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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再见初遇人 作者: 陌忆浅如 字数:3139 更新时间:2012-08-12 20:00:00

【十】采药

当我一个人独处在屋子时总会浮现那些梦里的画面,但有一个声音一直说,他们都死了……

我闭眼捂住耳朵,我不愿去想,这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华唯言来说太残酷了,她经受不住。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萌生:自尽。

倘若我死了便能和他们一同去天边,躺在一处冰凉的地儿,永不分开……

我翻遍了这间屋子所有的地方都没能找到一个对我有用的东西,不由唉声叹气。

每天慎行都会亲自送药和把脉,今日他大喜道:“师妹,你的身子终于大好了,我去告诉师母。”

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喝药的瓷碗上,想用它了结自己,可慎行却把它端走,我只能对着他离去的背影骂道。

不出一会儿,伯母就赶来看我,手里还拿着类似于书籍的东西。

“谨言,这下可盼着你身体好了。”伯母满脸笑意地打量我,“好好好,今日用过午膳之后便和你师兄去北山采药!”

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好耷拉着脑袋。

“我画兰婷是画中仙第四代弟子,女徒弟多是毒医,男徒弟多是神医,而我们所有的重点都在一个‘毒’字上,所以你采的草药多半是有毒的,你可明白?”

她讲得十分兴致,我不忍破坏,只好点头。

她又将手里的东西给我,“这是‘毒册’,里面记载了毒医界中所有的毒草,其中的草,咱们山上有,便让你亲自为它取名,填写味道、性格、症状。”她说完就意味深长地看我。

我抿唇点头,她才安心把册子交予我,离去。

我草草的把册子翻阅了一遍,暗自说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草就草嘛非要去区分,真不嫌麻烦。”

“嫌麻烦?习惯就好。再说,无论你和师傅、师母是什么关系,这里也不能白留你。”慎行径直走过来把药递给我。

我白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是不是糊涂了,我刚才才喝了的,又来?”

“不一样,喝完就自己把碗拿到厨房。我有事先走了。”他匆匆地打开门出去。我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但总有不好的感觉。

我对手里的药说:“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药,不都是苦的。”

我仰头一鼓作气喝完。咦,真不一样,不苦也不甜,刚刚好。

我欣喜地起床,换好青衫裙就到铜镜前梳发。咦?怎么回事,嘴里怎么越来越涩?我顾不了那么多,简单地把头发分成左右两拨,分别用青丝带束住,就拿着碗寻到厨房。

那个坏慎行没告诉我厨房在哪,怪不得跑那么快,哼。

终于,我看到了送菜的珍珍姐,口齿不清地问她:“厨房在哪?”

她指指斜后方,我向她道谢后,飞快地跑进去。第一个念头是找糖,我将所有罐罐的盖子拿开,最后,糖被我找着,全部送入口中,这才缓解了苦,又喝了几口水,就去用膳的屋子。

我一看到那些颜色鲜艳的菜就猛地夹起送入嘴里,又吃几口饭再夹。

“谨言,没事吧?慢点,别噎着。”四伯停下双筷,满怀关切地看着我。

我尴尬一下,道:“没事,就是饿着我这个吃货了。”顺便也恨恨地看向慎行。

众人稍停又继续用膳。不会是因为我是吃货而吓着了吧?

用完膳,珍珠两姐妹收拾桌子,四伯母给了我一根很长的红线。

“谨言慎行过来,这个线的一头绑在谨言手腕上,另一端绑在慎行的手腕上。”

珠珠很不可思议地说:“夫人在干什么,牵红线也不是这么牵的啊,他们还小。”

伯母无奈地说:“你想到哪儿去了?北山那么大很容易走丢,慎行又不可能看得住这丫头。”

珠珠恍然大悟道:“夫人真聪明,不过为什么用红的,很容易被人误会的。”

“就你误会,随便拿的一根。”伯母系好后对我们说:“走吧,言儿,我要看你的果实喔!”

珍珍拿了两个背篓和两把镰刀给我们,“慢走,不送。”

慎行分了一个背篓和镰刀,就出发了。

“册子你带上了吧!”慎行无心问道。

我轻“嗯”一声。其实我不会告诉他我没带,折回去多麻烦,更何况我记住我要采的草的大概形状。

他突然牵过我的手,漫不经心地说:“这里不好走,抓紧我。”

我轻吐一口气,将他的手握紧一些,转头问他:“这样好吗?”

他点头。我不会告诉他,他的脸是有多红,若是太阳晒的,鬼才相信。

“喂,你干嘛?”慎行见我离他越远,不解地问我。

“什么你干嘛?”我有一种错觉,认为他不是常人。又道:“你别跟着我,你要相信你管不住我。”我又晃晃手腕上的红线,用眼神示意他——“有这个呢,别怕。”

他迟钝片刻才往更高处走去。

我面对周围的花花草草竟然手足无措。

你们不要太像,快出来让我一眼看见,出来出来。草没出来,慎行却蹦出来,吓得我后退几步才说:“你怎么又蹦回来了?”

他挠挠后脑勺很白痴的问:“蹦?什么是蹦?”

面对他的无知,我只好装作一个知识渊博的人教导他:“慎行师兄,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看好了。”

他一个劲的点头。我学着兔子的样子在原地蹦跳。“其实这就是蹦。说明白一点也就是跳。”

他转动着脑袋小声说道:“原来这就是蹦,‘蹦’等于跳。”

对于这个等式,我感到欣慰,走过去拍拍他肩膀,“师兄,好样的!”

他尴尬一笑,又道“师妹难道不累吗?还踮着脚。”

我差点没直接倒在地上。这个死慎行,说话不知道委婉,真是一根筋的呆瓜。

我赔笑道:“师兄太高了。”

“男子比女子高,天经地义。”他非常自豪地说。

“师兄,你忘记我们的任务了吗?”我皮笑肉不笑地说。

他拍脑袋:“对呀,差点忘了,不过师妹很可爱。”

我怔住,接着在心里暗道,可爱你个大呆瓜。

“师妹,你这个样子找,怕是很难找到吧!”他见我东拨倒一片草还是没能找到药草,好心提醒。

我直接无视他,继续我的方法,不信找不到。俗话说得好,“皇天不负有心人”,有心人明显的在这儿,看他负不负我。

我抬头仰望天空,发现今天的天空有点哀伤,它是为痛失武林娇子而不快乐吗,亦或是为我这个可怜虫不快乐。我曾经最亲最亲的亲人离开了我,只剩下我正在逐渐熟悉的伯父和伯母。爹、娘,妍儿想你们想大家了,妍儿想来陪你们了……

“谨言师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泪水何时顺着眼角亲吻脸颊。

我直勾勾地盯着他,强忍泪水,让它在眼眶盘旋最后干涸,

“找不着药草没事的,师兄在呢,不要哭啊,言儿。”他颤抖地说道。

我跑过去一把抱住他,他却有点小反抗,我道:“不要动,让我抱一下。”

他停下反抗,也回应一般抱住我。当心灵得到慰藉,忍住的泪水也便肆意流下,浸湿他的白衣。

等我的情绪得到稳定后才放开他,他也随即放开我。

“你刚刚怎么回事?是找不着草药吗?我帮你,你把册子给我。”

我连忙推辞,“不……不是,是有点想家了。”

他苦笑道:“你这才来几天就想家了,你师兄可孤苦伶仃在云山熬了四年!”

我怕引起他思家便扯开话题,“你教我寻草药的方法呗。”

“你要观察它的色泽,它们有自己的颜色,不单单只是绿色那么简单。”

“嗯,对,它们都是绿色。不对不对,自己的颜色……那多烤眼力啊。”

“然后是大概形状,长势高或低,叶子的片数……”

他一直耐心地给我讲,我也并没认真听,只是盯着他看。

眉目清朗,身姿俊雅,一袭白衣散发着柔和亲切,就就像一缕春风温暖心田。

“明白了吗?”他蓦地与我四目相交,我的视线立刻低下去,含糊说:“谢谢师兄,谨言明白,我去那边看看。”

我边走边想,为何他总是待人温和,而我对他就凶不起来,跟他在一块久了,我这火爆脾气恐怕也被磨得一干二净。

他说的方法我只用了几种,靠得最多还是自己的直觉。还好还好,皇天并没负我,在天色昏暗时终于让我找到了一味药草。

师兄扯着红线找到我,说:“该回去了。”

“好啊。”我挽住他的胳膊。

“你的成果只有一味?”他吃惊地看着我。

“新人嘛,值得谅解。”我嬉皮笑脸道。

“我能谅解,不知师母能否谅解。”他还是坦诚心中的顾虑。

我恨恨地瞪着他,“就你乌鸦,我都没想那么多,你想那么多干嘛?”

“这也是师兄的一项责任,而且……”

我“哼”的一声就驳回他的后半句。

他也故意找茬,一直重复“谨言只寻到了一味药草。”

一下午只寻到一味药草,谁不觉得丢人,更何况我还是华府小姐。呸呸,都曾经了,更何况我还是画中仙新弟子,我想是个常人都比我强。

“站住,别跑,看我怎么收拾你。”我一手叉腰一手用镰刀指着那么白影道。

我们两个小孩在黄昏余晖的映照下,打打闹闹的回到了云山。

作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