不希望我的话重复说一遍。”看样子风寒似乎又重了些。
“在下只是无意间捡到而已。不知是姑娘的物品,实在抱歉。”白衣男子退了一步有礼道歉道。
温妄鸢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一只带着温暖的手掌拽住她。“姑娘的病看样子很严重,在下略懂医术,希望能帮助到姑娘,以便为刚才的事道歉。”
那只手真的好温暖,温妄鸢抿唇,亲点头。
白衣男子静静为她把脉,温妄鸢闭眸。这个人比玄衣男子还危险,看样子温文儒雅谁知道背后的样子呢?她根本不需要她把脉,她自己是毒医,已毒制毒。而他是神医,已药克毒。她知道世人皆知天涯海角笛的模样,然而上古神器并并不是那么容易看见的,可他却没有多余的反映,的确有些出乎常人意料。
良久,温妄鸢快睡着之时,白衣男子轻言,“回去千万别碰冷水,别吃凉的。”说罢,从袖中拿出一瓶药丸,取出一粒,轻轻把药丸送到她嘴边,喂她服下。
奇怪的是温妄鸢尽然没有反抗?!他的手如女子一般柔软,碰到温妄鸢的薄唇时,温妄鸢不禁呼吸错乱,那双墨黑的眼眸直直盯着他,没有丝毫掩盖。毕竟桑城的女子都是女尊男卑,对这些早已司空见惯。桑城女子就是这样慷慨,豪爽,喜欢就去追,不喜欢就是离开。
无意看见她纤手手心划破,立刻从身上撕下一块布包裹着她的手心。手依旧在滴血,滴在他白衣上,刺眼。温妄鸢闭眸,“不好意思。”准备把手抽回,却某个人一把拉住,“没事,小心点别又把伤口裂开了。”
温妄鸢这次真的没有反抗了。
白衣男子看着她乖巧的模样,勾唇,“在下沐初,姑娘芳名?”
“温妄鸢。”
沐初微微一愣,温是桑城女皇的姓氏,而当今只有女皇和她皇儿才姓温,可见这女子怎会是殿下呢?不可能!眼眸闪过一丝异光。
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温姑娘是否是桑城女皇的皇儿?”温妄鸢抿唇不语。许久才冷言道,“不是!”
可沐初已经猜到几分,眼眸带着闪过一丝失落。“沐公子似乎误会了,天下之大难不成只有二个人姓温?”温妄鸢语气却带着自嘲。
“抱歉,是在下失礼了。”沐初脸色也恢复了平静。“姑娘叫我阿初便好。”
温妄鸢扶着那颗系慢红绳的古树,勉强站起来。阿初是么…抬眸看着树上的红绳墨黑的眼眸充满了疑惑。
沐初起身,解释道,“这颗古树已经有几百年了,传言这颗树可许愿…”他顿了顿,随后眼眸含笑,“要不我们俩也挂个玩玩?”
温妄鸢抿唇,看着古树,心里有却有着不明的熟悉和痛楚。“嗯好。”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红绳,就如他本知道会遇见她,会和她一起系绳。
温妄鸢接过红绳迷茫看着树上的红绳,似乎想要看透这到底怎么系似得。沐初不禁哑然失笑,手把手教她,脸上的笑容比春风还暖。
“妄鸢…”从身后传来沐初那磁性的声音,郁闷回过头。“嗯?”薄唇擦过他的脸颊,沐初傻傻看着她,心落了一拍。
随即掩盖那一丝尴尬,“没事。”
看着系好的红绳,温妄鸢勾唇,眼眸含笑。许久,回眸瞥了一眼沐初,“我该走了。告辞。”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丝不舍。
真是个无情的女子。
沐初微颔首,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然而这颗树是姻缘树,他之所以不告诉她,他有私心,前世他和她也是和这里许下诺言一生一世一双人,却最后因为他,她和他从此阴阳隔离。这世他怎会在放过她呢?
凄凉从袖中拿出一笛,那玉笛一看就是上好的笛子…海角笛今日终于看见天涯笛的主人了…转身依依不舍离去,消失在那颗古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