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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再见初遇人 作者: 陌忆浅如 字数:4648 更新时间:2012-08-11 22:34:00

【七】血染

“风,你是怎么打算的?”娘亲第一次在我面前这样称呼爹爹。

“我并没有立即答应,他说五日后边便要人,如若不交,灭!”爹特意记加重“灭”字的读音。

“灭。”我轻轻念出。不由得联想最后的场面,直冒冷汗。灭全城的性命,他们还有人性吗?全城总共近万人,这可怎么了得。这么多人,只为保我一命,我竟然觉得有点荒唐。他们的谈话我都无心再听,仿佛置身世外。

“不交出小妹,看他奈我们怎么样!武林盟主所管辖的潇然城,是他想灭就能灭的么,那他怎么没本事正当武林盟主,真是笑话!”三哥傲然地说道,这番激烈的言辞将我拉回现实。

“是啊,只要及时将城中的百姓撤出并安顿好,徒留空城,关门打狗,更胜一筹。”五哥也仿着三哥说话。

爹忍不住夸他俩“有骨气”,我也很佩服两位哥哥。

当晚,爹做了一个决定,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我,和五姨娘。

他提前召来所有下人,告诉他们愿意离开的便在这三日内离开,不愿离开便留下共同进退。还给府中的弟子们分配了各自的任务。

这两日不仅我心惊胆战,五姨娘也心绪不宁动了胎气,爹请来众多名人为她做“准备工作”。

第三日,爹单独与我在一个屋子谈话,正确的说,是交代一些事情。

“这是‘碧洛暮隐弓’,现在正式交予你,不要辜负祖宗的期望。”爹把一个用绿布包裹的长盒交给我。

“这些图纸是解密云山机关的陷阱,你好生收着,当心受伤。”

“为何要去云山?我不想走。”我隐约有点哭意。

“你必须走,你不能留在此处,去云山寻你的四伯,他能暂且护你安好无忧。”

“那爹娘胜利后会来接我回家么?”

“嗯!”爹很有信心地说。

我仿佛也有了底气,不再担心了,“可我怎么寻四伯,我都没见过他。”

“你见过的,上次白衣大夫便是。”

“啊?”我不可思议地说。

如果我去云山是不是会见到小白衣,可我不想这么快又见到他。

“你去你五哥那里找一件男装穿上,头发披散着,用完午膳后就随你娘和大哥出发吧。你的其它哥哥有自己的任务,你五姨娘受不了长途跋涉,我暂且留她在府内。妍儿快去吧!”

眼泪在眼眶盘旋,迟迟不肯落下,父亲显得那样憔悴,定是为这件事伤神了,我真没用。

“那爹保重,妍儿期待你胜利归来接我回家。”我笑盈盈的比了一个“V”手势。

我一手抱着木盒,一手捏紧纸张直奔娘的别苑。

“娘,先帮我看着,我去找五哥。”我只把木盒交给她,图纸却一直藏在袖中。

我匆匆忙忙地找到五哥,让他给我找件衣服。他把最好看的衣服给我,让我穿上。我换好衣服后,就把梳好的发髻径直弄散,稍微整理后才风度偏偏地对五哥说:我是不是像一个美男子?”

我又邪魅地看着他,“来来来,让小哥调戏一下。”

我用手轻抬他的下巴,发出了满意的感叹后迅速离去。

“华唯妍,你不想或了,敢调戏我!!”五哥愤怒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不过我已没空理会。我感觉逃亡很兴奋?还很迫不及待?只不过是在最后的时间里找点乐子给自己。

“妍儿,你怎么成这样子了?”大哥看着我的样子很是不习惯。

“爹爹吩咐的,不要叫我妍儿妍儿的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变态。”我睁大双眼牢牢瞪着他。

大哥咽了咽口水,憋屈地喊道:“弟弟。”

我笑着点头显得十分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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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午膳吃得一点也不开心,我怕见不到爹爹见不到哥哥和姨娘们。我表面上所呈现的只是用来掩饰内心真是的想法。麦儿教给我一个不让自己伤心的好办法——装作没心没肺,我也早已在心里打好了小算盘。我无法做到冷血,这对十岁的我来说太残酷,我怕我没那么好运,我怕我在乎的人以及无辜的人一夜之间消失殆尽。所以胆小的妍儿无法苟且偷生。

走到府外,大家都来告别。就连有隔阂的二姨娘也说了一番感激肺腑的话,让一度坚强的娘亲潸然泪下。甚少见到的二哥、三哥、四哥都给我送了一份离别礼,五哥更是神秘兮兮地说,他的礼物在我身上的衣服内。

五姨娘偷偷把我拉到一边,在我面前跪下。

“五姨娘,这可使不得,妍儿担当不起,快快请起。”我伸手扶她起身却被她拒绝。

“姨娘自知自己罪孽深重,只求你以后务必找到你的妹妹,华家祖传银镯为证,其内可有‘无怨无侮’的小字,妍儿请答应我。”五姨娘像一个正在领罚的孩子,期待判决。

“姨娘这番话有待斟酌,妍儿答应你会找妹妹。”在她抬眸看我时,给予肯定的眼神。

五姨娘这才放过我,不过那番话我越想越是深奥。

我和娘上了马车,大哥便是车夫驭吗,马车上有不少干粮,几乎都是我的爱。

这一别绝不是永别,我回来与你们并肩作战。

我摸遍全身才感觉到一个很硬的东西,该不是五哥的神秘礼物吧。

“在找什么?”娘不解地问道。

“哦,我在找五哥给我的礼物。”我边掏出那个东西边回答。

掏出一看竟是个很小巧又不失精致的匕首,刀柄上印有“暗寐”两字。

我轻声念道:“暗寐,暗寐,不错嘛,好名字,够雅气。”

“当然不错,你五哥肯舍得把这匕首给你,可见他对你别有用心。”不知娘怎么听见我的声音正掩嘴笑道。

别有用心,难道还是对我余情未了,我一吓,就将匕首凌空抛向一边。

娘顺手接住,道:“这匕首可是他娘亲的嫁妆之一,我曾见过一次,说是要传给她儿媳妇的。别看此刀样子精巧,其实暗藏玄机。”娘将刀从刀鞘抽出,猛地刺向自己的心口。

我吓得尖叫一声,大哥立即勒住马,掀帘往车内看去,“小妹,怎么了?”

我仓惶地抱住哥,“娘……娘,她竟用匕首刺向自己,还留了好多的血。”

“是吗?”大哥放开我,渐渐靠近娘亲,察看伤口。

娘忽然起身,笑着把刀抽出来,手握着刀尖用力一按,整个刀身缩进刀柄,轻轻一按“暗”则有血流出,按“寐”则能看见刀柄内处装的是血。

“这下你看清了吧,懂你五哥的意思吗?”她又对大哥说,“继续赶路。”

我从娘亲手中接过暗寐,仔细抚摸着,想不到竟有此等妙处,这真是一个绝妙的障眼法。

坐在马车内闲得无聊就时不时掀帘看风景。

“娘,我们什么时候能到云山?”

“后天吧!”

“那不是他们要人之时吗?”

“是啊。”娘亲的双眸黯然失色,口中发出轻微的叹息。

“他们要我何用?”我实在想不出我有什么利用价值。

“听闻他们要用你的血救人。”

“噢?我的血有何特别吗?”

“有。有内力与真气却无法使用。”

我荒唐一笑,“我真是稀有物种。”

我与娘亲闲聊了一个下午。傍晚,找了家客栈要了两间上等客房便休息,好一早赶路。

娘亲已入睡,我却丝毫倦意也没有。

我把今天的路线大概回忆了一遍,又从袖中摸出两包药仔细看了看才安心睡下。

第二日一早便被唤醒到马车上用早膳并赶路。不得不说,这一日我真吃得,把所备的干粮全用尽,惹得娘以为我生病了。

为了我的计划,什么都值得。我仍是一边赶路一边记下路线,最终计划定在今晚进行。

大哥又寻了一家客栈,命小二送一些饭菜到房内。我接着上茅厕的幌子离开了客房,直到替小二将饭菜送到客房我才出现。

我将下好蒙汗药的饭递给了哥和娘,不到一会了,药效便发挥了,两人相继晕倒在桌上。我从哥的衣服内摸出了一些银子并将木盒背在身上便下楼。

刻不容缓,我向店小二询问了马厩的地方就奔向那地买了一匹好马返回路线。

我华唯妍从小酷爱骑马,虽然不会武功但马上功夫还是不赖。

你们一定要等我回来,不就是命吗,拿去便是,运气好我还能够活着回来,若是回不来,就化悲愤为力量,好好振作。

我心里只顾着赶路,却没顾及自己的身体。我快马加鞭,一路上也没歇过,返回城中已是第五日的夜晚。

城中一片寂静,静谧的有点诡异,一阵烟雾从远方传来。我策马向前方探去,却发现那些烟雾是从我家传来,再仔细嗅了嗅,如此呛人,是火烟紫。我下马,里面被火烧得通亮,惨叫声越来越多,我直奔里面。

除了火烧,还有一部分黑衣人在四处搜寻着什么。我小心避开他们,忽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脚。我低头一看,是麦儿。此时此刻她不再那么光彩照人,鲜血布满衣裳,只听艰难地说出,“小姐,快走,府里什么也没有,除了我们这些不肯走的下人,小姐……我能回自己的世界了”

她的声音渐渐消失,她的身形也不再动,我急忙摇她,意图将她摇醒,“麦儿姐姐,你快醒醒,你快告诉我爹在哪里?”

我这一举动引起了一个黑衣人的注意,他带着杀意逼近我,却被一个人死死的拖住了腿。

“小姐,盟主出南城了。小姐快走。“

是涟儿,她正被黑衣人死死捶打,但她仍不放手。我也不傻,知道她是在拖延时间,索性奔向府外跃上马出南城,回头一瞟却见黑衣人拔剑刺向她,鲜血四溅。我狠心咬唇别过头,一心策马出南城,阻止这一切。

刚出南城,我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不远处恭候我。

“你……你怎么在这?你不应该在客栈吗?”我大惊失色道。

“你那蒙汗药确实厉害,这里危险,快和我回去。”大哥策马靠近我。

“不!!!”我大声喊出这个字,便拉住缰绳调换方向,重重挥鞭。

远处易片黑压压的看不清是什么。待到距离拉近时才发现是和刚才一样的黑衣人。

“小妹,快走,这里我来应付。”身后传来大哥紧张的声音。

我犹豫一下,有掉转方向,将此处放心的交给他,心里一直念叨:千万不可有事。

我奔向人群集中的地方,爹在奋力厮杀,四姨娘护着五姨娘,二哥也紧跟气候,二姨娘和三一娘在一块,三哥和四哥则拼命为她俩开辟道路,娘亲则和父亲并肩作战。五哥,这个地方唯独不见五哥,他不会……一想到刚才血腥场面我就无法继续想象。

周边一些弟子和黑衣人们纠缠,地上躺着的尸体双方皆有,马蹄所溅出的血也不知道是谁的。这一切终究无法回头,一切都晚了,来不及了。

“小心。”二哥一把剑朝我扔过来,我吓得立刻趴在马背上,回头望去,身后骑在马上的黑衣人已中剑。

越危险我越要闯,我对着跟在身后的黑衣人说:“你们的首领在哪?”

“多问者,杀。”他挥舞着剑一折跟着我,一旦距离过近便借机刺向我。可我岂又那么容易被刺。

我策着马在南城外兜圈。

如果“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句话是真的,那我宁愿是假的,只是一场噩梦,醒来编好。

大哥已被二十多个黑衣人包围,连续中了几剑,任然坚持杀敌;三姨娘也负伤,面色惨白,三哥则抛下姨娘,自顾自的杀敌,终姨娘逝去;四哥为二姨娘挡了一剑,但行动起来仍不吃力,只是血不断涌出,那是忍下了的;五姨娘已不知所踪,只见二哥在一棵大树周围,五姨娘不会这时候……,我很想过去瞧瞧,无奈后面有一个尾巴,蓦地回头,竟看见四姨娘被一个黑衣人抓走企图轻薄她,还好爹即使救过她,但还是不小心中了一剑。我的手心不知何时已经生了汗。

“娘~~”一个小女孩从远方赶过来,穿的正是我的“禁忌之裙”——我唯一的一条白裙子。

难道是五哥?我策马朝他奔去,可他丝毫不在意我,只为往我娘身边扑,他这是要做什么?

他这一喊,很多黑衣人的目标都视为他,以为他就是华唯妍。

饶是如此,还是有一部分黑衣人不闻不问,像是分了工似的,就好比我身后这个。我这次回头一看,竟吓得手都软了。

不知怎的,马身突然一软就倒在地上,我也被摔在地上,背上的木盒咯得我十分疼。

没了坐骑,我就只有死路一条,我只能缓缓向后移动,想在在最后关头用暗寐刺向自己。

忽的,我感觉自己已悬在空中,“不要动,我在调节平衡,不想死就别动。”

说话的人是一袭白衣,口气不仅冷淡而且十分威严,不容抗拒。他站在我的前面御剑飞行,我不知道怎么保持平衡,只好用双手环住他的腰。

“这样好吗?”话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我把他当作小白衣了。

“不要往下看。”他专心御剑时仍可分心和我说话。

麦儿姐姐曾说过,明明自己不想哭却又忍住不哭,最后因为别人的一句“不要哭”,便在忍不住,“哇”地一声哭出。

我想,现在正事这种情况吧。不要我看,我偏要看。站在高处看下面,可谓是一清二楚,鲜血将土地染成“红土地”,仿佛成立修罗地狱,人命如此轻贱,他们的命换我的命究竟值还是不值得。

娘亲为护“华唯妍”已被了刺了许多剑,其余亲人亦是如此,这一仗究竟谁胜?

作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