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无言独上西楼
小昭带着金银珠宝送到窅娘的住处,窅娘正在练舞,见小昭前来便停下,挽起长袖道:“怎么是你?”
“窅娘姑娘有礼了!”小昭笑道,“这些是国后命我送来的。”
窅娘上前看了看金银之物后,冷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稀罕物呢?不想国后竟然如此世俗!”
小昭并不生气,只笑道:“姑娘,国后是为姑娘的前程做打算呢,国后说了,若是姑娘看不上眼,可以转赠给您的兄弟。”
窅娘一听这话脸色稍稍好转,又将那黄白之物看了看,道:“小昭,你回去替我谢过国后!”
“是,奴婢一定转达!”小昭命宫人将东西放下,正欲退下,不想窅娘又向她招了招手,小昭又走上前去:“姑娘还有何吩咐?”
“请你转告国后,我兄弟前日来信说,他如今已被招为辽国的附马了。”
“是,奴婢定会一字不漏地转告给娘娘!”小昭笑道,一面又退出去了。
回到瑶光殿,我听罢小昭的话,心想:看来这个窅娘是个极聪明之人!如此一来,我的计划可谓是成功了一半了!
北宋已经答应不屠城,这让国主放心了,但为了不让他找机会自尽,北宋皇帝下了一道圣旨,说是如果国主自尽的话,一定会攻城,而且江南的都城一家百姓都保不住。
国主听完恨得牙根疼,“难道我自己寻个死还不成?朕不愿做亡国之君!”
“国主,陈乔大人在家中上吊自尽了!”裴德此时来报,“国主,陈大人的儿子在澄心堂外。”
“传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孝服的中年男子上前跪下,哭道:“国主,草民的父亲去了!”
国主瞪大了双眼,一动不动地呆在原地,那双眼一直望向殿外,像是望向陈乔大人的家中,早已失去血色的双唇半开着,没有半点闭上的意思。深陷的眼眶渐渐地噙着泪,却没有留下来。
“国主,国主?”裴德轻声唤着他,仿佛是听到了裴德的唤声,这才回转神,对地上的男子道:“你父亲以死殉国,朕甚感钦佩!本应到府上去吊唁,无奈北宋大军已将宫门重重围住,朕出去不得!”
“国主,小人也只是来报信的,国主的难处小民知道,小人这就回家去办父亲的丧事!”
“等一下,陈老大人为国尽忠一辈子,理应举行国葬。”他向裴德道,“你吩咐下去,拨出五千两白银为陈老大人办丧事。”
“是!”
“多谢国主!”中年男子拜了三拜道。
哪知他们才走到宫门口,就被宋军发现,为首的将士问道:“你们好大胆,居然运东西到宫外?”
“此物乃是国主赏赐!”裴德道。
“哼!国主?你们国主昨日已献降书,如今他已不是国主了,这后宫的东西自然是归大宋所有你们胆敢私自运出宫外?”
“各位将军,这些是为陈乔老大人葬礼所备呀!”裴德抱拳道。
谁料几位将士不由分说,将一箱银两扣下了,又将他们二人赶回了宫中。
他二人无法,只得回到澄心堂向国主禀报了此事,国主边叹气边摇头,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事情,对裴德道:“走,去建业文房!”
“臣妾不知国主要来,未曾接驾,望国主见谅!”黄保仪跪在地上道。
“保仪快快免礼!”国主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想必你也听说了,昨日朕已献降书,后宫的一切都已归北宋所有,但建业文房里的书籍和字画、墨宝不能归北宋。保仪,你明日将这些全都焚毁了吧!”
“国主的意思是,一件不留?”保仪问道。
“一件不留!”国主点头道。
“是,臣妾遵旨!”保仪道。
国主吩咐完一切后,又道:“你,你,这些年来,保仪为这建业文房尽心尽力,朕都知道,如今国已亡,保仪可恢复自由之身。”
“国主!臣妾死也要与您在一起!”保仪哭道。
“死?朕也想死,只是连死都成了奢望!北宋苦寒且生死未卜,你不必前往,就留在江南,也许日后还有相见的一日。”国主道。
“国主。”
“不必说了。”国主离开建业文房,也不让裴德跟随。一个人走到当年的别院—画堂,他想起了他的父皇,母后,想起了额皇,如今他无脸见他们,无颜面对江南百姓,身是亡国奴,呤道: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苑深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
别是一翻滋味在心头!
他吟完后,早已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