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魏元斗的运
至于那许文后来如何了,吴缺是不知道了,仅仅偶尔可以从他人口中听说那许文似乎遇了些什么麻烦,而后便匆匆离去,连这三年一度的盛会都顾不上参加。
吴缺很意外这般展开,不过对于他们二人来说,这算是一件不错的好事,至少少了一只嗡嗡的苍蝇。
盛会召开之所于甲城东南隅一处大宅院中,据说这宅院曾是当年那世间至强居住过,而后被有心人用作了后来东界各色盛会的举办之所。
此刻的甲城年轻强者汇聚,各色天骄已然摩拳擦掌,蓄势待发,欲于同代之人争个高低胜负。
年轻人满面心高气傲,盛会未开便已经有人因为意气之争大打出手,吴缺于许文算是一例。一时间甲城的秩序几乎沉到了低谷。
这可令朱秀忙得不可开支。这些天骄大多都大有来头,他不过区区一个甲城之主,根本惹不起这些人。这可着实令他窝了一肚子火。
既然是年轻人的盛会,城主府千金自然也是会参加。
跟随着雪月,吴缺竟是见了那朱妩竟是在一白衣男子身旁,低眉眼顺,就好似一个乖巧的侍女一般,好不卑微。
“这便是修士,今日我于你面前不可一世,明日我便可以向另一个人摇尾乞怜。”雪月已然是见怪不怪,轻声道。
“这不是修士…”吴缺同样低声回应:“只懂修行却没了骨气,如何有与天争造化?”
“人各有志,有人愿做衬花之草,有人愿做遇风摇尾的狗尾巴草,追求着近物,纵然一生于修行上走得不远,但却容易满足。”雪月轻叹,容易满足自由自在的生活她如何不想?只是她心有不甘,不甘自己还未见到高处的风景。
“你又是为什么而修行?”喧闹中,吴缺与雪月似乎已然隔绝了外人,只有二人谈论着。
“嗯…一些需要变得很强才可做到的事而已。”关于自己,吴缺不愿说得太多,含糊的说了一句便闭了嘴巴。
自己的事情,谁都不愿被他人当作谈资。
雪月也没意外吴缺含糊的回答,而是将目光偏向一边,正好看见了一长相普通的青年向他们走来。
那青年近了,吴缺眉头一皱,一步踏出,站在了雪月身前,好似一堵墙。
“何人,止步。”吴缺的话很冷,很是不近人情,尽着自己护卫的本份。
“在下,魏元斗。”那青年便是那日对吴缺二人极度好奇的魏元斗。
“退下,魏兄并无恶意!”雪月轻喝。
“是…”吴缺心中不满,但对于雪月的发号施令却无可奈何,毕竟他的身份已然定为了雪月的护卫,不可能违背雪月的话语。
他退至雪月身后,低着头。戏已经做足,应酬之事便交给雪月了。
“仙子知道我?”魏元斗微愣,雪月那一声魏兄令他很是意外。
“元斗街上走,修士抖三抖。能让其余修士避如蛇蝎的修士只怕也只有绝世气运的魏兄了。”雪月轻笑。
“虚名尔以。”魏元斗最自傲的便是自己的运道,雪月赞了他的运正是对了他的胃。
“不知魏兄前来,所谓何事?”雪月问道。魏元斗运道太好,但对于他人便如同瘟神,会使人倒霉上好一阵子,所以令其他修士避若蛇蝎。
“哦?你不畏惧霉运?”魏元斗答非所问。
话音刚落,天上便落了一坨鸟粪,落在吴缺斗篷上。
吴缺暗骂晦气,用元气将鸟粪震开,望着魏元斗便如望瘟神。
“家中长辈施了法,不好之事由护卫代我承担。”雪月留意到了吴缺那晦气的模样,轻笑道:“就算未施法,他也会挺身替我拦下灾厄。”
吴缺心底暗骂,面上却无法表露分毫。
“哈哈。那便不为仙子带来不便了。”魏元斗大笑,忽地披上一件风衣,笑道:“此物为门内长辈炼制,可拦下魏某运道对他人的影响,所以仙子大可放心。”
“有心了。”雪月略略欠身,抿着嘴露出了一丝微笑。
这时,吴缺似乎按耐不住疑问,张口问道:“魏公子与那申公豹有何关联?”
雪月一愣,欲想斥一声无理,却让魏元斗先一步出声,他微微一笑道:“申公豹正是我家祖。”
“我魏家之人一脉单传,虽有些运道,但终究只能算是略有好运,也便到了我这一代才出了我这个有着先祖两层运道。”魏元斗耸了耸肩,浑不在意的说着:“至于我们为何还姓了魏我便不得而知了。”
申公豹,千古之前绝世衰神,正可谓宁动无敌仙,不惹申公豹可见此人的运道是何等惊天地泣鬼神。
尤其那句道友请留步更是惊天地泣鬼神,任谁都不愿听见申公豹说了这句话,否则只怕天上很快便落下一些庞然大物将之砸扁,更有甚着还有可能当即天降天火。
这事无关实力,只怪申公豹运道太逆天,逆天到周围狂风暴雨而他那一小块却是阳光灿烂。
试想一番,你若与这般人敌对,他平安无事的与你过招,而你不仅要防备他的招式,还得防备天上不知何时便会落下的一些你都意料不到得东西,想想就觉得憋屈。
申公豹的逆天运道,纵然这魏元斗仅仅是传承到了两成,也足够恶心。
胡思乱想着,吴缺不由得又离魏元斗远了一些…这可是真正的瘟神。
雪月倒是淡然,她自认为她对这魏元斗没有恶意,已然不会出些什么大意外。
“魏兄请不必在意,都是我太过纵容他,所以才会出这般失礼之言,在此,我给魏兄配合不是…”雪月轻声道,望向吴缺,面上带着些许不善。
“无妨。”魏元斗耸了耸肩,他自小便被人骂作瘟神,气量也是这般被磨练了出来。
蓦然,又是一坨鸟粪自天而降,吴缺早有准备,闪身避开,却不巧被一颗石子绊了一下,整个人翻身滚到了一旁。
“额…法器失灵了?”望着吴缺倒霉的模样,魏元斗不由喃喃自语,表情很是郁闷。
若非运气这些东西是不可控制的,吴缺只怕会认为这是魏元斗专门给他下绊子。
雪月掩面轻笑,吴缺那郁闷的模样却是有些滑稽。
因为倒霉,吴缺戴与头上得兜帽悄然滑落,漏出了被雪月易容后的冷峻面孔。
魏元斗死死盯着吴缺的脸,心中暗暗计较着…若他眼前此人真是那齐眉山中名扬年轻一辈修士的斗篷人,那这个面孔他就必须得记住…以后遇上也好打个招呼。
“倒霉!”吴缺将兜帽戴上,暗骂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