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衰草连横向晚晴，半城柳色半生笛，枉将绿蜡作红玉，满座衣冠无相忆，时光，来复去……”

看着楼下台上正抚琴的女子，给人的感觉又是与昨日大不相同。干净得像落入凡尘的仙子，恬静、柔和，谁又能想到她竟是声名远扬的花魁？

“静静和衣睡去，不理朝夕，她演尽了悲欢也无人相和的戏。那烛火未明的摇曳满地的冷清，她摇落了繁花空等谁记起。为梦送行的人仍未散去，还有谁陪我痴迷看这场旧戏，还有谁为我而停谁伴我如衣……”

琴音渐消，众人似都还沉浸在刚刚的琴声中，待铃兰起身，才有响起掌声。

“铃兰！铃兰！再唱一首！”台下的人见铃兰似要下台，都急了。

一个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站起来，左手还换在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腰上，明明正值壮年，却有些精神不振的感觉，眼袋已经很深，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样子。右手捏着一叠银票，“我出一千两，换铃兰再奏一曲！”

“我出两千两，换铃兰姑娘一曲！”

“两千两算什么！我出三千两！”

……

众人起哄的当儿，铃兰已然下到台后去了。那些嫖客们自是不甘心，放开了怀中的姑娘，都想朝后台涌去，能近身接触一下花魁都是好的。

幸有楼里请的护卫拦住了众人，但这些可都是财神啊，也不敢得罪了哪个，七八个护卫也有些苦不堪言。

坐在二楼包间里，看着楼下大厅里，众人几近有些痴狂的行为，冷沐等人再次咂舌了，花魁效应真是强大！

千呼万唤下，后台终于来人了，却是老鸨，原本激动的众人更是激动了：“花妈妈，叫铃兰姑娘出来啊！”

“是啊，今儿不是铃兰姑娘拍卖初夜吗？她躲起来算个什么事儿！”

见到如此混乱的场面，花妈妈非但没有紧张，反而很是高兴。藏了这么多年，她有预感，今晚的铃兰一定会给她带来巨大的收益。双手微抬，往下压了压，场下立即安静了下来。

“少爷，这个老鸨不简单。”风轻扬第一次发表他的个人观点。

冷沐抿了口杯中的茶：“我知道。”

“各位，各位！感谢大家前来参加我们家铃兰的初夜拍卖，但是这场拍卖啊是铃兰自己要求的，所以啊，这规矩，也都是铃兰自己定的。”

“还有什么规矩，不就是竞价吗！我出一万两！”

对于台下人的打断没有任何不悦，花妈妈又道：“今儿的竞价和往日的不同。我们家铃兰姑娘订了个规矩啊，需是能通过比试胜了的，才有资格来竞价她的初夜。这也是在考验大家的诚意嘛！”

听老鸨说完，台下又是一阵骚乱……