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得了吴缺答复的雪月便没在问关于陶片的问题。吴缺对这陶片如此慎重,定然是有一定的根据。
或许,今日的吴缺就不该出行,除却发现那有大秘密的陶片以外,他今日走的尽是霉运。
这不,蓦然一个身影横飞而过,若非吴缺反应迅速,否则这飞来之人肯定会将措手不及的他砸个人仰马翻。
吴缺莫名其难的看着那砸向他的“暗器”。只见那人面上灰尘扑扑,身上挂了一些彩,狼狈得很,但仍旧挣扎着爬起身逃走。
“贼人休走!”于不远处,一人高呼:“前面道友还请帮帮忙,这贼人偷了我东西!”
吴缺侧过身,并没有打算插手,望那人的服饰明显是城主府之人,他们与城主府有些恩怨,自然不会去帮他们。
待那人路过之时,吴缺不着痕迹的用锋利之物划开了其的腰带,而后大刺刺的跟在雪月身后,心头得意的很。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那追逐之人越追,便越是觉得衣服有些古怪,而又不知为何,周围人看他的目光都带着笑意或者是嘲弄的意味。
他没管那么多,眼前那小子偷了他最为值钱的东西,他无论如何也要将其夺回,毕竟那可是他九死一生弄来的宝贝。
然而,追着追着却感觉自己的衣服似乎一下子变得松垮了起来。他忍不住回身看去,却发现自己的腰带不知何时已经被割开,整个衣服变得十分拖沓。若非裤子是另有腰带系着,不然他此时可就真正的丢脸了。
不过也就这一耽搁的时间,那偷东西的修士便自然不知钻到什么地方没了踪迹。
这名城主府的修士脸都绿了,他本是想用那件东西换取一些修炼用的物资,却不想,那九死一生换来的东西就这般打了水漂。
“啊,别让我抓到你!别让我查到是谁下的黑手!”城主府修士愤怒的嘶吼一声。
当然,他的愤怒并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无论是偷东西的修士还是做了个恶戏的吴缺都已经消失在人群之中,看不见身影。
那偷东西的修士喘着粗气躲在这院子的一角,抹干净自己面上的尘土与血污,露出了他的面庞。
这人面容枯黄且消瘦,显然是长时间营养不良导致。不过他那青涩的面孔以及未化开的眉眼显现出了他的年纪。
看样子大抵也就十二三岁。
他仅仅的捂着怀中的东西,生怕别人将其抢走一般,小心翼翼的四顾周围,发现那修士没有追来后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然而,接下来的声音却让他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
“哟,这不是那小毛贼嘛?”一个白衣青年轻摇着折扇轻蔑的看着那个小少年,望着他那副死死抱着怀中之物的模样,面上挂起了一丝笑意:“怎么,又偷了什么东西?拿出来看看吧。”
小少年后退了一步,枯黄的面色涨得通红,摇了摇头不说话。他很清楚,一旦他拿出来,这件他费尽力气偷来的东西就不再属于他了。
见小少年抗拒,白衣青年的面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他啪的一声将折扇合上,声音阴森:“毛贼,本公子想看你东西是你的荣幸!还不快交出来?!”
小少年强忍着畏惧,连连倒退几步,仍旧死撑着不愿交出。
白衣青年的脸顿时沉的如同污浊的水一般,沉声道:“你若执意如此,就休怪本公子将你扭送到城主府去了!”
小少年身体微微颤抖着,他和这个白衣前面碰过面,对方修为比他高,速度也比他快,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如果坚持下去恐怕他就真的糟糕了。
然而,令这个白衣青年意外的是,这个平日里软弱可欺的少年今日居然如此硬气,屡屡逆了他的意思。
“不…不能给你!给你我娘亲就没法医病了!”小少年青稚的声音却有着一丝坚持,也许,只有娘亲才可令这个少年不畏强权。
“好,好,好。”白衣少年连道了数声好,身影一晃,折扇指出又快又疾,下手极狠显然是要一招将这少年打成重伤。
小少年出身贫苦,虽因为巧合拾了一本残卷踏上了修行之路,但却因为修行时日还短,加上招式匮乏,面对这白衣青年的攻击,他手忙脚乱的应对着好不狼狈。
“哼!”白衣青年冷哼一声,又加重了几分力道,小少年顿时不支,那消瘦的身躯微微颤抖,却眼见就要崩溃,但他仍旧苦苦支撑着,不愿放弃。
只是,这白衣青年修为高他太多,又是略一加力便使得这个小少年吐血倒退。
“何必如此不自量力呢?”白衣青年冷笑着,看着那个小少年:“交出来吧,我留你全尸。”
“不!”小少年倒也硬气,死不松口,“这是救命用的!不能给你!”
“那你就去死吧!”白衣青年已经没了耐性,折扇再一点,虽平淡无奇,但却并非那小少年可接下。
小少年面带着绝望与不甘,他不甘心,明明医治母亲的希望已经得到,却在这命运得转角即将丢失,他如何能甘心?
“你…恨吗?”一个声音蓦然在他得脑海中响起。
“恨!恨自己太弱小!”小少年不知是谁给他传音,但他仍旧回道。
只是,他的恨,并不能成为他的武器,无法将面前强敌粉碎。
眼见那满是杀机的折扇即将点到那小少年胸膛之时,少年绝望的闭上了眼,满腔的恨意化作绝望。
“无论何时都不要放弃。”蓦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此人头顶着斗篷,背对着他看不出一丝一毫的面貌。
他帮小少年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弹指瞬间将那白衣青年击得吐血倒飞,如同破布一般落在地上一时间无法动弹。
“你是何人?!”白衣青年又惊又怒,看着那不显面目得斗篷人,怒道:“我是甲城苏统领得儿子,你若杀我,一定走不出这甲城!”
斗篷人正是吴缺,他看都没看这个白衣青年,而是将剑递给了这个小少年,淡淡道:“给你一个选择机会,杀了他,或者,放了他。”
少年惨笑一声,望着那失去抵抗力的白衣青年,说:“我还能有选择么?今日不除他!来日他必会祸害我母亲!”
吴缺微怔,他蓦然发现,这个小少年居然比他醒悟的更早。他若没有雪月的当头棒喝,只怕还遗留着那得饶人处且饶人的迂腐心态。
他苦笑一声,看着那小少年提着剑一步一步的走向那白衣青年,轻轻摇头,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