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白衣女子
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没想到这么快。尤其是一些小事情,更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三日后曹彬已带着大队人马进宫了。而之前的日子里,宫里能烧的都烧了,幸亏我对黄保仪事先讲好,建业文房的珍贵书籍才没有全部被毁,但看到曹彬他们之后,我有些后悔我的决定了。
就算是日后北宋如何的强大,也不及我唐国半分的荣华与安宁。就算他们日后出了不少才子,也不及我唐国人才多。
国主已经决定了让保仪留在江南,保仪只得答应。
至于窅娘,至少现在我还看不出她的态度。也许国主另有安排吧!但如果她不同行,我的计划如何能实现呢?
登船的日子终于到来了,除了十几名随行的宫人外,其余的都是宋兵。一路上我都是以面蒙白纱示人,那曹彬倒底是大将,不便问也不让手下问,一直对我们礼遇有嘉。
一日在船上,国主望着船外的山道:“你知道吗?朕曾经作过一首诗,诗名叫《长相思》。”
“国主的诗,作的多了,不知是哪首《长相思》?”我笑道。
“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鞠花开,鞠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他念道。
“国主在想念谁?”
“咱们离江南越来越远了吧!记得上次送郑王北之时,唉!”
“国主,刚刚到江北了。”裴德来报。
“江南江北旧家乡,三十年来梦一场。吴苑宫闱今冷落,
广陵台殿已荒凉。云笼远岫愁千片,雨打归舟泪万行。
兄弟四人三百口,不堪闲坐细思量。”念完后,他独自垂泪。
“国主,你别太伤心了。”我安慰道。
“国主,您看,远处有一白衣女子在船上。”裴德道,“那女子一直跟随着咱们的船。”
“那女子是谁?”我问道。
“不知呀,她一直蒙着面纱,看不清。”裴德道。
“娘娘,依奴婢看那身型倒像是黄保仪。”小昭道。
“保仪不是答应了朕留在江南吗?”国主道。
“国主,说不定是哪位故人,不然那北宋大将怎么让她跟随?”
“对呀,究竟是何人呢?”
我们大家面面相觑,都摇摇头,那女子的身型与宫人很相似,只是看不到脸。
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大家每日在船上昏昏沉沉。因为要赶路,船开得很快,有时风浪太大,也无人替国主操心,究竟身份不同了,以前是一国之主,大家都要谨小慎微地伺候着;
如今他已是阶下囚,除了每日的饮食照常提供外,其他的是能减则减。国主的身体也不如从前般好了,他经常眩晕、呕吐,不思茶饭,也不再作诗了,更添了几分憔悴。
“国主,您看那位女子在后面的船上看着您呢?”我指向船外。
“那女子究竟是何人?是流珠吗?”他也看向那女子。
“流珠?是呀,那身型是有些像呢!”我看了小昭一见道。
“是呀,是呀,那果真是宫中女子呢!”小昭连忙应声。
“我不知道她是谁?但连日的奔波,朕都受不住,她一个小女子又是怎么受得住的?真难为她每日还站在船上。”国主叹道。
“国主,不论是谁,臣妾想一定是故人来!”我扶着他道。
“嗯!”他又躺回去了。
“裴德,你去问问,还有多久才能到呀!”我小声问道。
“国后,昨日小的去问过了,那将士说约摸还有两日的路程。”裴德恭敬道。
“太好了,终于快到了。”我心想,我比任何时候都讨厌水了。从小喝江水长大的,很喜欢水,我受不到太干燥的气候,但这些日子每日都在江上颠簸,离开温暖的宫廷,想想都烦。
到了渡头,上了岸,国主坐在岸边休息,裴德伺候在侧。小昭检查着随行的箱子,清点数目。
一会儿,一队人马前来,领头的是个黑面人,守卫的大将曹彬上前行礼道:“末将参见晋王!”
“曹大将军免礼!”那黑面人下马道。
“江南国主到了吗?”晋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