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凤芜道：“你到底看见什么了。”

绝心道：“我不知道是不是该说出来，说了，恐怕有更多人会遭遇不幸。”

屠香道：“快说吧，简直要急死我了。”

正当绝心要开口说时，白止歌回来了，她喊道：“你们快出来，行可归又不见了。”

三人从棺材里跳出来，邱凤芜道：“你不是追过去了吗？”

白止歌回：“可我追到一半时，他突然掉入一条地缝里去了，我刚要跳下去，地缝里就涌出来一股岩浆。”

绝心道：“他恐怕会另有一番历经，我们且在上面等着就好了”

行可归掉进地缝之后一直往下坠，感觉掉了很久。

终于到底了，地下是一个厚厚的稻草堆，所以行可归一点事都没有。

地底下是另一番天地，行可归从草堆上起来后一直向着前面走去，前面是一条狭窄的小道。

小道两边则是厚厚的墙壁，行可归也不知道是哪里，只得继续走着。小道的尽头是一扇低矮的小门。

行可归弯着腰走了进去，刚一进去就被的雾气拦住了道路，还听见“哗哗哗”的水声，好像是有人在洗澡。

他问道：“有人在吗？”

有个女声答道：“有，不过你得等我一会。”

行可归道：“在下掉到地缝里才来到这里，望姑娘能带我出去。”

“好了，你进来吧。我已穿好了衣服”女声回道。

行可归依言走了进去，看见一个白发纷飞的少女在水中，只穿了上半身衣服，下半身在水中。

少女道：“你是人吗？”

行可归反问道：“我不是人是什么？”

少女道：“你别误会，我是难得见到人，你好，我叫夙禾。”

行可归道：“这里就你一人？”

夙禾道：“那倒不是，这里有很多人的，不过你长的和我们不一样。”

行可归道：“夙禾姑娘，你还是先穿好裤子吧，我转过去，不看你。”

夙禾道：“我已经穿好了啊！这就是我们不同的地方，不信你瞧。”

说着，夙禾从水里一跃而起，行可归惊奇地发现，她的下半身居然是一条蓝色的鱼尾。

夙禾在水里愉快的游着，打着圈道：“这个温泉很大的，你肯定游不到对岸去，我带你过去吧！”

然后一把抓起岸边站着的行可归，夙禾看着挺柔弱的，但力气确实很大。

行可归在她的帮助下，很快到了对岸。

对岸也有扇关着的门，门里有人问道：“小姐，你洗好了吗？老夫人等你很久了。”

夙禾回道：“你别急，穿衣服呢，很快就来了。”

门内的人听到回答后好像离开了。然后夙禾从水里爬起来，用鱼尾拖着来到门前。

她趴在门上，侧着耳朵听了起来。夙禾道：“没事了，她已经走了。你进去只管跟着我，我娘最不喜外人进来”

行可归道：“这是为何？”

夙禾道：“我不知道，几年前有个人不小心闯进来，被我娘活活烧死了。”

行可归道：“我知道了，你且在前面走着，我后面跟着便是。”

夙禾带着行可归拐了好几次弯道，来到一处有瀑布的地方，道：“穿过瀑布就是我睡觉的地方，你进去等我”

行可归道：“你不和我一起去？”

夙禾道：“不行，我娘等我很久了，我得先去陪她吃饭，很快就回来了。”

行可归点了点头，足尖轻点，一个转身，便飞进了瀑布内。

吃饭的只有两个人，菜却摆了满满的一桌子，奇珍佳肴应有尽有。

老夫人问道：“夙禾，你这次怎么洗了这么久才上来，这菜都凉了。”

夙禾亲热地挽着老夫人的手，道：“娘，你说我是天上的水神女，自然是要在水里多泡会的嘛！”

老夫人道：“真拿你没办法，快吃吧。”

夙禾端起饭碗，夹的却只是眼前的一盘小青菜。

老夫人道：“你其他的也吃点，别光吃一样菜。我记得上次你说红烧豆腐很好吃，怎么现下又不吃了？”

夙禾一听，把碗筷一撂，道：“我觉得吃小动物身上的肉太残忍了，你明明和我说的是豆腐，其实是熊掌。”

老夫人道：“为娘也是希望你多吃点，真是不懂事。”

夙禾道：“反正我是不会再吃了，娘，你慢慢吃吧，我吃完了。”

……

夙禾一离开，老夫人向着边上勾了勾手指，一个叫半夏的丫鬟走上前，将脸凑近了老夫人。

老夫人道：“今日小姐洗澡比往常迟了三刻钟，而吃饭速度却快了一刻钟，你悄悄去看看小姐。”

半夏犹豫道：“老夫人，您是不是想多了。”

老夫人道：“快去，小心着点，别被小姐知道了，发现什么立即回来告诉我，明白了吗？”

半夏一点头，快步离开了。

行可归第一次到姑娘家的闺房，竟有些不知所措，只好静静坐在一张凳子上等着。

心里暗暗觉得有趣，还挺像孙悟空的水帘洞，不过，这个“水帘洞”里却住着一条美丽的人鱼仙子。

夙禾进来了，道：“喂，你能不能和我说说外面的事，我好想知道。”

行可归道：“我有名字，行可归。”

夙禾一字一顿地道：“行，可，归，好奇怪的名字。”

行可归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还首先问出一个：“你这里的人都是和你一样，长着一条鱼尾吗？”

夙禾道：“是啊，都是和我一样的，我觉得你长两条腿才怪呢！”

一个最隐秘的角落，有只灵动的眼睛在窥视着眼前的一切。眼睛的主人正是半夏。

过了一会，半夏就把看到的都告诉老夫人了，然后毕恭毕敬地退到一边。

老夫人一听，捏碎了手中的茶杯，茶水流了一手而不自知。怒道：“简直找死，半夏，随我去杀了那个人。”

夙禾正津津有味地听着行可归讲外面的事，只见她的娘亲气匆匆地进来了，神色不善。

行可归“簌”的一声从凳子上起来，全身每个毛孔都剧烈收缩，已到最好的战斗状态。

夙禾立刻挡在行可归面前，道：“娘，你别杀他好不好？这么多年才有人陪我玩。”

老夫人道：“半夏木莲她们陪你玩不好吗？你让开，让我杀了他。人都是会害人的。”

夙禾固执的挡在他们中间，不肯挪动。

行可归这时看了她们一眼，果然，都是人身鱼尾，且行动极为迅速。

为首的老夫人是一条金色的鱼尾，看着挺高贵的，心道：她应该是这里的头。

老夫人进来只顾着杀人，而且女儿挡在面前，局面僵持不下，这才仔细看了看行可归。

脸上显出很惊讶的神色，居然长得和她心里那个人一模一样！

夙禾道：“你还说你最疼我，我此时一点都不信。不然，就放了他。”

老夫人道：“我不杀他便是，不过我要带回牢房好好审问一番，这才能确保你的安全。”

夙禾还想说些求情的话，老夫人道：“你再胡闹，我现在便杀了他。”

于是，夙禾只有闷闷地闭上嘴，一脸委屈地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喊道：“带走！”

行可归并没有反抗，因为他发现老夫人神色的变化，也想知道原因。

老夫人临走前还吩咐一句：“半夏木莲，你们看好小姐，别出什么岔子”

半夏，木莲道：“好，请老夫人放心。”

其余的人用大长刀架着行可归走进一间牢房，然后将他手脚都用铁链束缚住。

本来行可归看见铁链什么的，很自然就会想起他锁了邱凤芜那么多年，心里会涌起一股愧疚难安之情。

此时，再见了这铁链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心里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难道真是在迷魂阵断了情的缘故？

老夫人挥了挥手，道：“你们且先下去，有事我自会唤你们。”一瞬间，人就走的干干净净。

牢房里只留下行可归和老夫人。

行可归四处打量起来，这一点不像牢房，反而像贵客住的地方。

牢房不大，却很精致，里面有颗硕大的夜明珠，照得整个牢房很亮。

墙壁上挂着各种名家古画字迹，桌子上还点着名贵的“七宝莲花香”

其实行可归并不懂什么名字名画，只是凭感觉判断的。

如果不是门口是一个铁门，他几乎觉得自己就是贵客。

老夫人问道：“地底下几乎是全封闭的，出口也只有我一人知道，你是如何进来的？”

行可归道：“我本想杀一个我的仇人，却莫名其妙掉进一条地缝中就进了这里。”

老夫人道：“仇人…一定是白墨缘吧，他的仇人数都数不清，也不差多你一个。”

行可归看了看她的鱼尾，隐隐觉得有人腿的形状。

开口问道：“夫人想必不是人鱼，而是和我一样的人吧，包括这里的人都是。”

老夫人怒道：“胡说八道，我们是神的子民，岂是你们卑微下贱的人可比的？”

行可归道：“你乐意怎么说就怎么说，我谅你不敢脱了鱼尾外面的这层皮。倒是夙禾对这一切深信不疑。”

老夫人面露凶光，一把掐住行可归的脖子道：“你最好不要在夙禾面前提起这事。”

行可归艰难地道：“我岂会这么容易受你威胁，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