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哪里有彩虹告诉我能不能把我的愿望还给我】
要去野炊的这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无风。苏灿若怕冷,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袄子,走到厨房里,白故微套着围裙在准备材料,她听到后面有响声便回头。
“是灿若啊,桌上有早餐呢,快去吃别饿着了。”白故微笑得温柔,嘴角两侧有浅浅的梨涡,她才发现,沈落年笑起来的时候也有梨涡,也这么温柔美丽。
“阿姨,爸爸呢?”她倚在门框边突然问。白故微切菜的手一顿,笑容僵了一下,又扭头打开水龙头洗菜,水哗哗的流淌从她的手中穿过,她的声音蓦地变得低沉起来。
“他今天有事呢,回不来了,我们三个人也是一样的。”苏灿若垂下眼睫,她就知道的,已经失望了很多次的她怎么会因为再次的失望而难过呢,她一点儿都不难过。
十点钟的时候,她们出发去D市最大的公园,玫瑰公园。一下车就感觉到公园里欢快热闹的气氛,选了一个能看风景的地方,布置好后,时间还早,沈落年说去公园里转几圈,白故微坐在铺着的毯子上。
“你们小姑娘去玩玩,我就不去了。”沈落年挽着苏灿若的胳膊,笑得甜甜的,“既然妈不去,那我们走了。”
穿过弯弯绕绕的石子路,沈落年忽然唤出她的名字,“小若,爸爸没来很难过吗?”苏灿若的脚步一顿,她呼出一口气,摇摇头,“我不难过,既然出来了就好好放松心情,也没什么好难过的。”
沈落年轻笑了一下,看着两边的风景,眼底划过黯然,“我知道你心里始终有个疙瘩,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快乐起来。”苏灿若没答话,盯着地面,良久的沉默。
“你在这里啊,在看什么呢?”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孩拉住另一个穿着浅色大衣的男孩,他顺着视线望去,看见苏灿若和沈落年越行越远的背影,眼睛弯出好看的弧度。
“你不是对女的不感兴趣吗?怎么盯着人家看了这么久。”少年转过身,阳光在他细碎的头发上镀下一层光,他略带沙哑地声音有些低沉,“同学而已。”
野炊没进行多久,吃完点心和午饭就要回去了,沈落年却说,“难得出来就好好玩一玩再回去。”白故微在车里朝她们说,“那你们好好开心的玩,要注意安全。”
沈落年对她笑了一下,“知道的,拜拜。”车子开走后,沈落年拉着她去了附近的街巷,不停地逛。
这是苏灿若来到D市后,第一次玩得这么疯狂,以前的她太封闭了,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别人进不来她也出不去,从而,伤害到了那些一直关心着她对她好的人。
她低头看着沈落年牵着她的手,指甲葱白,白皙修长,明明是这么一双柔弱的手却很温暖,从手心传来的热度仿佛蔓延到了心里。
沈落年,是对她好的人。
她在心底这样想。
下午两点多了,苏灿若有些累了,便说要回去,沈落年也说好,却在经过一家大型蛋糕店时遇到了肖可俏和一个穿白色西装的男生站在一起。
肖可俏打扮得很精致,化了淡妆,穿着一件很粉嫩粉嫩的衣服,如同橱窗里摆放的洋娃娃,精致漂亮。
“下午好,苏灿若。”她朝苏灿若打招呼。苏灿若也礼貌的回了她一个下午好,肖可俏突然笑着说。
“既然你们来了要不要一起去玩?今天我朋友过生日。”苏灿若没说话,沈落年看着他,笑着说,“我们就不去了。”拉着她擦过他身边。在一旁的男生凝神望着沈落年,唇角动了动。
“原垣?”一道略带熟悉沙哑地声音传来,于璨从马路对面缓缓走过来,一双深湛的眼睛朝他们望了过来。
肖可俏看着他脸有些发烫,她低低的唤了他一声,于璨没理,径直走到苏灿若的面前,沈落年站在一旁,看着这个好看到不可思议的男孩,扬起了一抹笑。
原垣看着于璨,掀起了唇角,桃花眼里溢满笑,“是你同学?”
于璨低头将视线投向她,黑黝的眼睛里闪烁着璀璨的光,他低沉沙哑地声音在她耳边轻晃,“是。”那天他身上好闻的清香在鼻翼间萦绕,她的耳根不由得有些发烫,抬头看着比她高了许多的于璨。
原垣笑了笑,“是于璨的同学,那就一起来玩吧。”话虽然是对苏灿若说的,眼睛却盯着沈落年看,沈落年仿佛没看到一样,表情有些冷淡。
三点,聚会开始。
聚集了很多人,苏灿若都不认识,她和沈落年坐到了一个比较安静的角落,沈落年看着两旁的风景,问道,“他是你同学?”苏灿若点头,“同桌。”
肖可俏从刚刚开始就没出现过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人群里有人嚷起来,被人围成一圈的中间摆着一架纯白色的钢琴,很多女孩望着那个弹钢琴的少年尖叫起来。
原垣骨节分明的手在钢琴键上缓慢而飞快的弹奏着,钢琴优美的旋律在他手中缓缓流泻而出,安静好听。他的目光透过人群落在另一个同样夺目的少女身上,弯起了一抹笑,好久不见,沈落年。
曲子换了一首又一首,苏灿若抿了一口果汁后,觉得有些无聊想回去了便看向沈落年,发现她垂着眼,思绪恍惚。
她叫了沈落年一声,沈落年抬起眼,朝她微笑,但苏灿若感觉她有些心不在焉,便说,“我们回去算了。”沈落年点头,眼底黯然一片。
苏灿若看见于璨独自一人拿着红酒坐在高脚椅上,她起身朝他走了过去。于璨低着头,听见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便抬起头,见是她便苏灿若盯着他的削尖的下巴说道,“太晚了,我们要回去了,请你和你的朋友说一声。”
转身便走,于璨低着头没看她,轻声“嗯”了一声,苏灿若当他听到了,便要离开,蓦地被一只手拉住,那只手有些凉,白皙且骨节分明,十分好看。
苏灿若愣住了,于璨看着她,粼粼湖泊似的瞳仁里,倒映着她的身影。他嗓音沙哑的说,“等他出来,你自己和他说。”说罢,松开了她的手。
苏灿若张着嘴巴,只觉得额角一抽一抽的,要不是原垣出来的快,不然她肯定要在心里骂于璨无数遍。
原垣走到于璨身旁,用手肘碰了他一下,看见苏灿若一脸郁闷的看着自己,笑道,“怎么了?”于璨没答,静静地喝着红酒,苏灿若抚着额头,说道,“我和我姐姐要回去了,谢谢你的邀请,祝你生日快乐。”
原垣望了一眼人群外的沈落年,点头,“嗯,是我要谢谢你才对。”苏灿若觉得莫名其妙,她瞥了一眼还在喝酒的于璨,在心里默默的给他记了一笔。
她快步朝沈落年走去,见她的状态不是很好,便她着她走了。肖可俏坐在离于璨不远的地方,眼神幽幽的望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